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葉鳳頃腹上那塊青淤,他便怒不可遏。
縱然他不喜歡這個女人,可那是他的人!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居然對她下那樣的狠手!
碰過葉鳳頃的兩人瑟瑟發抖,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
“哪只腳?”
男人走上前,鉗住那人下巴,捏得他五官變形,連連呼痛。
“小的再也不敢了。”
矜貴清傲的男人如同看螻蟻般看着他:“晚了!”
“要他一條腿,拖出去喂狗!”
另外一個,自然是和他一樣的下場。
兩人都被拖出去,不大會兒便傳過來兩人的慘叫聲。
“啊……”
那樣淒厲的叫聲,在安謐的夜裏格外驚悚。
李漢被人按着跪在地上,官帽官服悉數被剝,只剩中衣。
起初的時候,他還能神情倨傲的望着慕容烈,認爲他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聽到那兩人的慘叫聲後,不由得打個寒顫。
慕容烈這是在殺雞儆猴給他看?!
處理了那幾個黑衣殺手後,慕容烈慢悠悠坐下。
也不出聲,只是慢慢品嚐着剛給他沏好的茶。
揭開茶蓋的那一刻,茶香四溢,環繞在他身側,愈發襯得他孤絕高冷。
放下那只青花瓷碗,男人將視線移到他臉上。
“算計?”
“憑你也配?”
從那人眸底射出來的厲光讓人心悸。
李漢看着他那樣篤定的眼神,心頭慌的愈發厲害。
“下官不知錯在何處!”
都抓了個現形,他還死不認罪,嘴硬的很啊。
慕容烈也不說話,玉扇在掌心裏輕輕敲了敲,看向莫風:“好好伺候李大人。”
語畢,起身朝外頭走去。
這個“伺候”是什麼意思,在場所有人都清楚。
李漢急得大叫:“慕容烈,我是朝廷命官!就算你是欽差,也不能對我用刑!”
“我是太子殿下的人!”
男人一只腳已經邁過門檻,聽他這樣說,回過身來。
看污穢般望着他,話卻是對莫風說的:“聖旨念給他。”
留下話,男人翩然遠去。
既然要面對的對手是太子,自然不能莽撞。
這事,誰都可以捅到父皇那裏,絕對不可以是他!
慕容烈處理了李漢之後,迅速拔擢新的郡守與官員。
啓用的都是新面孔,大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改稻爲桑,說的是把原來種稻子的地騰出來,改種桑樹。
水稻秧苗是插在水裏的,最初放火的時候,怕燒不着秧苗,他們便連夜拔了秧苗,將田裏的水放幹。
如此一來,即便還有種糧,也無法直接種下。
佃戶大肆毀約,不再將田地出租。
如今,先前的稻田已經變成了桑葉,剛種下去的桑樹只有拇指粗細,一腳下去,這些桑樹便不會再有明天。
慕容烈將大大小小官員聚在一起,商討如何處理這狀況。
是砍了樹重新種稻,還是就這麼繼續下去。
說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一個合適的法子。
“王爺,索性將樹全砍了吧,繼續種稻,否則百姓豈不要餓死?”
“那樹不是花銀子買來的?咱們陽安郡可是接了南國的生意,就等着這批蠶呢出絲呢!”
“不能砍樹,那百姓喫什麼?將來鬧出民變怎麼辦?”
慕容烈聽着那人的爭論,悄悄退到二堂。
他要的就是這些人吵起來,不吵怎麼進步?
不是有句話說“官員們吵的越厲害,這江山就越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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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任他們吵鬧,他則是命人去購買小麥種糧。
葉鳳頃似乎在刻意迴避他,自此,兩人再無話。
冷漠的像是陌生人,連一個眼神都的交流都沒有。
―――――
從國都邕城到陽安郡,再到南疆,隨着慕容烈和葉鳳頃所過之處,全都種上了糧食。
不僅僅是黍,還種上了稻子、小麥、高粱等等,所到之處,百姓皆拍手稱讚。
一來二去,耗費了差不多兩個月時間。
待到慕容烈圓滿完成任務帶着衆人回到國都的時候,時節已然進入盛夏。
六月中的天氣,熱得令人抓狂。
葉鳳頃和慕容烈回到寧王府門前,互看不順眼,各回各院。
葉依柔因爲被幽閉的關係,未到府門前迎接。
所以……
整個寧王府出奇的安靜,。
“小姐,你瘦了,也黑了。”
翠兒聽說葉鳳頃回來,一大早就在門前候着。
看到她走下馬車,衝過來抱住她的腰,眼底翻涌着淚光。
“不過,也變好看了!”
“小姐,翠兒好想你!”
兩個多月未見,葉鳳頃也想念小丫頭的很。
拿過自己的包袱,抓着她的手往屋裏走。
捏住她的下巴,笑的一臉痞:“想我了?哪裏想的?”
許久不見,看着圓潤了些的小丫環,忍不住生出逗弄她的心思。
看樣子,翠兒過的不錯,沒被人刁難!
狗王爺離開的時候交待過不能難爲翠兒。
嗯,不錯!
算他還有點良心!
翠兒見她沒個正形,嬌羞的拔開她的手:“小姐壞,就知道欺負翠兒!”
“翠兒不理你了!”
葉鳳頃憋着笑哄人:“小姐給你帶了禮物……”
“不理我的話就沒了。”
慕容烈離得大老遠就瞧見她調戲翠兒,低低咒罵一聲,目不斜視自芳草閣門前走過。
葉鳳頃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連女子都不放過!
放蕩!
莫風遠遠看一眼,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王爺啊王爺,您明明關心人家葉鳳頃,換了衣裳就來看她,怎麼不進去就走?
葉鳳頃並不知道先前發生的事,把禮物送給翠兒後,便開始思考一件事:等她收了芳草閣的糧食,怎麼跟慕容烈提休書的事?
雖然狗男人親手給她上過藥,也關心過她,但那並不代表什麼。
她還不至於因爲這麼點事,就自作多情覺得他喜歡自己。
因爲腦子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決定先收了院裏糧食,再向慕容烈攤牌。
皇上體恤慕容烈辛苦,並沒有立刻召見他。
而是令他好好休息了兩天後,在第三天的傍晚傳下聖旨:宣他和葉鳳頃進宮。
和他們一同面聖的,還有慕容焱。
三人在宮門前集結,下了馬車,步行至御書房。
富保公公見着三人,笑的見牙不見眼。
“二位殿下請跟老奴來,葉姑娘先在這等一等,皇上召見完二位殿下再見你。”
葉鳳頃心頭大喜:是不是可以請皇帝解除這段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