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軟綿綿的瞪了他一眼：“喫飯就喫飯，你咳什麼嗽？”
曲清歌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幾句：“伯母，伯父，夢瑤這件事，我還是要說聲對不起，是我大哥不好……”
夏嵐擺了擺手：“都過去了，說這些做什麼？只要我們家瑤瑤沒事，孩子沒事就行了。要不是你，瑤瑤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坐在這裏呢，要道歉，也不應該是你來道。我們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不分青紅皁白，你雖然也姓曲，但你跟他們不一樣。遺憾的是，我的寶貝孫女因爲出生的時候缺氧嚴重，以後智力會受到影響，這個坎兒我是過不去的。”
陳夢瑤給夏嵐瘋狂遞眼色，夏嵐硬是沒看見。
曲清歌有些無措：“什麼……？孩子……智力受到了影響麼？”
智力這種東西，是影響一輩子的事。
夏嵐提起來心塞：“算了，不說這些了，喫飯吧，已經這樣了。”
陳夢瑤急得抓心撓肝的，這下好了，曲清歌心裏放下的大石頭又得懸起來了。
下午，曲清歌帶着芮芮離開，小凡凡死活不樂意，非要跟芮芮一起走。陳夢瑤是拉都拉不住，還是敬成旭強行把小傢伙抱進屋的。
曲清歌突然給陳夢瑤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夢瑤，這是曲家欠你的，以後，我會傾盡所有的還給你。”
陳夢瑤最受不了這些：“行了行了，你這是做什麼啊？你再這樣我可不理你了。我女兒受到了影響，現在曲家也不好過，算是扯平了，你就不用再耿耿於懷了，該悔過的人又不是你。好啦，不要想太多，你快帶着芮芮走吧，不然我連兒子都留不住了！”
曲清歌含淚笑了：“知道了，你好好保重身體，保持聯絡，我先走了。”
車開走都看不見了，小凡凡還在哭鬧，引得妹妹也一塊兒哭了起來。夏嵐只覺得耳朵都快被吵炸了：“不要哭了啦，下次芮芮妹妹還要來玩的，她現在回家了，凡凡你這是幹什麼啊？”
小凡凡吸溜着鼻涕泡哭得很傷心：“把我妹妹拿去換啊，我要芮芮做妹妹！”
陳夢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想換就換啊？你要是有出息，長大了把她給我娶進門做老婆，沒出息就只能在這裏哭鼻子了。”
小凡凡一臉認真地說道：“我以後一定要娶她！這樣她就能天天跟我在一起玩了！”
夏嵐打了個哆嗦：“你懂個屁！快給我從地上起來去洗把臉，不然我讓你爸回來揍你！”
在這個家裏，小凡凡只怕敬少卿，因爲爺爺奶奶和媽媽都寵着他，向來不動他一根手指頭，陳夢瑤也只是嘴上兇，不會動真格，敬成旭是最見不得孩子哭的，只有敬少卿下得去手。一被恐嚇，小凡凡老實了下來，跟敬成旭一起去洗臉了。
從敬家公館出來，曲清歌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帶着芮芮在外面逛了一圈，家裏缺什麼她一清二楚。
買完東西出來，芮芮鬧覺要抱抱，她兩只手又拎着東西，只能哄道：“乖，你先跟着媽媽走一段兒，等到了車那邊，媽媽把東西放下再抱你好嗎？車停在商場地下車庫呢，沒有多遠的路，聽話。”
芮芮說什麼就是不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嚶嚶哭了起來。她不會嚎啕大哭，倒也沒有引起路人太多注意。
曲清歌有些窘迫，一個人帶着孩子出門就是這樣，孩子一不乖了，就束手無策，她又沒有三頭六臂。
突然，一個清冽的嗓音在她身旁響了起來：“東西給我吧，我送你們去車庫。”
她愕然回頭，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眸子：“阿楠？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季亞楠算是她的發小，曲家曾經在她十歲的時候搬過一次家，搬家之前，和季亞楠是鄰居。之後上初中兩人都在一起，後來上高中季亞楠來了帝都，聯繫就逐漸少了，不過偶爾也有通電話，距離上一次聯繫，已經過去半年了。
多年不見，季亞楠還是跟當初一樣，不管走到哪裏都是焦點，因爲外貌出衆，家裏有錢，從骨子裏散發出的那種貴氣和高不可攀，最是引人注意。
反觀曲清歌，一個人帶着孩子在商場，雙手拎滿了東西，孩子哭鬧起來她都急得沒辦法，像是個灰頭土臉的家庭主婦，回想起往日的青蔥歲月，曲清歌居然有些自卑了：“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季亞楠接過她手裏的購物袋，淡淡一笑：“沒事，本來想着回來之後聯繫你的，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裏碰見，不介意的話，晚上一起喫個飯？之前聽說你結婚了，沒想到孩子都這麼大了，你婚禮的時候，是我爸媽去的，我人在國外，回不來，你可別介意。”
曲清歌搖了搖頭：“不會的，怎麼會介意呢？我都有孩子了，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沒結婚？”
季亞楠自哀的嘆了口氣：“別提了，沒遇到合適的，寧缺毋濫嘛。倒是有喜歡過一個女孩子，不過沒來得及表白，她已經嫁人了，我再也沒遇見過一個跟她一樣，第一眼就能讓我動心的人，所以……我的感情方面還是空白的，你不會取笑我吧？”
曲清歌心跳漏掉了半拍，沒來及表白還已經嫁了人的女孩兒？怎麼跟她好像吻合上了呢？說實話，她早年是有喜歡過季亞楠，不過那也只是情竇初開時的萌芽，當不得真，後來距離遠了，也就忘了。
季亞楠沒有繼續說下去，護送她到車庫，幫她把東西放好，還誇讚了一句：“這車不錯，我想買都沒能買到，你居然有一輛。”
曲清歌擡手挽了挽耳畔的長髮：“是我先生送的，剛買了沒多久。我現在得先回去一趟，晚點聯繫，你大老遠回來，該我請你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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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亞楠也沒推辭：“也行，總之一起喫個飯就行了，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點，你女兒真漂亮，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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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歌募的紅了臉，幾乎是有些倉皇的驅車逃離了地下車庫，她怎麼越發覺得季亞楠說的那個女孩兒就是她呢？他不會真的喜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