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鐵柱子剛死沒兩個月。
至於啞巴,他是張家村的小夥子,無父無母,只有一個比他大十歲的大哥。
可作爲他依靠的大哥,卻把他的一生給壓榨乾淨,害得他死不瞑目。
唉,還是要賺錢,要是有錢就能幫助更多的人。
“小妹挺不容易的,我沒有意見。”至於啞巴也是一個苦命人,江青青明白了自家男人的用意,一臉崇拜的看着張流年。
張流年星眸一眯,長臂一撈,把人摟進懷裏。
已經習慣張流年動不動就抱她的江青青,紅着小臉,仰起臉看着他。
江青青以前就是一個膚白瓜子臉大眼睛的美人,雖然現在皮膚髮黃,但絲毫不掩她的精緻。
張流年看着她的美麗小臉,忽然笑了,雙手環住妻子的身子,大手輕撫了一下她的六月孕肚,也不知這裏到底是兒是女,是否健康。
算了,等明天帶妻女去衛生院做下檢查。
“青青,你懷孕這麼久也沒有去醫院檢查。
明天咱們去一次,看看你和孩子怎麼樣了。
還有華寶太瘦了,也要去看看。”
江青青身子一頓,一頭扎進張流年的懷裏,接着就有淚水打溼他的胸膛。
這淚水是感動的,也是高興的。
懷孕這麼久,沒有人比江青青更擔心肚中的孩子,可是因爲家裏的情況,她從來不敢去醫院。
她是城裏的姑娘,知道這些檢查必不可少,但因爲沒有錢,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現在聽到自家男人關心她肚中孩子,她真的太高興了。
張流年懂她的淚水,伸手溫柔環抱着妻子的身體,側頭纔沒有把情緒泄露出來。
苦了她了!
“青青,日子會好起來的。”張流年見妻子久久無法平靜,伸手覆到她的頭頂,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着她的髮絲。
在他的動作下,江青青很快調整好了情緒,“下午你還要出攤,我去給你做飯。”
江青青掙扎着想從張流年的懷裏下來,可後者大手一按,使她動彈不了分毫。
“我來,你大着肚子好好休息就成。”放開妻子,張流年大步朝着廚房走去。
江青青看着這樣的男人,臉上不禁掛上了燦爛笑容。
下午,張流年再次背了70斤的蝦肉出發。
來時,工地的工人還沒有下班,張流年站在賣面的老大爺身邊,開始細細盤算接下來的賺錢動作。
加大人手肯定是要的,但是售賣方式也可以變通,正想着,卻聽到一羣大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就是他,就是他,大家上。”
張流年懵了,突然出現的一幫大媽,指着他一個勁兒的說,“就是他。”
這是什麼意思?
他好像沒有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小夥子,就是你在賣飛龍在天嗎?”
帶頭大媽拿着一個大碗,激動無比。
張流年掃了這些大媽一眼,看到她們每人帶着一個碗,心下忐忑,難不成這些人都是來買蝦肉的?
“是我,怎麼了?”
張流年身子微微下壓,以備她們做出什麼事來,好能及時反應。
“是你就對了,給我一碗,上午我家孩子吃了你的飛龍在天直說好喫,要求我下午也給他帶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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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兩口也是,嚐了那個味就一直記着。”
“快快快,先給我來一碗。”
“……”
原來這些大媽全是因爲家裏人嚐到了蝦肉味,想要再喫。
張流年收起備戰動作,打開鐵桶蓋子,頓時一股香味瀰漫出來。
在工地擺攤的六個攤子老闆,聞着這個味道不爭氣的嚥了咽口水。
他們這些賣喫的都讓張流年的這股香味給吸引了,何況是圍過來的大媽們。
她們爭先恐後的擠了進來,本來只想買一碗的,在聞到這個味道後,很多人咬牙來了兩碗。
才兩毛錢,也不能算是很貴。
但是這飛龍在天確實好喫,比魚啊肉啊的都好喫,這個價格真的值了。
“小同志我們明天再來。”
“好嘞!”送走了最後一位大媽,張流年又迎來了工地下班的熱潮。
第一個衝上來的還是五角革命帽的中年大叔,這次他還拉了一個朋友,“老魯,你聞聞這個味道,是不是比咱們食堂的強百倍。
和你說,吃了這小夥子的菜後,我發現咱們食堂的菜就是豬食。”
“聞着確實不錯,來一點嚐嚐。”那個叫老魯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藍色列寧裝,看着就像是個領導一樣的人物。
張流年聽到兩人的交談,主動把蝦肉遞了過去,“同志,我請你免費嘗。”
老魯見張流年這般大氣,笑了,想要伸手拿但又覺得不衛生。
“我也沒有帶筷子,你就這樣拿吧!”這個時候誰還有時間講究衛生,先把肚子給填飽纔是真。
“那我試試。”老魯捏起一塊裹了麪粉的蝦肉放進嘴裏,咀嚼了兩下,表情越來越好。
明顯,這個味道他也覺得好。
張流年看着五角星帽的大叔笑了,後者朝張流年也笑了。
“是不錯,來兩份讓廠長他們也嚐嚐。”
老魯喫完後,果斷決定打包送廠長他們喫。
五角星帽大叔點頭,接着又拿出一個大鋁盒,交代張流年道:“來兩份的量。”
張流年麻溜出貨,兩碗下去,鋁飯盒都完全蓋不住了。
“這是兩毛錢。”五角星帽大叔把錢給了張流年,並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和朋友一起離開。
他們一走,剛纔不敢上前的工人們立馬涌了上來。
“老闆給我來一碗。”
“老闆,今天的飛龍在天怎麼比昨天的還要好喫?”
能不好喫嗎?張流年現在有配料,裏面的料也就開始增加了。
就今天的龍蝦他就放了五種配料,這個味道要是不好,這纔怪了。
“這不手藝越來越好了嗎?沒辦法。”張流年一邊打龍蝦一邊開玩笑。
可工人樸實全當真了,更是擠破腦袋的想要買一份。
“快給我也來一份。”
“我我我也要。”
“……”
一通忙完,張流年的蝦肉全賣完。
待工人都離開了,張流年忽然問起旁邊賣清水面的大爺,“大爺,剛纔那兩個人是不是機械廠的領導啊?”
張流年指的是五角星帽大叔那兩人。
老大爺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待張流年指出是誰後他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