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晚甜甜淡淡的笑容,如倒滿了酒杯的佳釀,隨着杯盞被人捏起,隨意一碰,溢出細流。
某只老狐狸,還真是沉不住氣呀。
她又不是搞不定任道遠,不需要他親自駕臨的好咩?但是老狐狸出來維護她,她真滴好開心!
程墨安下樓來,也沒刻意往晚晚那邊站,而是單手插褲袋,以倨傲涼薄的立場,露出不滿。
任道遠何等狡猾聰明的人,他明白了。
只是現如今的程墨安,已然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小子,時至今日,他在國內金融圈子的地位,已經沒人能夠撼動,跟他對立沒有好處。
任道遠並不畏懼程墨安,考慮到整個金融圈子複雜的競爭方式,還有近兩年山雨欲來的局面,多一個對手多一份危險。
凡事大局爲重。
“程總,還沒恭喜你新婚,程太太年輕漂亮,知書達理,的確配得上首屈一指的華爾街傳奇人物。”
任道遠岔開話題,將矛盾點巧妙轉移,一句話誇讚了程墨安夫妻兩人。
他笑的真誠,沒有討好諂媚,不見半點俗氣。
但得知他一些內幕後,陸輕晚心裏明鏡一樣,任道遠打太極呢!
人精!
程墨安不苟言笑,“我太太年輕漂亮,知書達理,但脾氣不太好,怪我太慣着她,養了個喫不得虧的性子,只怕今天令嬡不跟她道歉,她回家要跟我置氣,還請任先生理解。”
任道遠瞳孔一縮。
他給程墨安臺階,他竟然不下,還要把他硬拽上擂臺?
不給他過多思考時間,程墨安手掌虛抱晚晚肩頭,“讓你受委屈了,怪我,做老公的沒有幫你,不要生氣了,乖。”
晚晚乖巧的撅噘嘴,“在自己店裏,還被人罵,我都快成濱城上流社會的笑話了,剛纔任小姐說什麼……嗯,我連個衣服都買不起,口口聲聲說我是賤人,還讓我給她當隨從呢,大概是缺個拎包開車的吧?呵呵,我好大的面子呢,有幸被任小姐選中當女傭。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啊?”
她撒嬌的話四兩撥千斤,說的任佳怡臉一黑一白,忽而黑,忽而綠,趁着通紅的巴掌印,特豐富多彩。
真會裝!!
任道遠面露僵硬,狠勁兒發不出,只能等待程墨安的反應。
程墨安也沒露出明顯的憤怒,而是商量的口吻,“任先生,令嬡似乎很有你當年的風采,虎父無犬女,這話誠不我欺。只是,我夫人的脾性,可不如我的好,男人能忍則忍,女人還是縱容一點爲好。”
女賓客們的眼睛,自程墨安下來後,就沒離開過,直勾勾看他,簡直想把他喫掉!
程墨安!
只聽過他的傳聞,知道濱城有這麼一個響噹噹的人物,今天才發現,傳聞弱爆了!
程墨安本人比神仙還要好看,通身的淡薄X冷淡氣息,就是個行走的雄性荷爾蒙發動機。
而且他五官鋒利有張力,眼睛深邃的能把人吸進去,只要多看一會兒,就要陷入深不見底的漩渦。
瘋了!真的瘋了!
家裏那個男人算什麼!這纔是男神!偶像!!
再看他守護氣質的那股子霸道強悍兒不可侵犯的姿態,哪個女人不想被這麼保護?
光是程墨安三個字,就能滿足她們對霸道總裁的全部幻想,再配上寵溺的眼神,啊……已經找不到什麼詞去定位。
任道遠嘴角抽抽。
程墨安含沙射影,在說當年他們在澳門的一場商業傾軋。
他利用人脈資源,霸佔了程墨安的澳門市場,那次之後,兩人沒有面對面的交集,但商業上的競爭偶爾還會有,後來程墨安完全退出澳門市場,大約六七年了。
“我和程太太喫過一頓飯,程太太落落大方,脾氣性格相當開朗爽快,恐怕程先生誤會了,我看程太太倒不會這麼計較,何況佳佳她還小,讀書上學的年齡,難免心高氣傲,回頭我備一份禮物送到府上,算是賠禮道歉,怎麼樣?”
“任先生覺得我缺?”
“當然不是。”
“我缺,缺令嬡的道歉。”程墨安補了句。
任道遠看狀,只好隱忍,他和陸輕晚之間還有紹雨晗,他不怕那個傻丫頭,但鬧出去畢竟惹麻煩,只要先委屈女兒,“佳佳,還不道歉?過來。”
任宜佳咬牙,切齒,攥着拳頭百般不願意,“對不起。”
牙齒縫兒裏勉強擠出嗓子。
程墨安並不滿意,“我記得令嬡說,她缺個跟班兒的,巧了,我太太還沒有助理,我看令嬡挺合適。”
任佳怡第一次近距離看程墨安,看的兩眼放光,要不是場合不對,她能抱上去!
能跟程墨安這樣極品的男人在一起,別說結婚,哪怕沒有名分,倒貼給他,她也情願被他睡!
可是該死!!該死!!
爲什麼偏偏是現在!!
她來濱城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跟程墨安相遇,然後製造只會單獨相處,她還通過一些中介,瞭解到富豪們晚宴費用。
一線明星幾百萬,高的一兩千萬,程墨安這種級別的,哪怕怒砸一個億,她也要搞到錢,跟他獨處一晚。
今天她免費看到了男神,卻沒有了旖旎幻想,他護着陸輕晚!這個死女人有什麼值得他那麼做的!
她以爲兩人能有個浪漫晚餐,可沒想到,男神第一句竟然是讓她難堪!
“不可能!我不願意!程墨安,你欺負我!你欺負我!!你是個壞人!你竟然欺負我!!嗚嗚嗚!!”
任佳怡撒潑發泄,聽上去像小女友。
陸輕晚惡寒。
陸輕晚一臉黑,“任小姐給我當助理,我可用不起,我看這樣好了,任小姐既然喜歡King的衣服,正好放假嘛,留在店裏替我教教營業員怎麼服務客人吧,任小姐似乎很懂,你的好品味,正好可以幫咱們的貴客量身選衣服,剛纔你跟這些客人,聊得多開心呀!”
“你讓我在店裏當服務生?!!”任佳怡驚訝的尖叫。
程墨安不動聲色,“挺好。”
陸輕晚拿下那件衣服,塞進任佳怡手裏,“既然來店裏工作,穿King的衣服最好,這件送給你。”
任佳怡氣的手抖,“爹地!”
任道遠按住女兒的手,冷笑不露齒,“程先生,程太太,任某平時太忙,沒時間教孩子,既然你們有心替我教她,還給她提供假期實習機會,實在感激——佳佳,還不謝謝程太太?”
讓她說謝謝?!
任佳怡丟下衣服,轉身就要跑。
陸輕晚道,“任小姐,你好像忘了什麼。”
“什麼?!”
陸輕晚指指地上,“麻煩撿起來。”
任佳怡已經快要殺人了,可爹地今天的立場她看得出來,只能繼續忍,她彎腰撿起手機,往陸輕晚手裏推,“給你!”
“等等。”
陸輕晚繼續道,“隨地吐痰,任小姐知道警察會怎麼說嗎?”
任佳怡都快崩潰了,“你什麼意思??!”
陸輕晚含笑,抽出一張紙巾給她,“擦了。”
“爹地?你真的不管我嗎??”她淚盈於睫,要哭又氣的不肯哭。
任道遠板起面孔,“擦了,怎麼能在店裏吐口水?”
擦完口水,任佳怡的心態徹底崩了,哭着跑了出去。
陸輕晚微微一笑,“任先生的教育,其實挺成功呢,令嬡很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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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白白的羞辱,任道遠很沉得住氣,“佳佳犯了錯,應該承擔責任,明天她會準時出現在King店裏,程太太,咱們後會有期。”
陸輕晚把地上被任佳怡丟掉的衣服撿起來,交給任先生,“糾正一下,我不是King的老闆娘,而是……老闆,煩請告知令嬡。”
任道遠面無人色,“自然。”
“任先生不上去逛逛,男裝在二樓?”
任道遠胸口悶着火,“改天吧,改天一定光顧程太太的店。”
目送任道遠離開,陸輕晚手臂一繞,“老公,你說任道遠會不會找殺手弄死我?哎呀,想想還挺刺激呢!我很想知道,把子路欺負哭的老男人,到底特麼的是什麼東西!”
程墨安沒回答她,取而代之的是,把她摟進懷裏,附身堵住了那張兇巴巴不饒人的小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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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媽媽:晚寶貝帥啊啊啊!!改天逛街!
Neil:爹地,報仇算我一份!
小琛:Neil,你來一下,舅舅送你個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