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雪知道現在是在顧輕塵地盤，但也沒想到他會敢對自己做什麼。
於是問道：“顧輕塵，我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像你這樣的男人，會對一個像我這樣的女人情根深種嗎？你的骨子裏，有愛的基因嗎？你不會是想要用我來報復夜璟瀾吧？”
他們只是見過幾次而已，談不上什麼深交，更沒有太多的接觸。
可是顧輕塵對她的執念實在是有些深，這也太奇怪了。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一見鍾情，不過都是見色起意。
雖然她知道自己漂亮，但顧輕塵身邊比她更優秀更漂亮的女人也不少。
他沒有理由這麼糾纏不休。
只見顧輕塵笑起來，手指漫不經心地劃過桌上的紅酒杯。
他淡淡地說：“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在酒店的花園？”鳳凌雪想起第一次跟夜璟瀾參加宴會時，誤打誤撞破壞了顧輕塵的醜事。
“對，那算是第一次，也正是那一次，我覺得你很熟悉，像極了我過去的一個朋友。”顧輕塵說着，眸色變得晦暗，似乎回憶起很多的畫面。
“……蘇媚？”鳳凌雪彷彿是猜到了什麼。
“對，你說你認識她，不是嗎？”
“我的確是認識……”
“不僅認識，你和她的性子簡直一模一樣，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了她的影子。”顧輕塵貪戀地盯着她，怎麼也看不夠。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的是蘇媚，所以想要我做替身？”鳳凌雪有些無語。
自己給自己當替身，這是什麼鬼？
“你不是她的替身，你雖然跟她很像，可又不是完全一樣。蘇媚是個很冷漠的女人，她對任何人好，都帶着目的性，就連她當初救我，也不過是看中了我有利用價值。”顧輕塵說着，自顧自苦笑一聲。
“……”鳳凌雪陷入沉默。
她的確是想過利用顧輕塵，當時看到他遇到那幾個小混混時臨危不懼，甚至還能回幾招，便覺得這個人可以留在身邊培養。
如果當初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少年遇到那樣的事，或許她懶得多管閒事。
顧輕塵靠近她，接着說：“但是你和她不一樣，你可以爲了救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讓自己置身危險之中，你比她善良。”
鳳凌雪低下頭，有些心虛。
她過去不敢善良，是因爲身邊有太多的餓狼和禽獸，一旦有軟肋就會被人搞死。
現在不一樣，她可以好好的做自己，再也沒那麼多勾心鬥角。
當初救那個女人，其實也是巧合，被逼到份兒上了。
“你過獎了……”她乾笑了一下。
“沒有過獎，我真的覺得，你很好，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他眸色炙熱誠懇，死死盯着她，擡手輕輕撫摸在她的頭髮上，滿目憐惜。
“而且，從來沒有女人能拒絕我，我不信你真的看不上我，如果沒有夜璟瀾，你一定是我的囊中之物，但正因爲有夜璟瀾，我才更想要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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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凌雪忍不住退後，直到靠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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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愛過蘇媚嗎？”
顧輕塵一愣，看着她認真嚴肅的眼神，彷彿透過她的臉，看到了那張曾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
他愛過嗎？
愛過吧。
只是更多的是算計。
他想得到蘇家的藥，而利用了蘇媚。
他的愛，或許對於蘇媚來說，太髒了。
“我不配愛她。”顧輕塵失落地回答。
鳳凌雪見他還算有些自知之明，便笑起來。
“呵呵，那你也沒資格愛我，她是我……我的朋友，所以，我也不會原諒你的，蘇媚的死，蘇家的滅亡，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顧輕塵的死，蘇媚不會失魂落魄放鬆了警惕，更不會在走神的時候開了那輛沒有檢查過的車子。
如果蘇媚不死，蘇家不會滅亡。
“我承認我卑鄙，但我後來想要彌補，她已經不在了，我沒有機會了，我懺悔過，但那又如何，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濟於事，蘇媚她死了。”顧輕塵的眸底泛着無比悔恨的淚光。
可在鳳凌雪看來，卻覺得有些可笑。
“當時她真心待過你，可你卻依然選擇背叛，你把她的真心，棄若敝履，現在竟然還厚顏無恥地說愛她，顧輕塵，我原本以爲你冷漠無情，沒想到你還不要臉！”
“那我要怎麼樣？把心挖給她？還是陪她一起死？我好不容易得到了顧家，擁有了我想要的一切，這纔是我接近她的初心，如果爲了她放棄這一切，她豈不是白白送死？”
顧輕塵說着，情緒竟然開始扭曲。
鳳凌雪只覺得面前的男人有些恐怖。
不過是一只迷失在金錢、權利中的可憐蟲罷了。
“算了吧，你繼續貪圖你的富貴就好了，千萬別玷污了愛這個字眼。”
“你憑什麼看不起我？如果你瞭解我是怎麼活到現在，你不會這樣指責我。”
“我沒興趣瞭解謝謝！”鳳凌雪轉身要走。
“沒興趣也要聽！”顧輕塵衝上去擋住了大門。
“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出軌逼着我母親淨身出戶了。明明我是顧家的孩子，可小三的孩子卻成了名正言順的大少爺，而我卻因爲母親的離開，成了一個私生子！”
“我父親花心成性，我的童年就是陪着母親不斷地看着他換各種各樣的女人，然後受到這些女人羞辱和不屑。”
“母親淨身出戶後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過，我成了顧家無人問津的可憐蟲，活得卑微又謹慎。”
“但是我沒有放棄，我發誓要讓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全都付出代價，於是我隱忍、蟄伏、培養自己的勢力，終於通過蘇媚拿到了蘇家的藥，在老爺子面前有了說話的底氣。”
“我現在是顧家的家主，誰能想到，從前的我，幾乎被顧家所有人都用腳踩過呢？他們都想讓我死，可現實是，他們都得死！”
看着他如此激動認真地訴說着自己悲慘的遭遇，鳳凌雪卻覺得可笑無比。
她不屑道：“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