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處之？
這句話，問的很奇怪。
也許，
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有趙凌霄和他兩個人知道其中的含義。
聽到這句話，正在行走間的趙凌霄猛地停止腳步，揹負在身後的雙手，都有些攥緊。
沉默了一會，
他方纔嘆氣道：
“還能如何？”
“若是在數千年前，我或許還會親自趕往流風城，畢恭畢敬的奉他爲主，帶領長生界之人，跟隨其左右征戰！”
“但是現在……”
“呵呵！”
說話間，他再次擡腳，慢慢走出大殿，望着下方的山巒再次開口道：
“慾望，終究會支配人的行動！”
“當初的誓言，早就變成了昨日黃花！”
“一切，都回不去了！”
“所以，即便他真的來自外界，最終也難逃一死！”
“哪怕……”
“是天選之子，也一樣！”
說完，
腳掌微微用力一壓。
下方的青石臺階轟然炸開。
碎石亂飛，
勁氣四濺！
陳不惑站在身後，默然無聲。
只是，
方纔挺直幾分的腰肢，再次佝僂下來。
彷彿，
揹負了一座大山。
……
流風城。
經過兩天的準備，
李凡也開始準備起身去龍皇城。
但是在這時，王山卻面色忐忑的走了進來：
“大哥，有件事和你說下，你莫要生氣！”
“那匹龍駒，死了！”
嗯？
李凡一愣。
怎麼會死了？
他本來還想着趁這個機會，把龍駒收服，結果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結果。
馬廄。
一匹通體赤紅的駿馬躺在地上。
脖頸扭曲變形，
口鼻中都是鮮血。
已經僵硬。
旁邊厚重的牆壁還有一個巨大的窟窿，顯然是大力撞擊導致的。
王山小聲的解釋道：
“這傢伙趁我們不注意，掙開了繩索，撞到了牆上！”
“等聽到動靜趕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大哥，這是我的錯！”
“沒看守好！”
他知道李凡挺喜歡這匹龍駒的，結果……
李凡擺了擺手，面色複雜的低頭望着馬屍。
他看的出來，這匹龍駒是脖頸扭斷而死的。這就說明，根本不是用頭去撞牆，而是用最薄弱的脖頸去撞擊。
這是……一心求死啊！
輕輕的嘆了口氣，隨後道：
“去城外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把這匹龍駒埋了吧！”
王山點了點頭，帶人把馬屍收走。
李凡一個人坐在不遠處，
望着高空，
神色裏帶着一抹說不出來的感覺。
生或者死，
其實就在一念之間。
有些時候想一下，
人，還不如一匹馬忠烈。
……
等了半天。
王山返回。
事情處理完畢。
也該啓程了。
就在準備走的時候，寧心從遠處追了出來，貝齒咬着紅脣：
“小凡哥，我也想去！”
李凡眉心皺起：
“你去做什麼？”
寧心望着李凡：
“和你同生共死！”
神色裏帶着一抹堅定。
李凡看着寧心，此時倒是想起了以前在書上看過的話：
願餘生有人鮮衣怒馬，
陪你看烈焰繁花，
願餘生有人素面白紗，
陪你度甘苦年華！
本來他是不想讓寧心陪自己一起冒險的，但現在想象，估計龍皇城就是自己在長生界的最後一戰。
若是一切順利，自己在之後，就可以返回外界。
所以，
單獨和寧心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
更何況，就算是不帶她，在流風城也未必百分百安全，萬一龍皇城不講武德，派兵偷襲，會更麻煩。
想到這裏，他最終點頭道：“那好吧！”
眼見李凡同意，寧心頓時笑了起來，挽住李凡的手臂，一起朝外走去。
彷彿身邊的這個男人，
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城主府外。
站着一隊士兵。
這是王山在流風城內精挑細選出來的。
一百人。
作爲李凡此番前往龍皇城的親隨。
這些士兵騎着駿馬，身披重甲，手持武器，靜靜等候。
每個人都知道，
這次行動，意味着什麼。
局勢已經發展到這般，此番前往龍皇城，自然不可能是把酒言歡，促膝長談。
若是成功，
就徹底飛黃騰達，
若是失敗，
則是萬劫不復，
當然，既然站在這裏，這些士兵早就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或喜或悲。
這個世界，其實就是這樣。
在經歷了幾千年極度的壓迫後，自然有人已經承受不住，想要改變這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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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沒有合適的契機，而現在，李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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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凡和寧心坐上了馬車。
一百騎兵圍繞在周圍，
而王山此時則是一身重鎧，掛寶刀騎寶馬走到最前方。
那種感覺，
是他有生以來最肆意最昂揚的時刻。
甚至有種現在掛掉都已經可以含笑九泉的感覺。
隊伍出城門，
一路東去，
氣勢如虹。
而當流風城隊伍出城的後，周圍頓時傳來許多動靜。
有人策馬而行，
有人放飛信鴿，
有人燃起煙霧，
總之各種通報信息的手段一起施展，讓每個人都知道，這場萬衆矚目的最終的戰爭，即將拉開序幕。
這些小手段，其實李凡也知道，只是他懶得理會。
看熱鬧，
是人的本能和習慣。
只要這些人不主動來招惹自己，隨便怎麼樣都好。
隊伍前行。
路上李凡一直坐在馬車內，閉目養身，此時的他已經不需要再吸收靈石和丹藥，因爲到了他現在的境界，再想進一步提升，已經不是這些外物可以解決。
需要的是積累，是契機！
但即便只是閉目養神，也明顯可以感受到周圍那些天地之力在不斷的朝着馬車內翻滾聚集，淬鍊着他的身體和神識。
而寧心就這麼安靜的坐在李凡身邊。
大有一副歲月美好的恬靜！
……
這支隊伍走走停停，速度不快，也不算慢。
反正長生界就這麼大，從流風城到龍皇城之間的距離，也估算的出來，反正按照說好的時間到達就可以，沒必要那麼着急。
多養精蓄銳一段時間，
就當爲大戰做最後的準備。
而這一日正在前行的時候，車隊突然停止了下來。
馬車旁邊傳來馬蹄聲，
隨後是王山的聲音：
“大哥，前面有一個人攔在道路前面！”
“要不要我出手？”
馬車門打開，李凡慢慢的走了出來，淡淡開口道：
“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