那應該是一塊堅硬的玉石,上面還帶着鉤子,緊緊的掛在他喉嚨之上的軟肉處,幾乎已經和和血肉長到了一起,磨的血肉模糊,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陸心匪深吸一口氣,說道:“閣主若是放心,讓我盡力一試,我有把握將他原原本本的取出來,而且保住閣主的性命。”
寒淵閣閣主的眼中迸發出巨大的驚喜和不敢置信,因爲激動話語間有些輕微顫慄,“真的……真的可以嗎?若是取出來,本座還可以正常說話嗎?可以正常喫飯嗎?”
“可以。”陸心匪頷首,心下輕輕一嘆,真不知道這樣離奇的東西,怎麼會被人勾到喉嚨裏?
“只是閣主嗓音的嘶啞未必能夠好全,需要時間去休養,身體上也需要時間去恢復。”
“這不是問題,只要能夠痊癒,能夠解了我這麼多年病痛的折磨。任何代價我都是可以付出的,門主若是真能夠醫治,我寒淵閣第六十七位閣主溫淵,在此發誓,此生不會與鬼門爲敵,會與鬼門之間通力合作,互幫互助,盡我所能,行門主之方便!”
誓言錚錚,陸心匪吃了一驚,“閣主的心意我收到了,萬事萬物都會有風險,不可能萬無一失。診治過程當中,我需要用利器將閣主的喉嚨切開,將異物取出,再將傷口縫合。後續配合藥方,就可以慢慢康復好起來。”
聽到這兒,離尋甚至是都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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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切開?”溫淵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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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陸心匪來說,這不過是一場尋常的外科手術,可是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實在是天方夜譚,不可思議。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法子,人的嘴巴是很小的。硬生生的將那麼一大塊的異物從裏面扯出來很容易劃傷你的嘴巴,還有舌頭,可能會導致你從此以後失聲,再也說不出來話。”陸心匪耐心地解釋着,她首先是個大夫,其次利己,對於自己的病人,她一向很有耐心和誠意,“而且業務上的鉤子,年歲越久,越容易在扯出來的過程中脫落,掉入你的食道當中,劃傷食道。這樣的後果會更加嚴重,甚至比我說得還要嚴重許多,所以爲今之計只有劃開喉嚨,將異物取出,纔是兩全之法,只是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
“本座接受,現在就接受,你只需要告訴本座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需要注意什麼就行了。”
對比這些年的痛苦和折磨,這一點點的代價幾乎是微不足道的。
溫淵希望自己能夠獲得新生。
“明日就可以開始,希望今日閣主能夠好好休息。”
……
溫淵命人給他們弄了幾間僻靜的房間,除了領路的侍女,一路上沒有看見任何的活人。
離尋一到屋子中就忍不住開口問道:“心匪,你是從哪裏學習來的這樣治病救人的法子?聽着雖然血腥,但也算是頗有道理,只是一直無人敢嘗試。”
陸心匪一愣,支支吾吾也不忘自誇地說道:“是從……是從我母親留下的幾本醫書都能看見的,可能我天資聰明吧,慢慢琢磨着,倒是鑽研出了一些法子。”
離尋看着她靜謐的容顏,眼眸中更增添了幾分晶亮的神采,“若是空閒下來,我教你易容之術,你也教教我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我們相互切磋一番。”
“正是求之不得呢!”
……
工部尚書李大人的幼子成功入宮成爲七皇子的伴讀,他的夫人一番勸說,他也知道自己早就已經不得不捲入這場紛爭當中了,與其四處飄零,不如投向一邊,哪怕日後失敗了,也算是死得其所,若是成功了,也能夠光耀門楣,平步青雲。
“多謝攝政王殿下和郡主的大恩,李恆無以爲報,願效犬馬之勞。”
趙辰安靜靜地掃視着他,向後靠着,“那筆銀子原說爲的是太后壽辰,倒不如用來修建廟宇,再加上給那些壯丁的工錢。如此一來,百姓們心中沒了怨氣,皇兄看着廟宇威嚴,亦是心中歡喜,你這個尚書的位子算是坐穩了。”
李恆忙答應着,“是,只是……只是太后那邊,怕是會平添許多不悅。”
趙辰安垂下眼簾,“太后壽辰,自然有戶部和禮部操辦着,與你無關的事情,你又何必操心?”
“殿下說的是,那微臣就先告退。”
戶部尚書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他是剛直之人,必不可能花錢如流水的一般出錢出力,替太后壽宴盡心竭力,禮部尚書是太后的人,可是手中無錢無權,哪怕是想破了頭,也辦不出一場像樣的壽宴。
到時只怕是太后此心,會對皇上愈加怨懟,鬥爭自然也就如火如荼了。
他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看着窗外的夜色漸漸沉寂下來,黑夜遮住了白日的光亮,也不知道她在那邊可還一切安穩?
憶起來前兩日的繾綣光景,那個七竅玲瓏心的女子,始終不肯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應,她可是在顧忌什麼?
“師父,我遇上了一個和你相似、又不相似的女子。我真的愛上了她,如今只盼着天下在手,與她琴瑟和鳴,一生恩愛,白頭偕老……”
……
陸心匪此時此刻並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她這一個人在百寶空間中劃拉着,將吊瓶、點滴、手術刀,這些所需要用的工具,還有麻醉藥和縫合傷口的針線,通通的準備齊全,好迎接明天一場難得的外科手術。
“鬼影,你和我說說,這寒淵閣內裏面,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鬼影恭謹地站在一旁,專注地看着陸心匪的側身,“寒淵閣閣主之位是一條殺伐血腥之路,只有有能耐殺掉上一任閣主的人,纔有資格繼任成爲下一任的閣主,閣主之位,代表着無上榮耀。其餘下首幾位堂主,亦是有能者居之,皆得俯首聽命於閣主,無論大事小情。”
“這麼看來這溫淵是殺掉了上一任閣主,才穩坐閣主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