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發佈時間: 2024-09-19 06:4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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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漆壺再現

哪是在書上看的,這都是她前世的記憶,沒想過這些,雲初一時竟被問住了,心撲撲跳了起來。

行醫之人都知道,醫道世家代代傳承,往往有許多不外傳的秘方,見雲初不語,以為她保守,徐太醫心一涼,正要說話,卻聽雲初說道:

“南瓜子味甘、性溫,入脾胃經;具有補中益氣,消炎止痛,解毒殺蟲、泄瀉的功效……我自小喜歡看書,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看的,因為好奇便記下了,書名早不記得了,後來被母親發現,不喜我看醫書,都收了去,一把火毀了。”

行醫是下九流的行業,雲初生在書香世家,長輩不許她看醫書,也是人之常情,她的話雖是謊言,卻也合乎情理,連董國公都信以為真,了然地點點頭。徐太醫聽了,更是心疼的直蹦,卻也不敢直言責備雲初的母親暴殄天物,這麼精辟的方子竟被她毀於一旦。

見徐太醫心疼的什麼似的,雲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也不多說,端起茶悠閑地喝了起來。

今日徹底栽了,董和的病已不需他瞧,徐太醫哪還有心思逗留,見雲初不語,開口說道:

“董夫人不愧是曠世才女,今兒聽您一番言談,勝讀十年書,老夫承教了。”

說著,又和董國公寒暄了幾句,便要起身告辭,董國公也站起身來,雲初正要起身,卻聽如煙脆生生地說道:

“徐先生忘了和四奶奶的賭約!”

想起這個老頭把雲初氣的幾欲吐血,如煙恨不能把他捶扁了,見他打賭輸了,卻只口不提,竟沒事兒人似的要溜走,如煙那肯饒。

“這……”

好歹是個男人,要他拜個女人為師,傳出去,那還了得!

聽了這話,徐太醫臉立時漲得通紅,豆大的汗滴順額頭淌了下來。

董國公臉色也是一沉,不說醫道是下九流的行業,單說雲初寡居,怎能收一個大男人當徒弟,這要傳出去,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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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這麼多,雲初卻以為不過一句戲言,怎能信以為真,以徐太醫的名望,拜一個年14歲的女子為師,實在是辱沒了。

如煙一句話,三個人都啞在了那兒,傻了般互相看著,竟忘了說話,雲初最先回過味來,開口說道:

“徐先生不要介意,我先前也是急於為七爺醫病,才有意激怒您,說話有不當之處,還請您見諒。”

董國公聽了,順勢說道:

“哈!哈!哈!戲言……這兒都是些戲言,雲初年輕不懂事,徐太醫千萬別當真。”

徐太醫神色一輕,正要順坡下驢,說幾句體面話。卻聽如煙說道:

“常言道,願賭服輸!徐先生是醫行的北鬥,更是欒城響當當的人物,怎可食言!”

“閉嘴!這哪有你說話的份!”

話音剛落,董國公便一聲怒喝,這丫頭真沒規矩。

如煙忙閉了嘴,後退了一步,規規矩矩立在雲初身後,不再言語,但看向徐太醫的目光中卻充滿了鄙棄。

隔著簾子,徐太醫也能感到那束輕蔑的目光,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綠,一時恨不能有個地縫鑽進去。

怎麼說徐太醫也是胡子一把的人了,竟被如煙逼成這樣,雲初心下欠然,剛要開口解圍,卻見徐太醫猛然跪倒在地,雲初一驚,本能地想起身避開,不想如煙不著痕跡地放在肩上的手,壓的她一動也動不了。

對如煙三番兩次的自作主張,雲初瞬間生出一股怒意,目光犀利地看向她,卻見如煙衝她眨眨眼,傳過一絲極細的聲音:

“四奶奶,聽說徐太醫的徒弟遍天下,又是太醫院院使,果真拜您為師,他的徒弟將都是您的徒子徒孫,以後您再給人瞧病,就不會這樣難了。”

雲初心一動,這的確是個契機,果真他日能重操舊業,這也是條不折不扣的人脈,想到這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雲初挺了挺胸,端莊地坐在那兒不語。

綁、綁、綁,徐太醫磕了三個響頭,不等眾人說話,起身頭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留下一臉愕然的董國公,怒瞪著雲初……

回到露院,雲初一下轎,和如煙對視一眼,都憋不住笑了起來,如煙有模有樣地學起了徐太醫的囧態,兩人有說有笑地來到門口。

一進門,不由都怔住了,回廊靜悄悄的,連原本應守在門口的丫鬟也一個不見,看了眼如煙,雲初抬腳向屋走去,如煙步擋在前面,替她打開了門。

赫,可是夠熱鬧的。

一進屋,只見一群丫鬟正在那兒嘰嘰喳喳地品茶呢。抬頭見她們進來,紛紛放下茶杯上前見禮,正執壺煮茶的如意一怔,隨即露出一臉的驚喜,放下茶壺,起身迎上來說道:

“四奶奶回來了!您真的醫好了七爺?這事兒傳回來,奴婢都不敢相信,連徐太醫都醫不了的病,您竟……”

如意說著,見雲初神色不對,忙打住了話頭,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發現她正盯著自己剛剛放下的那把蘭花紋錫胎漆壺出神,忙開口解釋道:

“今兒徐芳去大奶奶那兒取東西,趕巧聽見迎冬正和人談論這把壺,見她去了,還求證了一番,把徐芳鬧的一頭霧水,回來就問起這把壺,其他人聽了,都很好信兒,哀求奴婢想瞧瞧,左右沒事兒,奴婢索性就拿了出來,這不,茶剛煮好,正品著呢,您就進來了。”

說著,如意又抱怨道:

“四奶奶回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奴婢好去接您。”

“我不是早吩咐過把這壺收起來,誰都不許再用嗎!”

冰冷的語氣中帶著三分怒意,這丫頭不要命了!

董愛就死在這把壺上,看著又被翻出的蘭花紋錫胎漆壺,雲初火大的同時,心也陣陣惡寒,怎會這麼巧,露院那麼多精巧的茶具放著不用,偏又把這壺翻出來?

提到迎冬,想起這把壺第一次出現後,經她和如意追查,最後證實是迎冬帶人清點廚房時發現的,回了姚闌,姚闌怕太太見了傷心,給壓下了,只讓偷偷放在露院使用,這次又是迎冬。

是巧和?

還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如不是巧合,這壺兩次出現都有姚闌的人參與,又從中推波助瀾,難道姚闌就是那個想謀害她的黑手?

念頭一閃,雲初隨即搖頭,妯娌間會有些摩擦,但還不致以死相見。再說,以姚闌的精明,也不會傻到把自己身邊的人擺在明處。

那麼,是誰再利用姚闌身邊的人呢?

這手段夠狠,既挑撥了她們妯娌,又害了她,好深的心思,好狠的手段,想到她背後隱藏了這樣一個人,雲初一陣惡寒,臉色也越發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