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那是最後一次，不要總出來丟人現眼，滾。”
卓簡一字一句，越來越高。
但是她聲音裏天生透着軟，叫聽了的人只覺得她極爲剋制。
“現在丟人現眼的是誰？傅衍夜已經不愛你了。”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這個從來沒被愛過的可憐可悲，討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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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簡面對梁玉的挑釁，也變的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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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夜不愛她她早知道啊。
有什麼了不起？
她稀罕嗎？
梁玉望着卓簡，知道她是喝多了，倒是不介意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更丟臉一些，於是笑說：“我不是沒有被愛過，我只是沒有被衍夜愛，他的確不喜歡我這種，他就喜歡你這種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林如湘是，你也是，現在那個女孩也是，你取代了林如湘，那個女孩又取代了你，你現在跟我沒什麼兩樣，只……”
卓簡聽的耳朵疼，終於忍不住拿起一個酒瓶子就朝着她走過去。
旁邊陪她玩的男人都嚇到了，想攔又覺得不太合適，然後就看到了那一場。
卓簡柔柔弱弱的手臂舉着一個大酒瓶子直接朝着梁玉頭上砸去。
梁玉的朋友也嚇到了，捂着嘴在後面不敢動。
是有工作人員想要去管的，但是被一直悄悄跟着卓簡的人攔了下來。
在a城，還沒人敢招惹這位。
而梁玉，也愣了，只覺得有點暈，然後眼睛開始看不清，有什麼東西從額頭流下來，她怔愣的擡手去摸，然後眼睛就看到了指頭上通紅一片。
她再看卓簡，氣笑，勉強說出話：“我要報警。”
卓簡卻是一點沒緊張，這陣子憋的這口氣，好像一下子發泄了出來。
只是她就真的被帶到了警局。
傅衍夜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正在一個酒局上，身邊吳菲跟程諾作陪，而他卻立即出了門。
吳菲一看他出去，條件反射的就對在座的說：“抱歉，我們老闆有點急事，咱們繼續，關於程諾小姐的初……”
程諾的眼早跟着傅衍夜出去。
——
梁玉的檢查結果出的很快，輕微腦震盪。
但是這足以讓卓簡受到懲戒。
警察並沒有爲難卓簡，卓簡他們都是認識的，而且王瑞一直遠遠地站在暗處。
“我的當事人要求必須嚴懲毆打她的人。”
梁玉的律師這麼對警察說。
“明白。”
警察點了下頭，看着那份驗傷報告，心裏想着到底要怎麼辦。
卓簡蹲在角落裏，一句話也沒有，她明明都聽到了吧。
而門口暗處站着的人，又一直不說話。
這件事其實可以私了。
據說傅家跟梁家關係還不錯。
她像個被拋棄的小女孩，待在那裏動也不動。
傅衍夜趕到的時候看了眼她，心驟疼，但是還是沒理她便進了裏面辦公室。
卓簡也沒擡眼，但是裏面的話，她多少聽到些。
傅衍夜給梁玉打了電話，隨即又走了出來。
卓簡不願意見他，想到那晚她就覺得屈辱，噁心。
他竟然敢把她當成別人。
卓簡那口氣一直咽不下去，只是一直靠運動跟酒精之類壓抑着。
可是他又站在她面前。
“起來。”
他冷聲命令。
沒人敢看熱鬧，走廊裏就他們倆。
卓簡眼都沒擡，慢慢扶着牆站起來，勉強保有一點理智的時候，其實心氣比平時都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她從他身邊走過，直接去了警察辦公室，“警察先生，我打了人，應該受到懲罰。”
“哦，剛剛跟梁小姐的律師通過電話，他們同意私了了。”
“他們同意？我還沒同意呢。”
卓簡倔強的，像個未成年。
警察看了眼外面站着的男人，然後又看她，只能笑笑安撫：“傅太太，你們還是回去說吧。”
“我不是傅太太。”
卓簡執拗的解釋。
“卓小姐。”
警察很聰明的改了口。
卓簡聽到別人叫她卓小姐這才舒服了些，但是她依舊要警察把她抓了。
警察求助的眼神看傅衍夜，傅衍夜卻是二話沒說，直接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舉到肩上。
“你放開我。”
她歇斯底里，卻只發出微弱的聲音。
傅衍夜沒有鬆開她，冷漠的扛着她離開。
她是上了車才知道，原來王瑞一直跟着她。
“鬧夠了沒有？”
面對剛被丟到車上就想起身跑掉的人，傅衍夜上前將她壓住，敏銳的黑眸望着她質問。
卓簡不甘心的躺在座椅裏：“你是誰？”
她那雙黑溜溜的，帶着刀尖一樣的眼眸，看的人發憷。
傅衍夜握着雙拳在她兩側，更是有些惱羞成怒，她這些日子又是找男人又是喝酒抽菸，他都忍了，她還想怎樣？
他是誰？
“你說我是誰？無非就是一個讓你生了四個孩子還沒留住你的心的臭男人。”
傅衍夜自己也生氣，咬牙切齒，把這句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知她。
卓簡聽後嘲笑了聲，然後仰着頭繼續笑。
她以爲自己能忍住，但是就是突然覺得好好笑。
生了四個孩子，都沒能留住她的心。
“那你可真是個笨蛋。”
她後來捂着嘴，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挖苦他。
“看到那個程諾了是不是？她比你聽話一千倍一萬倍，我也宣佈，你也沒能留住我的心，你也不過是個蠢貨，白白在我身上浪費了二十多年的時間，結果什麼都沒得到。”
“啪。”
她擡手，清脆的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車裏頓時寂靜無聲，連前面要開車的人，也只能把呼吸給停止。
“你再打一下試試。”
她分明輕手輕腳的，打人也打不疼。
可是他就是覺得半邊臉麻酥酥的，很快渾身都有點抖。
而卓簡更像是個賭氣的小孩子，咬着嘴裏的肉又給他一巴掌。
傅衍夜沒想到她這麼衝，又上前，“再打。”
卓簡擡手就繼續打。
“再打。”
“啪！”
“再打。”
“……”
卓簡去打他，可是一下比一下使不出力氣。
她像是倒回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怕他。
傅衍夜卻手握着拳頭繼續撐在她肩膀兩側，“再打。”
那兩個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