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樂聽完湛文舒的話，皺眉，“就是這件事？”
“對，就是這件事。”
湛文舒看着湛樂，眼裏是一片認真，冷靜。
湛樂看湛文舒這神色，不像是騙她，她心裏終於放鬆，說：“林簾那孩子身體一直不大好。”
“她的工作你我都知道，是個繁忙的，而林簾那孩子特別努力，做什麼都要做到好。”
“她在服裝設計圈裏的名聲，足夠證明她的付出。”
湛文舒點頭，“這個我知道，拋開天分不說，這孩子確實是很努力很上進的。”
湛樂嘆氣，“所以我覺得林簾的身體跟她的工作有關。”
湛文舒來問湛樂的問題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問林簾的身體。
湛樂如實回答。
“應該不止是工作，還有感情方面的吧。”湛文舒說。
湛樂神色複雜，“是這樣。”
她又不是老眼昏花，她看得出來，林簾自從知道廉時和在行的關係後，她便很少真正的開心。
本身工作繁忙，經常熬夜，加之感情上的事，雙重壓力下，她的身體不好也是說得通。
湛文舒若有所思，眼前浮起很多畫面，“說起來，如果沒有感情，林簾應該會更好吧。”
湛樂神色微頓，說：“應該會。”
沒有感情，只一心爲事業，林簾應該不會這樣。
湛樂和湛文舒都不是全職太太，她們清楚的知道事業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不是讓自己強大，而是讓自己更好。
“樂樂，你覺得林簾愛在行嗎？”
突然間，湛文舒問。
湛樂愣了。
湛文舒說：“在行愛林簾，我看的清清楚楚，我也無比相信，但是，林簾愛在行嗎？”
湛樂沒說話了。
因爲，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湛文舒看着湛樂，湛樂臉上是明顯的複雜難受。
“不愛對不對？”
“在行身體不好，只要是在行想要的，你都會給他。”
“自己的孩子，這麼做無可厚非，而在行也確實是懂事的孩子，但我今天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我們給在行想要的，那我們是否有考慮過在行想要的是否是合適的？”
湛樂兩只手握在一起，握的很緊，她的眉頭也跟着皺緊。
湛文舒手落在湛樂手上，蓋住，“樂樂，我說這些話並不是要偏心誰，我只是覺得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可能都做錯了。”
“在林簾的這件事上，我們都被矇住了眼睛。”
“可是，如果我給在行，在行會很痛苦，他的身體根本就受不住，我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我……”
湛樂突然就激動起來，湛文舒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包緊，“樂樂你不要激動，你先聽我說。”
湛樂手顫抖，“文舒，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但是我無法不管我的兒子，我真的做不到。”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林簾當真還活着，有一天她出現或者她回來，我們做長輩的能正確理智的看待在行，林簾和廉時之間的關係，讓他們三個人都幸福。”
“林簾活着？呵呵，這哪裏可能。”
湛樂笑了起來，這笑很苦澀，“在行說林簾活着，這怎麼可能，從那麼高的山掉下去，還是大冬天，屍體都沒看到一個，不可能的。”
說着，湛樂手緊了緊，看着湛文舒，眼睛很紅，紅的出現平常不會出現的神色。
“文舒，我今天實話告訴你，如果可以，我不希望林簾活着，即便林簾活着我也不希望她再出現在在行面前。”
至少這樣，在行可以因爲找林簾而堅強的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湛文舒安靜了。
這雙通紅的眼睛清楚的告訴她作爲母親的自私，同是身爲母親的她，無法再開口。
車子停在大門外，湛樂聽見聲音，看出去。
劉媽回來了。
湛樂低頭，把眼裏的眼淚擦了，起身出去。
“劉媽，送去了嗎？”
“送去了，太太。”
“在行他吃了嗎？”
“我去的時候少爺在忙，我把太太囑咐的話跟少爺說了，少爺說待會喫。”
湛樂眼裏頓時浮起心疼，“這孩子，我不去就是這樣。”
“你去忙吧，我給在行打電話。”
“好的，太太。”
湛樂給韓在行打過去，湛文舒坐在沙發那看着。
她想起她一路來這裏時的想法，本來她是想直接問湛樂林簾以前有沒有不正常的舉動，有沒有心理方面的問題，可在看見湛樂的那一刻，她改口了。
她覺得湛樂不會知道林簾接受過心理治療的事，她不能讓湛樂知道。
而到現在，她很慶幸自己沒有說出來。
“今晚要回家喫飯？”
“好啊，媽給你做你愛喫的菜。”
“去休息下吧，用了午餐不要立刻就工作，休息下，不要太累了。”
“……”
湛樂仔細叮囑一番才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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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是笑，這笑很幸福很輕鬆，哪裏還有剛剛的痛苦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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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的笑在湛樂轉身看見湛文舒的那一刻消失。
湛樂拿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她走過去，“文舒，我知道你們在調查林簾落水的事。”
“我請求你，調查出結果，無論這結果是怎麼樣都不要先告訴在行，你先告訴我，可以嗎？”
湛文舒起身，笑道，“我答應你。”
“謝謝你，文舒。”
湛文舒輕拍湛樂的手，“我就先回去了。”
轉身離開。
湛樂叫住她，“文舒。”
湛文舒看着湛樂。
湛樂，“你們是不是調查出什麼來了？”
湛文舒眼睛微動，一笑，“有結果了一定第一個通知你。”
車子駛出別墅，湛樂站在臺階上，看着駛出去的車子。
文舒，希望你真的能明白我。
湛文舒看着倒視鏡裏的人，她轉過視線看前方。
forget。
林簾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