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容由裴敘伺候着喫完了早飯,福安就過來了。
她知道福安此時過來,必然是有要事彙報,就想着先離開,但裴敘卻沒有放她走的打算。
“直接說吧,這事兒不必瞞着容兒。”
裴敘的表情淡然,顯然並非做戲。
福安也知道如今兩位主子的感情好,再加之此事本就是顧嬌容提醒,王爺既說不必瞞着,那他便如實相告了。
“王爺,死的人的確不是春枝,而是真正的王妃。”
福安彎着腰,覷着主子的表情,見兩位主子都格外平靜,這才說了下去。
“奴才已找仵作私下驗過了屍,此事千真萬確,奴才大膽猜測,如今咱們王府裏的那位,想必纔是真正的春枝。”
雖是猜測,但不無道理。
“春枝”死了,而性情溫婉的“謝婉寧”還好好的活着。
這的確太過怪異,即便他們現在有證據謝婉寧已經被掉了包,又如何?
“謝婉寧”進宮赴乞巧宴時,見過那麼多的人,其中還有她的姑母淑妃。淑妃最是疼愛這個侄女,如今侄女的性情大變,她卻毫無波瀾,可見這世家大族對一個女兒的生死並不關心,只要忠於謝家的肅親王妃活着就行。
裴敘的心思活絡,不過瞬息間,就已經將所有的事情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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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是春枝,還是謝婉寧,都不重要,監視好她,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麼。”
他們的婚姻只是皇權爭鬥的工具,與感情無關,謝家亦是這樣的想法。謝婉寧太過兒女情長,不是能做大事的人,反倒是一直給她出謀劃策的春枝,更像是謝家人。謝家應當很高興,用一個廢物女兒換來一個有野心的肅親王妃。
裴敘自然不怕謝家,也不怕將春枝的身份挑明,但這並不能給他帶來好處,謝家也完全能夠推脫不知情,甚至說是他的陰謀。
春枝既然已經披上了謝婉寧的皮,成了肅親王妃,那他就看看,這春枝能唱出什麼好戲。
而一旁的顧嬌容心中的疑惑也有了答案。
或許書中的謝婉寧,就是取而代之的春枝。
福安沒想到兩位主子都如此鎮定,倒顯得他有些大驚小怪了,但他仔細一琢磨,此事本就是王爺吩咐他去查的,王爺心中許是早已有數了。
“王爺,奴才知道了。”
福安恭敬地應道,也悄然退了出去,不再打擾兩位主子的相處。
待福安離開以後,裴敘這纔將顧嬌容摟到懷裏,啄吻着她白嫩的小臉,故意逗她。
“容兒的腳還疼不疼?”
他知道顧嬌容害羞,不肯和他說這樣的事情,因而便纏着她,非要她應聲不可。
“容兒怎麼不理我,是不是還疼着,我給你揉一揉可好?”
堂堂的王爺,要紆尊降貴的給她揉腳。
顧嬌容抿了抿脣,卻還是搖頭拒絕了,她現在一點兒也聽不得揉字。
“王爺,我不疼了,你放開我吧。”
她的耳尖開始發燙,從前她從不覺得保守,可在這事兒上,她真覺得比不過裴敘的臉皮厚。
“那可不行,我的容兒小腳那麼嫩、那麼軟,被我欺負了,我再不哄一鬨,日後怕是要不願意幫我了。”
顧嬌容聽到這話,紅着耳尖,擡手捂住了裴敘的嘴,漂亮的眼睛也瞪圓了。
這人怎麼就這麼不要臉?!
這是在哄她呢,還是當着她的面兒回味呢。
裴敘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如今私下相處,他想讓顧嬌容放鬆些,即便是在這樣的事上,也不是怕他,順從他。
他伸出了舌尖兒,而顧嬌容似是被咬了一般,快速的撤回了手,不可直視的看着他。
“王爺,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雖然她知道裴敘有時十分壞心眼兒,但卻不該是這樣孟浪的。
“我怎麼不能做?我又不是對別人做,如今這房間裏只有你我二人,而我也只對你這般過,並未對其他人做逾越之事。”
裴敘說的理直氣壯,彷彿這是天底下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這也太……”
顧嬌容說不出來,她一向規規矩矩的過着清湯寡水的日子,也沒有太大的探索欲。
對比裴敘,反倒她更像是個封建時代的人。
裴敘十分坦然,語氣裏甚至還有幾分正經在。
“夫妻尋歡之事乃是天經地義,容兒不必太過拘謹,我知你臉皮薄,放不開,不過不要緊,如今你的眼前只有我,若是你實在不好意思,也可以像起牀時一般捂住自己的眼睛。”
顧嬌容真想罵他不害臊,事情都已經做了出來,捂住眼睛有什麼用?
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顧嬌容側過頭不再理他,但心裏也清楚,裴敘說的是對的,何況她本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她懷孕後大膽了許多,竟快忘了,她與裴敘並非尋常夫妻。
哪怕裴敘正經的王妃已經被春枝害死了,可她的身份也未改變。
“王爺說的是,我會試着接受的。”
顧嬌容覺得命比臉皮不重,死過的她絕不能再死一次了。
裴敘知道有些勉強她了,便爲她揉起了腳,也說起了閒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如今已經確定謝婉寧死了,活着的是春枝,容兒覺得春枝此舉的目的是什麼?”
顧嬌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還是乖乖待在他的懷裏,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與她接觸的次數不算多,而且那時她只是王妃身邊的丫鬟,一心爲王妃做事,並不能看出她的野心,但她既做出這樣的事,想必是不甘心做一個丫鬟的。”
顧嬌容想起原書的劇情,除了她這個變數外,一切還是回到了正軌。沈昭華如今已經失勢,翻不出風浪,而王妃也依舊是溫柔端莊的王妃。
她驟然想起,這些天,她再沒聽到過沈昭華的消息了。
“王爺,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但王妃擡我做侍妾,就是爲了打壓沈姑娘,如今沈姑娘……”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想表達的都已經表達了。
裴敘已經知道沈昭華的來歷,也知道她不會再回來,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和顧嬌容說,畢竟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就像民間荒誕故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