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雖然已經疼得快要喪失意識了,但她的目光還是忍不住看向席君寒。
沒想到,在她最難受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還是他。
所以……席君寒對她究竟有沒有一點點……是真的喜歡呢?
然而下一瞬,南初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着實有點沒必要了。
一個將死之人,哪兒還有機會去考慮這些情情愛愛的?
“陸澤,再開快一點!”席君寒的眉眼之間盡是焦灼。
陸特助趕忙透過後視鏡看了席君寒一眼,卻只能說道:“席總,這個時間段,路上的車輛仍是很多……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席君寒看了一眼窗外,確實還是有很多的車輛。
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無能爲力。
他垂下眼眸,再度看向了南初,剛想說些什麼,就見南初吐了一大口的血出來。
“南初!”這一幕,讓席君寒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而吐血之後,南初只覺得自己渾身好像都沒什麼力氣了。
她很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再多看席君寒兩眼,也想要再跟他說幾句話,但她的眼皮卻不受控的耷了下來。
她不能就這麼死了……
她還有那麼多沒做的事情。
能不能再多給她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接受了幾次醫院安排的治療療程,她的情況本來都還算穩定。
她甚至以爲,說不定……說不定一切真的都在一點點地變好。
毫無疑問,今晚的這一出,將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都給澆熄了。
所以,真的等不到奇蹟了嗎?
“南初?”席君寒看着她閉上了眼睛,那顆心好似瞬間墜入了谷底。
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漫上了他的心頭。
他知道,這是害怕失去一個人的感覺。
“南初,別睡……先不要睡,咱們馬上就到醫院了。”席君寒輕輕的捧住南初的臉頰。
這一刻,他甚至都顧不得自己身上的鮮血了。
陸澤看到這一幕,自然也跟着着急起來了。
但眼前的車輛,卻堵得很長,甚至都看不到頭。
陸澤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提示,說道:“席總,前面好像出事故了,正在等着疏通……”
“估計沒這麼快。”
席君寒看了一眼車窗外的情況,又看了一眼這會兒他們所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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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邊跑過去,大概幾分鐘就能到了。
如果再這麼等下去,很可能會耽誤最佳的搶救時間。
想到這兒,席君寒直接抱着南初下了車,並且沿着馬路邊,一路朝着宏盛醫院狂奔而去。
他一邊跑,一邊同懷中的南初說話:“南初,你不準睡!你也不準有任何事,聽到了嗎!”
“會好起來的!不管用什麼辦法,也不管要耗費多少心思,我都會讓你好起來!”
“你聽到了嗎!”
這種看着在意的人,又一次地死在他面前的感覺,他是真的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打一開始,他對製藥感興趣,就是希望自己能給自己在意的人帶去幫助。
但後來,他卻還是一次次地體會到了,人在生老病死這件事前面的卑微跟弱小。
待席君寒跑到醫院的時候,院長已經帶着兩位資深的醫生在這兒等着了。
看着渾身是汗,髮型有些凌亂,渾身是血的席君寒,衆人分明都愣了一下。
在衆人的印象中,席君寒何時有過這般狼狽的模樣?
不過,席君寒這會兒根本也沒心思去顧及自己的形象,而是馬上說道:“救她!必須要讓她活下來,知道嗎?”
“席總,您稍等!”院長說罷,就扭頭同別的醫護人員說道:“進手術室!”
很快,衆人便將南初推進了手術室內。
而席君寒則是站在手術室外等着。
這等待着的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變得有點難熬。
過了一會兒,陸澤也趕過來了。
他看到席君寒的那一刻,也愣了一下。
原本平整乾淨的襯衫,這會兒卻顯得有點髒亂不堪。
陸澤在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開口道:“席總,要不您先去附近的酒店,給自己衝個澡,換個乾淨的衣服?”
“至於南小姐這邊,我來守着就行了。”
但席君寒卻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必了。”
陸澤注意到,席君寒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一旁的那扇門上。
所以,席君寒在不知不覺間,應該早已經將南初看作非常重要的人。
要不然,這若換做是往常,席君寒身上的衣物但凡弄髒了一點,他都得馬上換掉。
但這會兒,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南初的身上。
以至於,他曾經會看重的一切,也都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看着席君寒的這副樣子,陸澤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而是陪着席君寒一塊兒等着。
這場手術持續的時間,稍微有點久了。
牆壁上掛鐘的時針,走過了一圈又一圈。
終於,在時針指向三的時候,那扇門終於打開了。
席君寒趕忙起身,三兩步就來到了醫生的面前:“她怎麼樣了?”
“席總……”醫生的神情卻多少顯得有些凝重:“南小姐的情況……”
“說!她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醫生囁嚅了幾下嘴巴,這才繼續說道:“前兩次的療程,雖然對南小姐的病情有控制作用,但因爲這種毒已經滲入五臟六腑……如今只是靠這種控制,恐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要怎麼辦?”席君寒連忙追問道。
所有的擔心,都寫在眉眼之間了。
醫生思慮了數秒,開口道:“如今……可能只有手術,才能救南小姐了。”
“手術?”席君寒能聽得出來,這絕對不是一臺普通的手術。
甚至,這臺手術就連宏盛集團的這些頂級的醫生,也沒辦法完成。
醫生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對,這種手術的風險性極大,而且對精準度有着極高的要求。就全球來說,能完成這臺手術的……可能就只有沈晏成醫生了。”
沈晏成。
熟悉的名字,卻讓席君寒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但這位沈晏成醫生……這兩年就跟銷聲匿跡了一般,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而且……聽各大醫院說,是很難請得動的一個人。”
席君寒的眸光漸深,數秒之後才問道:“她還能堅持多久?”
醫生想了想,才一臉認真地說道:“咱們醫院的療程,再加上公司爲她研發的救命藥,最多小半年吧。”
“但這已經算是比較樂觀的結果了。如果想要更好的手術效果,越早動這個手術,對南小姐來說,肯定是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