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辦好手續之後,陳夢瑤一刻都消停不下來,激動得來回踱步。
相比之下,敬少卿就太過冷靜了,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直沉默着。
陳夢瑤見狀不悅的說道:“你怎麼一點也不激動啊?那不是你女兒嗎?你真是的,就我一個人激動?”
敬少卿關鍵時刻犯了直男癌的毛病:“誰說就你一個人激動了?我媽不激動?她要來,是你讓她別來的,讓她在家裏看着凡凡……”
陳夢瑤氣得翻了個白眼:“那是你女兒,又不是你媽女兒,別人怎麼惦記都沒用,你這個親爸爸都不惦記!有本事你別讓她管你叫爸爸!”
敬少卿心裏揣着事,油嘴滑舌不起來,便沒吭聲。
等到女兒被護士抱出來,陳夢瑤急忙上前接過,小傢伙看起來比之前有活力多了,還正醒着,眼睛四處瞄。
陳夢瑤喜極而泣,抱着孩子不肯撒手。小糰子急着想看妹妹,溫言便把他抱了起來:“只可以看,妹妹太小,輕輕碰,要好好保護她,知道嗎?”
小糰子好奇的一個勁盯着小傢伙看,忍不住想上手摸摸臉頰,又小心翼翼的不敢。
陳夢瑤想起了之前的玩笑話:“小言,你可是說過的,要是我生了女兒,咱們就做親家,你可別賴賬哦!”
溫言正要開口,敬少卿突然走上前說道:“我們先回去吧,我媽肯定等急了,溫言,你也帶着小糰子一起,去家裏喫個便飯,陪陪瑤瑤,在家裏關了這麼多天,她早就呆不住了。”
溫言點了點頭,她知道,敬少卿是故意打斷她和陳夢瑤談話的,他們的女兒智商方面很可能欠缺,就因爲這個,親家的事兒,說不好。她的想法是,一切都看小糰子自己,就算陳夢瑤的女兒毫無缺陷,要是小糰子以後有了喜歡的人,也是不能強求的,跟有沒有缺陷無關。要是小糰子真的無所顧忌的喜歡這個小妹妹,她也會贊成。
回到敬家公館,見到凡凡,小糰子像是找到了‘組織’,兩人很快就玩到了一處,滿屋子的嬉笑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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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嵐見到孫女,也高興得不行,看小傢伙體重比不上正常孩子,她心疼得直抹眼淚,抱着小傢伙撒不開手:“咱們寶貝受委屈啦,現在好了,回家了,以後奶奶一定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咱不用受那罪了。”
敬少卿見陳夢瑤手上閒着,眼睛一直盯着孩子,便說道:“媽,你去讓廚房今天多弄幾個菜,把孩子給瑤瑤餵奶吧。”
夏嵐點點頭,把小傢伙還給了陳夢瑤。敬少卿跟着夏嵐一起進了廚房,壓低了聲音說道:“媽,現在孩子是平安出院了,但是……醫生說了,智力方面可能不好,因爲出生的時候有缺氧的現象。這件事情瑤瑤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遲早瞞不住,孩子大了就很明顯了,可現在也只能瞞一天算一天了。”
夏嵐心慌得渾身一顫:“真的?就是說……孩子可能不聰明?哎……能活下來就很不錯了,已經是福大命大了。那曲清年也真是狠啊,瑤瑤懷着孕那麼大的肚子,他還下得去手,害得我孫女這輩子都不能跟正常人一樣,我一想起來我就恨……”
敬少卿安撫的握了握夏嵐的肩膀:“好了媽,別難受了,曲家已經沒了,被葉君爵收購了,也算出了一口惡氣。當時我給曲家造成了那麼大的壓力,收購價格被壓得很低,曲家人現在恐怕都氣得睡不着覺。我也不可能會讓他們東山再起的,這個仇,我記下了。”
夏嵐吸了口氣,推了推他:“你先出去吧,我給他們弄點喝的。”
敬少卿剛轉身打開廚房的門,就看見了陳夢瑤站在門口,她眼眶是紅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怔了一下,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裏:“瑤瑤……”
夏嵐嚇了一跳:“瑤瑤?你……都聽見了?”
陳夢瑤縮在敬少卿懷裏抹了把眼淚:“其實你們不用這麼瞞着我的……我能承受得住,不就是不聰明嗎?我養她一輩子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不能跟小言做親家了而已。”
敬少卿不知道說什麼好,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算是安慰。
陳夢瑤是去廚房找水想衝奶粉的,這麼久孩子都不在身邊,她根本沒有母乳可以喂,沒想到聽到了這些話。她是傷心難過,但誰又不是跟她一樣呢?所有人都在考慮她的感受,她能大哭大鬧要死要活的麼?
溫言抱着小傢伙的時候,小糰子和小凡凡都湊上前好奇的打量,溫言看着覺得好笑:“你們倆小時候也是這樣啊。”
小凡凡語出驚人:“我們小時候也這麼醜嗎?”
溫言:“……”
見她不說話,小糰子也跟着追問:“是嗎媽媽?我小時候也這麼醜?”
溫言啼笑皆非:“這不是醜,是小妹妹在醫院住太久,每天被藍光照着,所以比較黑,加上她瘦,所以纔不太好看,等她稍稍長大一點,就跟你們一樣可愛了。你們倆這麼小就會分辨美醜了?不會吧?”
小糰子傻笑了一下:“我也沒有嫌棄她……等她長大了,我帶她一起玩。”
小凡凡跟小糰子不一樣,他是滿臉的嫌棄:“那你跟她玩吧,我不要跟她玩。”
溫言故作嚴肅的說的到:“凡凡,這個可是你親妹妹,一個媽一個爸生的,你怎麼還比不上小糰子呢?就因爲覺得妹妹現在不好看你就嫌棄?你還真是跟你爸一個德行,喜歡漂亮的,該不會長大了也是‘渣男’吧?”
她說什麼都不好使,小凡凡就是不喜歡這個妹妹:“糰子喜歡,送給糰子做妹妹,我纔不要妹妹。”
這話正巧被敬少卿和陳夢瑤聽見了,陳夢瑤拍了小凡凡的屁股一下:“你說什麼呢?你怎麼就不要妹妹了?”
小凡凡賭氣的噘嘴:“她太醜了!我就是不喜歡,把她送給糰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