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與鳳眸微眯,就看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進入了馬房。
看着的確很像時煬。
“他來渡田馬場,沒有提前知會你?”陸淮與問道。
沈璃搖頭,也有些奇怪:
“二哥爲什麼這麼問?”
雖說現在渡田馬場是她負責,但賽馬會的時候,前來觀賽的人是非常多的,她不可能每一個都照顧到。
何況,她和時煬之間的關係,也遠沒有到這個程度。
陸淮與若有所思,笑了笑:
“上次在博星拍賣會,他爲你的那幅畫舉過一次牌,加上先前他也不止一次公開表示過,很欣賞你的畫,我還以爲——”
“他是說過這樣的話,不過我和他的確沒什麼往來。”沈璃道,“師父不喜歡他,之前師兄參加了他的一場飯局,就被師父唸叨了許久。”
還有一點:她也欣賞不來時煬。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時煬給她一種距離感。
雖然時煬是業內出了名的脾性溫和,人緣很好,受同行敬重,也受學生仰慕。
但她和他不多的幾次接觸中,好像總有着一層看不見的隔膜橫亙。
這些話她沒有明說,不過陸淮與對她何其瞭解,只一個眼神,便很快懂了。
他了然頷首。
沈璃握着繮繩,回頭道:
“二哥,師兄應該快到了,我們回去吧?”
俞平川喜歡養馬,也喜歡看賽馬,更喜歡賭馬。
這賽馬會,他早就惦念着要來了。
按照之前的計劃,他應該是今天下午抵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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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陸淮與應了聲,手腕一個用力,青風便轉身往回走。
到了場邊,陸淮與率先下馬,隨後朝着沈璃伸出手。
沈璃將自己的手放入他掌心,接着腰身一緊,被陸淮與半抱下馬。
隨後,陸淮與一手牽着青風,一手握着沈璃的手,往馬房走去。
……
兩人帶着青風回去的時候,再次遇到時煬。
他正站在一間馬隔間前,打量着裏面的馬匹。
馴馬員站在旁側,悉心爲他介紹着:
“時先生,這匹馬血統純正,而且在之前的幾場比賽中表現都很好,很有冠軍相,是今年的奪冠熱門。”
時煬耐心聽他說完,笑了笑,又指向旁邊隔間的一匹馬:
“這匹呢?”
馴馬員愣了下:
“這一匹也不錯,但比起您方纔看的這匹,還是略微遜色些的。”
爲了更直觀表達,他又添了一句:
“這批五百八十萬,而那匹是四百萬。”
是個人都看的出來哪個更好了。
然而時煬還是道:
“那就這匹吧。”
他選的是四百萬那一匹。
馴馬員很是意外,來這裏挑馬的,當然都希望自己的馬匹能贏。
何況,時煬這樣的身份,也不差這點錢,不至於爲了省錢才選那個。
“時先生,您確定嗎?這匹馬在之前的測試中,表現並不——”
“這匹馬很漂亮,合我眼緣。”
時煬打斷了他的話,不過大概因爲他語氣依舊溫和客氣,馴馬員只是愣怔,並未覺得不舒服。
他又仔細打量了那兩匹馬。
都是價值數百萬,被選入一區的馬匹,雖然有差距,但肉眼看並不是特別明顯。
助理笑呵呵道:
“是啊!白馬珍貴,這一匹是更好看些。”
馴馬員這才明瞭:他推薦的那匹是棕馬,而另一匹被時煬看上的是白馬。
普通人的確會更容易喜歡上那匹白馬。
他本來以爲時煬在這方面應該挺懂的,沒想到——
但這畢竟是人家花錢買馬,他一個馴馬員,沒資格置喙。
於是,他當即笑着道:
“是,馬匹都是有靈性的,時先生既然一眼就看中了這匹,也證明您和它有緣分。”
時煬笑着點了點頭。
“就這個吧。”
馴馬員沒想到他這麼幹脆:
“那……您不試騎一下嗎?”
這匹白馬脾性算是比較溫順的,試騎沒什麼問題。
時煬道:
“不用。就選它了。”
聽他這麼一說,馴馬員也很是高興:
“好,那您請隨我來。”
後續的流程總是要走的。
時煬應了聲,剛轉過身,就聽到馴馬員恭敬的聲音:
“阿璃小姐,陸二少。”
時煬擡眸看去,正看到迎面走來的沈璃和陸淮與。
時煬臉上露出笑意:
“剛纔看你們在騎馬,就沒有過去打擾。”
沈璃掃了眼他挑的馬匹:
“時煬老師已經選好了?”
時煬頷首。
沈璃擡手一指:
“那邊還有一批新選來的,也都很不錯,您可以多看看。”
“多謝,不過不必了。”時煬微微笑着婉拒,“我已經挑好了,這東西——自己喜歡最重要。”
沈璃莫名覺得他這話聽着有點不太舒服。
這東西……
馬匹是有靈性的,但他這個詞聽來,買一匹馬,似乎和買一個花瓶、一個櫃子之類,沒有什麼區別。
但這感覺也是從她心頭快速閃過,畢竟這是人家的事兒。
她點點頭:
“您說的是。”
考慮到還要去接俞平川,她道:
“祝您這幾天在港城玩兒的開心,我還有事要處理,就先失陪了。”
時煬表示理解,而且他也要去辦買馬的手續,就直接與他們二人道別。
雙方各自分開,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
俞平川這次依舊入住的渡田馬場旁邊的酒店。
沈璃和陸淮與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在酒店房間翻看今年的賽馬會流程表了。
其實他來過不少次,對這些也都十分熟悉,但今年不一樣:這次的賽馬會是沈璃負責。
不過才一年時間,沈璃的身份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身爲師兄,去年又是陪着沈璃一起來過,心情自然不同。
門鈴聲響起,俞平川過去開門。
看到沈璃,他當即笑起來:
“阿璃來了?快進來!”
“師兄,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些。”
沈璃走在前面,陸淮與隨後。
俞平川擺擺手:
“不晚不晚!你們這是剛從馬場過來?”
沈璃點頭,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隨口道:
“遇到時煬老師,就聊了幾句。”
俞平川詫異:“時煬?他怎麼來了?”
沈璃看他如此反應有些奇怪:“他來挑馬。”
俞平川愣了下:
“他對這些好像沒什麼興趣啊,這次怎麼突然來買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