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發佈時間: 2024-10-02 07: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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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在行眼中的淚瞬間奔涌而出。

他低頭,那淚珠不斷落下,落在血上,把血暈染。

他眼前,浮起那熟悉的容顏。

溫柔的,帶笑的,美好的。

“我知道。”

“可我只有這樣,我才能知道她在哪。”

“我想見她,我每天都在想……”

愛是盛世浮華,是花開並蒂,是一切美好的根源,亦是萬惡之源。

在愛裏面,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誰又是對,誰又是錯?

如果一定要糾錯,那是不是,愛本身就是錯。

可這世間,不是因愛才美好嗎?

湛樂眼淚涌出,她一把抱住韓在行,哭了起來,“兒子,媽媽知道你難受,知道你痛。”

“媽媽一直都知道。”

韓在行臉埋在湛樂肩上,那滾燙的眼淚,盡數落進湛樂衣服,灼傷湛樂的心。

這是她的兒子啊,她最乖,最懂事,最優秀的兒子。

可現在,她的兒子這麼難受,這麼痛,她做母親的,卻沒有任何辦法。

湛文舒走過來,抱住湛樂和韓在行,“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都說緣分,到她們這個年紀,再回想曾經發生的事,不就是緣分這兩個字。

哪個點該怎麼樣,該發生什麼,就真的在那個點發生。

你想躲都躲不掉。

林簾,在行,廉時,他們三個人,何嘗不是。

老爺子站在樓上,被秦沛和湛子沅扶着。

他沒有看站在沙發那抱着的三人,而是看着門口,站在那的人。

他站姿筆挺,襯衫微亂,西褲垂直,他以前站的有多標準,現在站的便有多標準。

湛廉時,他從沒有彎過。

他手腕搭着西裝外套,大半的手掌掩在外套中,只露出一點指尖,白的透明。

他看着沙發那抱着的三人,眼裏沒有任何情緒,任何感情,任何神色。

他似朽木,似硬石,似山脈,似深海。

人類的感情,似乎從不屬於他。

燈光落在他身上,似乎都無法把他照亮。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該是這裏的存在,他被隔絕了。

孤獨着,寂寞着,滄桑着。

湛起北嘴脣張開,他想出聲,卻沒有力氣發出聲音。

他看着那個人從光亮中走進黑夜,和夜色融爲一體,一點點消失在那無邊黑夜中。

湛起北伸手,眼中晶瑩浮動,嘴裏終於吐出兩個字,“廉時……”

湛子沅看着離開的人,不知道怎麼的,她眼淚一下掉了下來。

大哥。

湛南洪開車來老宅,旁邊坐着柳鈺敏。

湛文舒一早便說了,晚上讓廉時和在行到老宅,看能不能把事情給解決了。

而他們先回去,老宅裏,就她和湛樂,秦沛,湛子沅在便可以。

如果事情不好解決,她再給他們打電話。

剛剛,湛南洪接到湛文舒的電話,他聽見了湛樂的聲音,很不對。

所以即便湛文舒沒說什麼,他也和柳鈺敏趕來。

只是。

前方一輛車駛過來,疾風般從他們旁邊駛過,湛南洪立刻踩下剎車,看倒視鏡裏的車,卻只看見一點影子。

柳鈺敏,“怎麼了?”

“那好像是廉時的車。”

“廉時?”

柳鈺敏轉頭,後面已經沒有車影了。

“我們先去老宅吧,看看情況再說。”

“嗯。”

車子很快停在老宅,湛南洪和柳鈺敏跑進去。

此時,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韓在行,湛樂,湛文舒坐在另一邊。

湛子沅和秦沛在給韓在行和湛樂處理傷口。

客廳裏的氣氛,很凝重。

“爸。”

湛南洪和柳鈺敏走進去。

湛起北看兩人,“你們來了。”

湛南洪和柳鈺敏走過來,兩人視線都落在韓在行和湛樂身上。

“這是怎麼了?”

兩人神色都不好,很擔心。

湛文舒看湛起北,她沒想到湛起北會出現,但是,仔細一想,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老爺子不知道纔怪。

也怪她,該換個地方。

可是,如果換個地方,廉時會去嗎?

“爸,今天很晚了,您先去休息吧,有什麼我們明天再說。”

湛文舒看着老爺子,眼裏又是歉意,又是自責。

怎麼說,今天都是老爺子的生日,弄成這樣,她很慚愧。

“你覺得我還睡得着?”

“……”

湛文舒低頭,說不出話了。

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她低估了在行對廉時的憤怒和恨。

湛南洪看老爺子,老爺子臉色沉着,很威嚴。

看到這,湛南洪稍稍放心,他很擔心因爲一些事,讓老爺子氣着。

“文舒,出了什麼事。”

湛南洪坐下,看着湛文舒。

既然來了,就要把事情弄清楚,解決。

現在這情況,明顯就是沒有解決。

湛文舒看湛南洪,再看韓在行和湛樂。

從老爺子下來後,兩人便逐漸平靜了,到現在,兩人都很安靜。

湛文舒知道,這只是表面平靜罷了。

“在行說林簾沒有死,她被廉時給帶走了,廉時說林簾死了,在行不相信,兩人發生了爭執。”

湛南洪皺眉,他想到剛剛駛離的車子,那應該就是廉時了。

只有廉時走了,現在才能平靜。

“在行,告訴祖父,你心裏是怎麼想的。”

老爺子出聲,他視線落在韓在行襯衫上的血上。

湛文舒已經檢查了韓在行的傷口,不深,只是皮外傷,把傷口處理好就可以。

現在韓在行的脖子已經止血,但是他襯衫上的血卻依然在,一大片,很瘮人。

似乎,空氣中都流動着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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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在行眼簾一直垂着,他眼裏的神色都被垂下來的睫毛蓋住。

沒有人能看透他現在在想什麼。

大家聽見老爺子的話,都看向韓在行。

尤其是湛樂,她握着韓在行的手,一直緊緊抓着。

她生怕自己一放,韓在行就會做傻事。

“祖父,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要林簾。”

韓在行擡頭,看着湛起北,他眼睛還是紅的,裏面的憤怒,恨已經沒有。

有的是平靜。

他冷靜下來了。

但這冷靜下,又壓着多少層剋制呢?

湛起北看着這雙充滿剋制,執拗,不顧一切的眼睛,握緊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