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將夢溪傳到上房。和夢溪說起大太太因為心急抱孫子,想要再給蕭俊收個通房。
老太君話音剛落,屋裡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夢溪。
靠,才新婚三個月就心急沒孩子,你家姑娘出嫁三個月就挺大肚子了,準是未婚先孕!蕭府的豬都知道,這三個月她就沒和二爺同過房,就不信這倆老太太不知道。
夢溪一聽這話,便知是大太太找碴生事,但她反倒松了口氣,心也放到肚子裡了,只是聽到子嗣的事情,淡然的她臉還是紅了紅,輕輕咳了咳,淡定地說道:
“孫媳還以為什麽事呢,原來是這事,此事全憑老太君和大太太做主便是”
蕭俊從夢溪一進屋就一直看著她,聽了老太君的話,更是緊張地看著她的眼睛,此時見她眼底竟沒有一絲猶豫,象是談論今天晚飯做什麽一樣。一如既往地雲淡風輕,心頭不覺怒意升湧,硬生生地將已到嘴邊拒絕收通房的話咽了回去。
夢溪覺得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抬頭對上二爺那凍死人的目光,心也不覺顫了顫,這冰山,又怎麽了,你要收房,我又沒欄著,怎麽還看我不順眼,難到非要我下堂不可,轉過頭,當沒看見,免得被凍死。
老太君一聽夢溪的話,更是眉開眼笑:
“這就好,溪兒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我就說,溪兒原就是個溫柔嫻淑又識大體的人,是這樣的,你婆婆房裡的翠平,我平日看著人還機靈,又是你婆婆一手調教的,你婆婆也常誇她人好,心又細,就按你婆婆的意思,開了臉。放在你屋裡吧”
夢溪一聽要放在自己屋裡,可不高興了,她終於明白了,這是大太太變著法地往她屋裡安插人手,怪不得剛剛看到大太太那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呢。想到這忙開口說道:
“孫媳全憑老太君安排便是,只是,翠平畢竟是大太太身邊的人,怕放在孫媳屋裡委屈了她,蕭湘院後面還有幾處院子閑著,孫媳回去就尋一處吩咐人收拾了,讓翠平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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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不過一個丫頭,委屈到哪去了,再說,也沒有通房自己立院的規距,就放在東廂房吧,我看你身子骨也不是個好的,找個仔細人好好伺候著,也是好事”
大太太冷冷地說道。
夢溪一聽這話,忙跪倒在地:
“大太太誤會了媳婦,媳婦是想著紅玉不過是二爺的丫頭,被二爺收了通房。都賞了院子,翠平是大太太身邊的人,媳婦更不能慢待了,免得被別的姨娘欺負了去”
“我看誰敢!”
大太太冷哼一聲。
夢溪的話倒提醒了老太君,猛想起二爺從來不去東廂房,收了個通房果真放在東廂,那還不是和沒收一樣,怎麽給她生重孫子,於是開口說道:
“溪兒說的也有理,這樣吧,先放在正房西屋,平常日子伺候溪兒也方便,俊兒宿在上房時也有個照應,院子的事,以後俊兒高興了,願意賞時再說”
大太太一聽這話,臉色便是一暗,但轉眼又恢復了平靜,夢溪卻暗暗地舒了口氣。
老太君說完,沒等大太太說話,轉頭吩咐立在一邊的侍畫:
“叫翠平出來吧,二奶奶和二爺正好都在,借著這個勁,就在這行了捧茶禮,
都是一個院子的事,也不用講那麽多規距,二奶奶直接領回去就是”侍畫應了一聲,轉身進了旁邊的屋子,不一會兒。侍畫帶了妝扮得整整齊齊的翠平出來,先給老太君、大太太磕了頭,早有丫鬟備好了茶,翠平跪在地上給二爺捧了茶,蕭俊接過茶喝了一口,放在磯上。
夢溪看著眼前精心妝扮過的翠平,便知這是大太太早就安排好了的,今天就是她說不同意,這翠平也一樣會收進來,淡然地伸手接過翠平敬上來的茶,輕泯了一口,端在手裡說道:
“由於事先不知,今天倒也沒備什麽禮物,委屈你了,以後再補上吧”
“二奶奶千萬別這麽說,伺候好二爺二奶奶是奴婢的本份,今後奴婢有不對之處還請二奶奶教誨”
夢溪暗道,又是一個伶牙利齒的,見夢溪喝了茶,老太君接口說道:
“什麽委屈不委屈的,都是一個院子裡的,溪兒不用講那麽多規距,以後這丫頭不聽話。溪兒好好教訓就是,翠平也是,行了捧茶禮,便是二爺的人了,以後也別再自稱奴婢了,記著好好伺候二爺和二奶奶才是,聽到沒?”
夢溪和翠平忙點頭應了,見二人點頭,老太君又接著說道:
“時候不早了,溪兒領著翠平先回吧”
二爺一直黑著一張臉坐在那,始終沒說一句話。這會兒見老太君說讓走了,起身給老太君、大太太見了禮,也沒理夢溪和翠平,直接走了出去,翠平扶著夢溪,跟在二爺後面,一路回到了蕭湘院。
秀兒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茶,一邊不死心地向立在旁邊的冰心、玉心又問了一遍:
“你說什麽,表哥這七天一直在翠平屋裡,怪不得,姨媽請了兩次,表哥都沒有過來”
這一次,秀兒的聲音又抬高了八度。
“是,小姐,奴婢聽蕭湘院裡的丫鬟們說,二爺這些日子都不用二奶奶去上房伺候了,一回府便直奔西屋,起居都由翠姑娘伺候”
“怎麽會變成這樣,不是和姨媽說好了,把翠平放在那個狐狸精屋裡嗎,怎麽放在表哥屋裡了”
冰心玉心見小姐的聲音變了調,忙跪下連連磕頭:
“奴婢不知”
秀兒一腳將兩人踢倒在地,坐在那裡喘著粗氣。
原來,收翠平是秀姑娘的主意,她這幾天進不去蕭湘院,可也一直沒閑著,一心琢磨著怎麽對付表嫂,偶而聽冰心說起當初二爺收紅玉時,表嫂差點把紅玉給亂棒打死,便認為這表嫂也是一個妒婦,容不得別人。
秀兒轉眼便又想出一條妙計,於是給姨媽出主意,讓她去勸老太君給表哥再收個通房,一來:如果表嫂不允,那便范了七出之一“妒”,姨媽可借機休了表嫂,即使老太君攔著。至少也能狠狠地責罰表嫂,二來,按規距除了姨娘的貼身侍女被收通房直接放在姨娘屋裡外,通房一般都放在主母屋裡,如果表嫂同意收,理所當然地放在她屋裡,這樣就順理成章地在東廂安插進了人,東廂裡有了自己人,再琢磨表嫂就容易多了,豈不是一箭雙雕。
其實還有一條,秀兒沒和姨媽說,那就是表哥從來不去東廂,人是收了,但放在了東廂,等於沒收一樣,表哥是不會碰的。再說了,表哥對她那是“情比針堅”,自從她被禁足後,表哥連後院都不去了,正為她守著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