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蔘一支都十分貴重難得,姚夫人居然一下子送來了幾支,荷香過意不去地說:“真是讓您破費了。”
姚夫人爽朗地笑道:“這算什麼,老太太生了個好兒子。出門前,我家夫君還說,安邑縣果然文風鼎盛。你家相公已經是解元,若會試中了會元,殿試再被點爲狀元,那可就是大三元。”
莊夫人接過話頭說:“咱們安邑縣上一個大三元還是王閣老。若再能出個大三元,那是大喜事,想想都讓人期待!”
荷香笑着搖頭道:“姐姐們莫捧殺了華君澤,他哪裏有王閣老的才學和福氣?”
姚夫人打趣道:“你老說人家華君澤不上進,人家去了鄉試,就給你得了個解元回來。這會子你還敢小看人家。你是不知道,多少人想把華君澤搶回家當姑爺呢!”
幾個人說笑了一會,眼看就要到李氏居住的小院了,莊夫人突然說:“哎呀,我把帶的補品落在你房裏了。總不能空着手去看老太太,荷香,你陪我回去拿一趟吧。”
荷香點頭應下,姚夫人笑着說:“那我就帶着初然先去看老太太了,你們可要快一些。”
荷香讓丫鬟帶着姚夫人和初然先去了李氏的小院,她陪着莊夫人往回走。
走了幾步,莊夫人問道:“荷香,你看初然姑娘怎麼樣?”
荷香誇獎道:“是個乖巧的孩子。”
莊夫人小聲問道:“我也喜歡這姑娘,就想給她說門親事,你看她做你弟妹可合適?”
荷香想了想,說道:“咱們素來親近,我就實話實話了。我們家柳飛揚怕是配不上人家。”
莊夫人驚訝地問:“怎麼會?飛揚那孩子我見過,很是討人喜歡,長得也儀表堂堂,年貌都相當。”
荷香嘆口氣說道:“我那弟弟年少時叛逆,去衙門當了捕快。你也知道,捕快屬於賤業,從業者三代不能參加科舉。他如今雖不做捕快了,可科舉大事,誰敢隱瞞?”
若是隱瞞,被人舉報了,那就是欺君大罪。
莊夫人笑道:“那倒無妨,你們也沒有隱瞞,這事打聽一下誰都知道。你只管說看中看不中初然就好了。你若能看中,我就去跟姚夫人孃家說說試試。也許人家不介意呢?”
荷香點頭說道:“那樣也好。只是,不光得初然家裏願意,也得初然點頭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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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夫人爽朗地笑道:“那是自然,兩家大人沒有異議的話,就安排兩個孩子見上一見。雖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咱們這樣開明的人家,自然不願意違拗孩子的心意。”
初然自家屬於商籍,當年榜下捉婿,讓姚夫人嫁給了剛剛中舉的谷玉東。谷玉東後來參加會試、殿試,被殿下賜了三甲同進士出身。
三甲同進士出身名次不高,但畢竟是也算進士及第了。谷玉東被外放到安邑做縣令,這是初入官場,只要他不像紀德庸那樣作死,將來必然能步步高昇。
谷玉東相當於是初然的姨夫。初然自己家雖是商戶,社會地位不高,但畢竟不缺銀子
荷香總覺得,初然家中未必能看的上柳飛揚。但既然莊夫人這樣說了,試試也無妨。
荷香應了下來,莊夫人喜形於色,說道:“我有熟人從西南高原回來,帶回了一些冬蟲夏草,據說最是滋補身子。我全給帶過來了,你問問太醫,若能用,就只管都給老太太用上。”
荷香又是推辭一番,推辭不過,只得對莊夫人千恩萬謝。
第二天,井永年派人送來消息,說是他讓工匠做出來了一個麻車,今天要試驗,讓荷香過去看一下。
荷香驚喜萬分,忙帶着問雁、甲丁去了田莊。
有人將田莊旁邊的五十畝地送給了華君澤,如今,這塊地連起來,就是一百三十畝。
荷香讓人將莊子上房間原本的隔牆砸掉,另外建了柱子來支撐房屋。這樣就形成了連通的五間房,放下麻車還能綽綽有餘。
荷香已經買好了五十個健壯的男人,讓他們當油坊的壯工。
即便麻車試驗不成功,這些壯漢也可以分到其他生意上。荷香還打算訓練一些壯丁看家護院,所以,只可能會發愁人手不夠,而不可能買了人無處用,荷香纔會放心大膽地買人。
麻車龐大,需要二三十個壯工同時操作,而胡麻上上麻車之前,也需要處理,也需要人手。
荷香和井永年泡在山莊六七天,試驗了許多次,井永年帶着工匠,將麻車微調了許多次,才終於將麻車調試好。
因爲每個工匠都只負責一部分,麻車的構造數據只有井永年與荷香知道。
井永年對製作麻車起了決定性的關鍵作用,兩人商量的時候,井永年說要油坊兩成的股份。
井永年只負責麻車的製作和調試。油坊的運作和管理,以及油的銷售,都歸荷香負責。
荷香爽快地給井永年加成了三成利潤,井永年更加盡心了,天天待在油坊,琢磨怎麼能提高出油率。
荷香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油坊,就將華君弘兩口子弄到了田莊上,讓他們平時管着油坊的事情,給華君弘兩口子一成的利潤。
原本荷香是想給華君弘的提成高一些,但她怕華君弘管不來,到時候若再降低提成,肯定得罪人,不如一開始將提成定低一些。
荷香決定,觀察華君弘一段時間,若是他能將油坊生產這一塊管好,就給他增加提成的比例。華君弘聽了荷香的許諾,幹起活兒來十分盡心盡力。
壯工們終於能熟練操作麻車了,油坊榨油的流程也試驗出了最佳方案。
工匠們首先將麻籽文火慢炒,然後,將麻籽碾碎,上大蒸籠蒸了以後,工匠們快速用稻草將麻料裹成餅狀,只有速度快,出油率纔會高。
包裹好了,工匠們就將油料餅放進榨具中,儘量裝滿,然後,他們揮動系在房樑上的油錘,將尖楔打進去擠壓油料餅,油就會像泉水一樣流出來。
有了麻車,不光可以榨胡麻油,還可以榨菜籽油、豆油、棉籽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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