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緊張，接過電話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
放在耳朵邊，問道：“喂？您是那位？”
“是我，董然。”
鳳凌雪一愣，這不是夜璟瀾的繼母嗎？
自從她離開夜家後，這個所謂的繼母就跟她沒有什麼交集了，而且上次陪夜璟瀾回家，她也是一臉不待見。
“媽，您有事嘛？”
“你有時間嗎？我想見你一面。”董然問道。
“是我回去還是……”
“先在外面見吧，你把定位發我，我過去。”
“好。”
掛了電話，然後鳳凌雪便請了半天假離開了劇組。
來到附近的咖啡店，董然已經在裏面等了。
“媽，您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笑着招待道，“這家咖啡很好喝，點心也不錯，您看您想喫什麼……”
“我沒心情喫喫喝喝，倒是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鳳凌雪蹙眉，有種尷尬的感覺，她問道：“媽，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我看您心情不太好。”
“璟瀾病了。”她沒好氣地訓斥起來，“你也真是的，既然不想離婚就照顧好他，非要作，害得璟瀾整日把自己悶在書房裏茶飯不思的，這半個月他整整瘦了有一大圈，你倒好，喫喫喝喝好的，一點影響都不受，沒心沒肺！”
鳳凌雪愣了愣，心想着誰說她喫喫喝喝了？她就是故意在朋友圈曬了幾張烤肉圖想刷刷存在感氣一氣夜璟瀾。
等等……
“媽，您說璟瀾病了！嚴重嗎？”她趕緊關心。
董然冷哼一聲：“還算你有良心，知道關心自己丈夫的死活！”
“我……”鳳凌雪無語子，但還是想知道夜璟瀾到底怎麼樣了，她沉了口氣，保持鎮定地問，“媽，璟瀾他生什麼病了？有沒有看醫生？有沒有吃藥？”
“看醫生？還吃藥？她現在連飯都不肯吃了，再這麼下去非要把自己餓死。”
提起這個，董然就生氣，爲了個女人要死要活的，跟他那個爹一樣沒出息！
何況，還是一個出過軌的女人。
（夜璟瀾之前搞出來的誤會，一直沒跟董然解釋清楚。）
鳳凌雪有些鬱悶。
明明是他自己做錯事還不肯認錯也不肯解釋，現在過去搞絕食是做給誰看啊？
苦肉計？
鳳凌雪不要理解，但還是耐着性子說：“媽，那你還是開導開導他吧。”
“我說話要是好使，還用得着偷偷來找你？”
“可是我也沒辦法，他不肯跟我談，我打電話關機，發微信不回，這件事我也沒做錯什麼，明明是他……算了，我下午還有戲，真的很忙。”鳳凌雪心裏也是滿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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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然聽到這裏，也明白她是不肯去勸夜璟瀾，忍着怒火說：“你這孩子怎麼一定也不懂事？你之前做錯了那種事，璟瀾都原諒你了，現在他爲了你搞絕食，你卻一點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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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凌雪疑惑。
她做錯什麼事了？
難道是逼婚的事嗎？
“媽，之前確實是我不好，但這次是夜璟瀾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我只是想問清楚，他卻不肯跟我解釋，我也沒辦法。”
“什麼？璟瀾跟別的女人？不可能啊，我們家璟瀾絕對不是那種得隴望蜀、見異思遷的孩子！”董然堅定地說。
她雖然只是繼母，但夜璟瀾從小是她培養長大的，絕對不會做出這麼下三濫的渣事。
“這是我朋友給我的照片，您看吧。”鳳凌雪無可奈何，只好拿出照片給她。
董然接過手機，一眼就認出了上面的女人，不由驚呼：“江雯夕？”
“您認識她？”鳳凌雪詫異。
看來這個女人果然跟夜璟瀾關係匪淺。
“這……這是個誤會啊！”董然一言難盡。
“什麼誤會？既然說誤會他爲什麼不解釋？”
“有些事我不方便說……”
“你要是不方便，那就讓夜璟瀾這樣吧。”鳳凌雪故意狠心，然後起身要走。
董然見狀，果然妥協了：“別走啊，我……我跟你說句實話吧，這丫頭不是璟瀾的什麼出軌對象，而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
“什麼？”鳳凌雪回頭，滿臉震驚，“他妹妹不是璟柔嗎？”
“璟柔是我的孩子，跟璟瀾同父異母。”
“那江雯夕……”
“他母親……唉，你坐下吧，我跟你說說。”
“好。”
“其實璟瀾的母親不是生病去世的，而是自殺。”
“……自殺？”
“對，還是當着璟瀾的面自殺的，所以這孩子從小就有很重的創傷應激反應，同時也被抑鬱症困擾。”
“可是我覺得……他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啊！”鳳凌雪難以相信，看起來那麼堅強果敢的男人，實際上內心脆弱不堪。
“江雯夕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也是一名專業的心理醫生，爲了給璟瀾治病，才專門出國進修的這類課程。”
“我不太明白，既然是兄妹，爲什麼要瞞着我？”鳳凌雪疑惑。
“雯夕是私生女，她親生父親是個……強姦犯，當時璟瀾的母親，是被……”
鳳凌雪聽到這裏，心裏已經快要裂開了，她呼吸急促，緊張地說：“所以璟瀾害怕我知道這些？”
“對，誰會願意告訴喜歡的人，自己的母親因爲被人那樣而選擇自殺。”
“……是我錯怪他了。”鳳凌雪懊惱不已。
“璟瀾現在看起來很正常，那是因爲他有按時做心理干預，也會服用藥物剋制，跟你結婚後出國三年，表面上是在國外打拼，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在看醫生。”
“他……他的病很嚴重嗎？”
“一犯病就會頭疼，喫不下也睡不着，即便喫下去也會嘔吐，即便睡着也是被噩夢糾纏，他被折磨的快要瘋了，甚至嘗試過很多次自殺，都被救回來了，從小到大，我對這孩子格外關注，照顧他甚至比照顧璟柔還要用心。”
董然提起過去，忍不住潸然淚下。
鳳凌雪這纔想起跟夜璟瀾在一起時很多不平常的小細節，原來不以爲然，現在才知道，他真的承受着外人無法想象的痛苦和壓力。
還有，他那麼害怕尖銳的東西，恐怕跟母親去世脫不開關係。
“他母親，是怎麼自殺的？”
董然擦擦眼淚，然後叮囑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這些你要保密，不許對任何人說，對璟瀾最好也不要提起，你就當做我沒來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