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工作人員人皆有份,全場登時一片謝聲。
上了商務車, 柯雅將門關上, 下一秒車發動。
冬稚靠著車墊閉上眼, 柯雅拿出隨身化妝包,細致地將她臉上的妝容擦掉。簡單清潔過一遍, 重新化了一個自然的日常妝。
接受采訪的媒體妝不適合參加飯局, 哪怕只是細微差別也必須注重,這是基本禮儀。
半個小時後,柯雅收好化妝包, 從包裡拿出一片眼貼拆開, 遞給冬稚。
冬稚戴上, 閉目養神。
兩人全程熟練得完全不需要交流。
……
六點前一刻抵達飯局地點, 車停在飯店大門前,主辦方的人接到柯雅電話,早就在門口等候。穿著一身正裝的冬稚精神熠熠邁下車來,眉眼含笑,不見一絲疲態,同幾位男士、女士握手。
負責接待的人伴側,和她聊著天,一行人入內,進入早就預備好的“蘭”字廳。
冬稚向來滴酒不沾。藝術家為了藝術生涯不碰酒很正常,主辦方為表尊重,席面上一杯酒都不見蹤影。
聊來說去,無非是演出那些事,別的她也沒有跟陌生人聊的道理。
一個多小時後,冬稚提出離席。知道她事情多,隔天還要和樂團見面,接待人員沒有強留。三個主要負責人送她出去,飯後步伐輕緩,沿著廳外的長廊邊走邊聊。
腳下地毯綿軟,接待人正說著話,迎面一個穿襯衫打領帶的男人走過來,不期然和接待人撞上。
“不好意思……!”來人忙點頭致歉,“對不起啊,沒看清。”
接待人站穩腳,見對方不是故意,態度不錯,便笑了笑,點頭示意沒事。
冬稚走在內側,接待人滿臉都是還好沒撞到她的慶幸,攤掌朝前一比,正要請她繼續往前走,穿襯衫的男人瞥見冬稚的臉,忽地盯著她,“哎?你……您是不是……”
他停在冬稚臉上的眼神太過熱烈,接待人忙虛攔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們現在不方便。”
恰時,跟在幾人身後的柯雅捧著手機快步近前,小聲對冬稚道:“老師,有您一個私人電話。”
這個穿襯衫的男人面生,冬稚確定自己沒見過他,但看他眼裡的熱切,猜測大概是樂迷。
她衝對方禮貌笑了笑,從他身上收回目光,接過柯雅遞來的手機。定睛一看,通訊記錄裡顯示柯雅剛剛接的電話,來電是苗菁。
她不再多留,對接待人抱歉道:“我回個電話,您不用送了,就到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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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大門已經不遠,拐個彎過去就是。
接待人連聲道:“沒事,沒事。您要打電話的話我就不打擾您了,您請……”
冬稚含笑頷了頷首,提步朝外行去,柯雅快步跟在她身後。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她是……她是不是Dawn·Dong?”穿襯衫的男士對著冬稚離開的背影看了好幾眼,一臉激動地和接待人打聽。
“我們在談公事,不好意思,不方便透露。”接待人含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另外兩人也跟上,三人一塊往“蘭”字廳走。走出去一長段,一個好奇回頭瞥了瞥,詫異:“後面那人還站著呢。”
接待人一臉見怪不怪,小聲道:“正常,樂迷嘛。我聽說冬稚老師以前在國外演出的時候還經常遇到不認識的人搭訕……”
幾個人邊聊邊走遠。
……
方藹捧著手機,一邊劃拉屏幕一邊推開“秋”字廳的門。
桌邊一群同事正熱鬧,見他回來,其中一位忙站起身:“老方你可算回來了!跑哪去了這麽半天不見人?來來,上回你打遊戲輸我,還欠我一條件,他們要我喝酒,你來替我喝了這杯怎麽樣?”
滿桌一個接一個搭茬,有說不行的,有說要加倍的。
方藹一聽笑了,暫時收了手機,跟著熱鬧勁反駁道:“什麽我輸你,那是輸你嗎?那是輸給彭柳!”朝其他人吐槽,“你們說他這人,玩個遊戲還找幫手,玩不贏我就拉著彭柳給他幫忙!”
“彭柳替我贏了那不就是我贏了麽!”
“滾犢子,輸給彭柳那能叫輸嗎?誰不知道他玩遊戲門精,不算不算!”
“嘿,你這是要賴皮了嘿……”
“誰賴皮……”
說說鬧鬧,方藹回到位置上坐下。
和他鬥嘴那位擼了擼袖子,滿面紅光笑說:“也就今天彭柳沒來,不然咱們當面問他,這酒你可跑不掉。”
“我看是周老不在,來勁了你!”方藹笑著頂回去,“喝什麽酒,少喝點,明天耽誤正事,你看陳教授不說你。”
“少說那些沒用的,陳教授跟秦總出去聊天去了,別扯有的沒的……”
說是這麽說,但其實他們都不愛喝酒的人。畢竟是搞科研的,不是生意場上的人,華微科技裡這一塊也不歸他們這些技術人員操心,飯桌上沒有推杯換盞醉生夢死的習性,偶爾組局,不過只是意思意思喝一杯,多得是人滴酒不沾,以水相代。
席上各人繼續動筷,方藹一坐下就忍不住,像毛頭小子一樣雀躍:“我們知道我剛才在外邊走廊碰見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