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後變成姜六歲的男主不太好哄。
他雖然乖乖地跟着鬱檀琦上了回武安侯府的馬車,但是下了馬車後,怎麼也不肯先喝醒酒湯,而是突然抱着鬱檀琦跳到了屋檐頂上。
“小姐!”琳琅驚呼。
“世子!”應管家和高嬤嬤也嚇了一跳,緊張擔憂地看着跳到屋頂上的二人。
突然騰空讓鬱檀琦嚇了一跳,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剛想開口,卻看到少年亮晶晶的眼眸。
他緊緊抱着她,高興道:“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圓,檀琦,我們一起賞月吧。”
鬱檀琦擡頭,十五的月亮很漂亮,像剛剛脫水而出的玉輪冰盤,閃着銀色的清輝。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子安,明晚是十六,月亮更加好看,我們明晚再來賞月可好?你先去喝醒酒湯,喝了湯身體會舒服些。”她看向身旁的少年溫聲哄道。
姜六歲搖頭,難得有些固執道:“我就要今晚賞月。”
頓了頓,他低頭看着鬱檀琦,“和你一起。”
不知爲何,他的心裏莫名有種預感,告訴他要珍惜現在。
不能喝醒酒湯,不能去睡覺。
他其實知道他不是六歲的姜時,但他現在想當姜六歲,不想去想太多,他現在只想和麪前的少女單獨待在一起。
這是他內心一直渴望擁有的相處感覺。
很溫暖,很舒心。
鬱檀琦把他當六歲小孩哄:“我們可以先喝了醒酒湯再賞月。在屋頂很不安全,我讓人放兩張美人榻在院子裏,我們躺在美人榻上賞月如何?”
站在屋頂上她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感覺隨時會掉下去。
姜六歲屈起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覆在她的嘴脣上,“噓,我們看月亮。”
他擡頭,月光如流水傾瀉般落在他的身上,少年如墨的長髮隨風飄揚,臉龐柔和,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謫仙。
鬱檀琦看得失神,沒有再說什麼。
他在看月亮,她在看他。
見他即將低頭看她,她連忙擡頭看向月亮。
姜時低頭垂眸看着鬱檀琦。
少女仰着一張白淨漂亮的小臉,眼珠瑩潤,倒映出皎潔的月光,流光溢彩。
那張嫣紅的脣微抿,姜時瞳孔微微一凝,抿緊了脣,喉結滾了滾。
她比月色更美。
姜時心想,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鬱檀琦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有些不敢同他對視。
不是要看月亮嗎?怎麼現在一直在看着她?
仰着脖子有點累……
她終於還是低下頭,裝作不經意對上他的視線。
他沒有閃躲,而是微微一笑,似曇花綻開,絢麗而神祕,“檀琦,你比月色更加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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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檀琦不禁臉紅,雖然知道他此時喝醉了,說的話不一定是真話,她也從不信酒後吐真言,酒後胡言亂語還差不多。
但被人誇獎,總會心情愉悅。
她輕聲道:“那你還要看月亮嗎?”
話說出口,她才後知後覺好像不太對勁。
姜六歲果然有更深的理解,眼眸含笑看她:“不看了,要看着你。”
少年認真的視線一寸一寸地掃過她的眉眼鼻脣,似是要將此時的她深刻記在腦海裏。
她不禁別過臉,臉頰燒的慌,“別看我了,已經很晚了,你不累我都累了,我們還是快點下去沐浴休息吧。”
姜六歲有些可惜,但還是緊張她道:“你累了嗎?是我不好,我這就帶你下去。”
他一把摟緊她纖細柔軟的腰肢,腳尖一點,帶着她從屋頂上緩緩飛落在地。
身子忽然騰空落下,鬱檀琦的腰一片酥麻,雙腿發軟,哪怕雙腳安全着地,也沒有力氣,整個人柔軟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裏。
“我恐高啊……”混蛋。
最後兩個字她忍住了沒有說出口。
哪怕在醉酒的姜六歲面前,也不能夠放鬆警惕太過放肆。
乖乖女是不能夠說髒話的。
鬱檀琦輕嘆一聲,下一刻,臉頰被一只大手掐住,眼前放大一張無比昳麗好看的面容,少年帶着酒香的氣息闖入呼吸。
姜六歲又用自己的臉頰貼了貼她滾燙的臉頰,低聲說道:“抱歉,都是我不好,你沒嚇着吧?”
鬱檀琦眨了眨眼睛,努力忽然狂跳的心臟,輕聲問道:“你爲什麼要用自己的臉頰貼我的臉?”這是什麼新的安慰方法嗎?
姜六歲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用手摸摸你的臉,但是不好意思,怕你覺得我孟浪,便想到用臉頰貼臉。”
鬱檀琦驚愕,臉貼臉不比手貼臉更加“孟浪”嗎?
她有些疑惑姜六歲對“孟浪”的定義是不是和別人不太一樣。
但又想到清醒的姜時一直克己守禮,是真正溫潤如玉的如匪君子。
喝醉的姜六歲畢竟不是清醒的姜時,有些不太一樣,應該也正常。
她這樣想,忽然又聽到姜六歲問道:“你還有力氣走路嗎?”
“應該有……啊!”
她的身子忽然被打橫抱起,雙手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驚疑不定地看着他。
姜六歲一臉認真道:“我還是抱你回去吧。”
“你放我下來,這樣不好。”她有些懵,沒明白常年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姜六歲好像有些活潑。
他抱着她在月色下慢慢走着,“你我是未婚夫妻,有何不好?又沒有其他人看到。”
侯府的下人本就少,到了晚上,除了守門的下人,幾乎見不到人。
但鬱檀琦知道,武安侯府裏裏外外都有很多負責保護姜時的暗衛,他們的視線不會離開姜時,更不會離開武安侯府的任何一個人。
不過被他們看到也沒什麼。
鬱檀琦還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新奇的同時,還有些說不出的心悸。
姜六歲不肯鬆開她,她只能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寬闊堅硬的胸膛上。
十七歲的少年身子堪堪長成,看着清瘦,卻並不軟弱無力,反而很有力氣,抱着她走了許久,氣息依舊穩重。
今晚上中秋夜,侯府的燈籠都換成了喜慶的紅色大燈籠,暖色的燭光下,少年抱着她走進了屋門,將她輕輕放在牀榻上。
鬱檀琦莫名有種在入洞房的詭異想法。
她愣了愣,下一刻,下巴被人輕輕擡起,脣上一熱。
他俯身低頭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