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發佈時間: 2024-09-22 07: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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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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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六這一日,衛國公府闔府上下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一大早,薑令菀自榻上睜開眼,想著今兒哥哥成親,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了揚。上輩子哥哥成親,娶得卻是周琳琅。那會兒她和哥哥鬧翻了,自然連個好臉色也不肯給。爹娘更是,本就不滿這門親事,可又能怎麼辦呢?人都已經進門了,只能強顏歡笑接受這個兒媳。而如今,這門親事爹娘、哥哥都是喜歡的,她也喜歡葭月的性子。

姜令菀特意穿了一身稍顯喜慶的桃紅色蝴蝶穿花妝花褙子,坐在妝奩前,任由金桔替她梳妝打扮。今日是大公子的大喜日子,金桔自是使出渾身解數欲將自家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在選口脂的時候,才問道:「姑娘今兒要用哪款口脂?」

薑令菀低頭,瞅了瞅擱在面前精緻的口脂盒子,沒有猶豫,拿起前些日子才制好的櫻桃味的口脂,「就這個吧。」

今日哥哥成親,榮王府一家子肯定會來的。

薑令菀低著腦袋扳了扳手指頭,微微蹙眉。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陸琮了,兩三個月了。

因著上回蘇良辰和薑祿的事兒,娘就不許她在出門,擔心她又厚著臉皮偷偷跑去見陸琮。說起蘇良辰,那日之後,便已經送回蘇家了。只是蘇良辰已經是薑祿的人了,又是老太太的親外孫女,這事兒自然不能輕易算了。可惜薑祿的性子和她二叔如出一轍,生來風流,前些日子還將蘇良辰當成寶,如今得到了,卻不願意娶她,只勉為其難收了她。大戶人家講究規矩,目下薑祿未娶妻,自然沒有先納妾的道理,是以老太太決定讓蘇良辰好生待在蘇家,等薑祿成親之後,才用一頂小轎從偏門將她迎進門來。

剛用過早膳,祐哥兒便來了。

祐哥兒生得白胖,穿了一身寶藍色袍子,小腦袋上戴著一頂同色瓜皮小帽,心情極好,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薑令菀,聲音清脆道:「六姐姐,咱們一起去等新娘子吧。我娘親說新娘子最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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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時辰還早,自然沒有這麼快將新娘子迎進門,可薑令菀見祐哥兒異常興奮,也就陪他一道出去。小孩子素來喜歡熱鬧,先前祐哥兒也吃過不少喜酒,可自個兒府上,卻從來沒有辦過喜事,自然覺得新鮮。

到了晌午,薑裕才將新娘子迎進來。

姜令菀和祐哥兒站在門外,看著自家哥哥一身喜袍,整個人神清氣爽的,嘴角一直掛著笑意,兩眼都是亮晶晶的。

在大周,新娘子下花轎前有射紅箭的習俗,用來驅散邪氣。

接下來便是跨火盆、拜堂……

高堂之上,姜柏堯和周氏笑得合不攏嘴。周氏瞧著這兒媳,見她雖然穿著一身異常繁瑣、華貴精緻的鳳冠霞帔,可喜服之下,這兒媳身子纖弱,弱不禁風的,倒是讓周氏稍稍露出了擔憂之色。周氏又瞧了瞧自個兒兒子。這幾個月兒子正正經經的做事兒,為了媳婦,當真是長大成熟了不少。周氏固然擔心子嗣,可如今見兒子這般歡喜,心裡也多了一些安慰。

衛國公府的姑娘們都站在一側,穿得喜慶又養眼,容貌是一等一的好。薑令菀轉過頭,瞧著身邊的薑令蕙和薑令荑,眸中皆透著歡喜和羡慕。

拜了堂,新娘子便被送入洞房。

今日衛國公府門庭若市,薑令菀曉得娘親沒工夫管她,這才提著裙擺走到前院。

哪知一道前院,便碰見了安王一家子。

姜令菀看著安王、周季衡,還有許久未見的周琳琅。周琳琅素來端莊大方,如今正是花一樣的年紀,著一襲淺粉色繡綠萼梅襦裙,往那兒一站,單單一個背影,就能吸引人駐足。可若要比容貌,薑令菀自詡還是極有底氣了。

薑令菀下意識看了看周琳琅的腿。

前段日子周琳琅不慎摔斷了腿,如今瞧著步態輕盈,想來並未受什麼影響。

上回安王攜子提親,薑令菀是知曉的,如今見著,難免有些尷尬,卻還是極快的揚起笑顏:「舅舅,衡表哥,周表姐。」

安王瞧著面前這外甥女,從小就格外的喜歡,如今見她出落的嬌俏明媚,越發是心中遺憾。可他曉得外甥女已經同陸琮定了親,心下也只剩祝福。誰叫他兒子同人家小姑娘無緣呢。安王溫潤如玉,望著薑令菀,道:「我瞧著,璨璨個子又長高了不少,都快追上琳琅了。」

薑令菀笑容僵了僵。

安王這句極隨意的話,卻恰好戳到了她的心窩子上。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的個頭都不及周琳琅。周琳琅生得高挑纖細,而她卻比同齡的姑娘家稍矮些,不過好在她身段的比例好,這腰細腿長,也算是有些安慰。這輩子,她卯足了勁兒想長高了,奈何這個子仿佛是規定好了似的,怎麼補,都是慢悠悠的長。安王此刻誇她長高了,可她站在周琳琅的跟前,足足差她半個頭呢。

薑令菀客客氣氣打了招呼,倒也沒再說什麼,期間更未再看周季衡一眼。

瞧著人家小姑娘都走了,自家兒子卻跟丟了魂似的,安王才歎息一聲,看著兒子道:「別多想了,咱們進去吧。」

周季衡俊臉稍顯憂鬱,慢慢垂眼,這才點頭「嗯」了一聲。

周琳琅側過頭,覷了周季衡一眼,柳眉微微蹙起。

·

晚間喜宴時,薑令菀難得喝了一小杯果酒。她不勝酒力,面頰立馬就緋紅一片。一旁的薑令荑道:「六妹妹,你酒量淺,還是別喝酒了。」

薑令菀粲然一笑:「今兒哥哥娶嫂嫂,我開心著呢。

薑令菀側過頭,看著鄰桌一直埋頭喝悶酒的謝菁菁,不禁擔憂了幾分。今日衛國公府也請了謝家人,謝菁菁和謝致清都來了。只是平日活潑跳脫的謝菁菁,仿佛心情不大好,一個勁兒的喝著酒,雙頰都是紅彤彤的。她瞧著不放心,這才離席將人帶到院子裡,打算同她說說話。

謝菁菁同她來往雖不是很密切,卻是個直爽性子,她自是將她當成朋友。

二人走在長廊上,薑令菀見她步子不穩,才一把扶住了她:「怎麼喝這麼多酒?」

謝菁菁雙眼迷茫,側過頭愣愣的看著薑令菀,半晌才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哭腔:「璨璨……」說著,身子便靠了過來。

姜令菀不喜人接觸,可目下將謝菁菁這副模樣,也不好拒絕,只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脊,道:「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這話一問出口,薑令菀便覺得荒謬。謝菁菁是謝家的掌上明珠,自小嬌縱跋扈,誰敢欺負她?唔,她不欺負別人就差不多了。

謝菁菁淚眼婆娑,眼眶紅紅的像只小兔子,之後才站穩,看著薑令菀道:「我定親了。年底就要嫁人了。」

額……

姜令菀自然知曉,謝菁菁喜歡周季衡,而且從小就喜歡。如今哭得難受,那嫁得人自然不是周季衡。薑令菀不曉得如何安慰,畢竟她的立場也有些尷尬——因為周季衡向她提過親。而謝菁菁如此喜歡周季衡,這件事情肯定也是知曉的。

謝菁菁見薑令菀無語,便道:「我知道周季衡來衛國公府提過親,也曉得他從小就喜歡你……可我不怨你。」她怎麼怨?周季衡喜歡璨璨,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二人雖是表兄妹,可她知道璨璨一直同周季衡保持距離,關係生疏的很。反倒是她,隔三差五找藉口去安王府同周琳琅說話,想著法子「偶遇」周季衡,可人家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她自個兒不爭氣,能怨誰呢?

薑令菀這才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問道:「那和你定親的人是……」

謝菁菁撇撇嘴,一臉的嫌棄:「叫什麼‘宋階’的,我只見過兩回罷了。可是我祖父和爹爹都很欣賞他,便不顧我的意見將親事定了下來。」

宋階。

薑令菀覺著這個名字甚是耳熟,之後才眼眸一亮,曉得這是何人。

這一屆的狀元郎是謝致清,而宋階,則是上一屆的狀元郎。

宋階的家世不像謝家這般顯赫,只不過是普通的書香門第,祖上出過兩屆狀元,當過官,但是之後的宋家男丁不爭氣,也就漸漸衰敗下來。到了宋階這一代,才有回暖之兆。晉城不乏有權有勢的公子哥,這宋階的確不出挑,唯有當時高中狀元的時候,才引起過一陣小轟動,而如今待在翰林院,倒是沒什麼動靜。宋階行事低調,這幾年晉城又人才輩出,譬如陸琮、謝致清之類的,自是少有人再去關注他。

可是上輩子,陸琮和她說過,宋階是個棟樑之才。

那會兒太子剛繼位,地位不穩,重用的人才當中,就有宋階。還是陸琮在太子面前提起的。宋階是個知恩圖報的,之後同陸琮成了好友,一文一武,幫助太子站穩腳跟。

上輩子她雖然未如何關注過謝菁菁,卻也知道她嫁的人的確是宋階。宋階比謝菁菁年長七歲,是個會心疼人的,二人成親之後,夫妻恩愛,謝菁菁很快就生了一個大胖兒子,一家三口日子過得不知有多幸福。

晉城不少人羡慕謝菁菁——祖父是狀元,哥哥是狀元,嫁了一個夫君,也是個狀元。而且謝菁菁的大胖兒子自小就聰慧絕頂、過目不忘,頗有超過其父及其舅舅的勢頭,也是個小神童、狀元之才。

兩輩子,雖然有些事情發生了偏差,可大體卻沒有改變。

謝菁菁喜歡周季衡,可周季衡對她無意,興許這宋階,才是她的良人。

薑令菀安慰道:「宋階此人,家世清白,才華橫溢,而且有上進心,據說還是個容貌出眾的謙謙君子。你祖父和你爹爹素來疼你,替你選婿,這回自是擦亮了眼睛。既然他們二人選了宋階,自然有他們的道理在。你就安安心心待嫁吧?」

謝菁菁哭喪著臉:「連你也這麼說……那個老男人,我才不喜歡呢。」

年紀大一些,才會疼人呐。

不過這話薑令菀倒是沒說出口,畢竟不是小姑娘該說的,只道:「宋階雖然年長了些,少年得意卻沒有晉城那些公子哥的惡習,我瞧著倒是挺欣賞的。」

謝菁菁抬了抬眼,一臉疑惑:「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薑令菀語塞,一直不曉得該如何回答,笑笑解釋道:「我在哥哥的書房翻到過他的詩集。哥哥對宋階讚不絕口,我聽得多了,自是有些耳熟了。」

這下謝菁菁倒是睜大了眼睛,喃喃道:「他……真的有這麼好嗎?」她同那宋階,接觸甚少。有一回還是小時候,那會兒她才四歲,見他穿著一身半舊的袍子,神情倨傲,不愛說話,跟個啞巴似的。她還以為是哪個落魄的遠方親戚來投奔的,自是有些瞧不起,還罵他是窮小子。

只是謝菁菁也曉得,這宋階她是嫁定了。如今聽薑令菀這番誇讚,心下倒是舒服了些,仿佛這宋階並未如此糟糕。

說了一會兒話,謝菁菁的丫鬟便來尋了,薑令菀瞧著丫鬟扶著謝菁菁走了,這才揚了揚唇,低頭歎息。

她打算往回走。

一轉身,卻見長廊外頭的花壇旁,靜靜立著一個人。

月色皎潔,襯得他越發的芝蘭玉樹、清風雅月。

薑令菀忍不住笑,眼裡滿滿的都是他,瞧著四周無人,這才提著裙擺踩到長廊護欄上,音色清甜的喚了一聲「琮表哥」,之後直接跳了下去。

饒是陸琮這麼一個處變不驚的人,也有些嚇到了。

他登時變了臉色,三兩步就上前去接。

薑令菀穩穩當當撲在他的懷裡,笑吟吟的勾住他的脖子抬頭看他,軟軟糯糯的抱怨道:「來了怎麼都不出聲呐?」

方才,分明是已經站了很久了。

陸琮手臂倏然收緊,之後才道:「下次別這樣了。」

薑令菀瞅了瞅陸琮的臉,見有些黑,這才從善如流道:「哦……」之後又抬手撓了撓他的臉,「可是我看到你開心啊。咱們都有兩三個月沒見了。」而且她曉得陸琮的身手,這麼一點距離,絕對可以接住她,不讓她摔著的。

這會兒大傢伙都在前院正在熱熱鬧鬧吃喜酒,這裡倒是安安靜靜的,薑令菀偎在他的懷裡,都捨不得鬆手了。她也不曉得是為什麼,上輩子這麼親密,她對陸琮都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如今看著他,整顆心都噗通噗通的,異常興奮。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小聲道:「琮表哥喝酒了?」

陸琮低頭看她。

他的確喝了不少酒。今日看著薑裕穿著喜袍,被眾人灌酒,卻一臉笑容。他幾乎可以想像到他成親的那一日,定然也是這番場景。陸琮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胸腔有些悶悶的,心口處被兩團柔軟擠壓著,頓時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他努力平靜,這才將她放開,回答道:「幾杯而已。」

男人嘛,哪有不喝酒的?不過姜令菀對陸琮還是放心的,而且陸琮的酒量不錯,又是個懂得分寸的,極少會醉。

她抬頭看了看天上。

今天的月亮雖然不是特別圓,可這漫天繁星,卻是璀璨耀眼。陸琮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想了想,才執起她的手:「我帶你去看星星。」

姜令菀望向陸琮,見他一臉的認真,便點點頭道:「好啊。」

前頭有多熱鬧,這兒就有多安靜。姜令菀跟在陸琮的身後,之後才知道原來陸琮要帶她上房頂。她是個怕死的,有些猶豫,可瞧著陸琮這樣兒,也就不怕了。她趴在陸琮的背上,任由她把自己背了上去。

上了房頂,才由他牽著,踩在琉璃瓦上,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過去。

走到一半,陸琮忽然松了鬆手。薑令菀措手不及,嚇得腿軟,趕緊抱住他的腰,聲音帶著哭腔:「陸琮……」不帶這麼嚇人的。

陸琮放手不過是一瞬,之後便牢牢擁住了她,見她害怕,便摟得更緊,才道:「現在明白我方才的感受了嗎?」

薑令菀一愣,這才知道他還計較著呢,忙乖乖點頭:「知道了。」她識相補充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陸琮帶著她,這才坐了下來。

他將她圈在懷裡,從後面抱住她。

薑令菀蹭了蹭他的手臂,還有些驚魂未定,之後卻是有些生氣,悶著不說話。陸琮這才察覺到她的異樣,曉得她大抵是惱了,可她性子實在太頑皮,讓他沒法放心。

陸琮問道:「你是怎麼知曉宋階的?」宋階在翰林院沒什麼名聲,而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對宋階卻如此瞭解……如此讚賞。

薑令菀努了努嘴,曉得方才她和謝菁菁的話,他都聽到了。只是同謝菁菁的那番說詞,在陸琮的面前完全不管用,不然陸琮也不可能特意再問。她知道陸琮是個醋罎子,可這會兒她心裡氣不過,也存心想氣氣他,便未開口說話。

半晌未聽她開口,陸琮這才抬手,稍稍側過她的臉,拇指輕輕摩挲了一番。

見陸琮雙眸深邃,比他身後的星星還要亮,薑令菀不禁有些臉燙,垂了垂睫,這才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哪知她剛欲低頭,陸琮便吻了過來,雙唇結結實實的覆在她的雙唇之上。起初不過嘬了幾口,之後卻是吻著不放,大抵是覺得她唇上的口脂好吃,像個貪吃的孩子,慢慢的,便深入了起來。

她想他,這會兒心裡頭哪還有什麼氣?只仰著頭,忍不住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張開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親完之後,陸琮才粗粗的喘著氣,胸膛起伏劇烈,她紅著臉靠在他的懷裡,可以清晰的聽到他胸腔噗通噗通的聲音。

二人正坐在房頂上,前面是兩棵極高的銀杏樹,恰好擋住他倆的身子。這裡的位置極佳,遠遠的,可以透過縫隙看到前院熱熱鬧鬧吃喜酒的場景,卻不會被人察覺。

只是于薑令菀而言,在這兒和陸琮親嘴,和當著眾人面前沒什麼兩樣,實在是太羞人了。

而如今,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陸琮身上某一處的生機勃勃、蓄勢待發。

薑令菀裡頭的芯兒已經不是未出閣的小姑娘了,自然曉得男女之情那檔子事兒,講究的便是情趣。一些大戶人家的公子,行房事有些奇怪的癖好,比如說喜歡有人在一旁看,亦或是喜歡用一些道具……薑令菀倒是慶倖,陸琮沒有那麼多癖好,只是每回都喜歡把她弄哭,然後再哄她,來來回回,樂此不疲。

其實,陸琮已經快二十了,按理說這麼一個身心健全的男子,有需求最正常不過了。只是她知道陸琮很乖,為她守身如玉,從來不會胡來。至於怎麼解決的,她忍不住想像那番場景,頓時更是臉燙。

太羞人了。

陸琮此刻自然不好受,可此刻當真不想鬆開。

他喝了酒,軟玉溫香在懷,沒一點心思,實在是說不過去。而本能的反應,更是告訴他有多想。兩人挨得這麼近,她肯定是感覺到了,這才羞答答的不說話。好在她沒生氣。

陸琮耳根子微燙,親了親她的額頭,嗓音沙啞道:「璨璨……」

薑令菀小腦袋一縮,直接裝蒜。

陸琮嘴角翹翹,俯身抵著她的額頭,呼出的熱氣吹到她的臉上。男人身上的溫度比姑娘家的要燙一些,加之方才二人親熱過,薑令菀更是覺得這氣息讓她臉上火辣辣的。

她抬起頭,鼻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四目相對。

他的身後是浩渺星空,可他的眼裡卻只有她。

夜風輕撫,樹葉沙沙響著,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看著陸琮癡纏的眼神,薑令菀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即將被怪叔叔哄騙誘拐的小女娃,可偏偏這位怪叔叔太過無害,讓她都沒法防備。她紅著臉,大著膽子微微抬頭,湊過去親了親他英挺的鼻樑。陸琮眼神一頓,這才毫無顧忌,用力的圈住她,重重的吻了上去。

……

下來的時候,薑令菀紅著臉,燙得不成樣子。

她趕忙從陸琮手裡抽回了手,整理了一下裙擺的褶皺,神情不自然道:「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便拔腿就跑。

陸琮見她跑得快,頓覺好笑。可一想到方才的場景,也忍不住有些耳根發燙。他靜靜站了許久,涼風一波一波吹在身上,才漸漸吹散燥熱。

薑令菀沿著長廊一路快跑。回了玉枝院,便一下子撲上了床,掀過被褥將自己滾成一團。

許久,才從被褥中探出一個圓溜溜的小腦袋。

姜令菀睜著水霧霧的眸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之後慢慢伸出手,湊到鼻端嗅了嗅。

聞著這味兒,又想著方才陸琮的表情和聲音,薑令菀面上一燒,覺得今晚自己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