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韋家報案,只是查出宇文家的僕人以成親爲誘餌,詐騙韋二老爺的銀子,事情涉及不到宇文家父子,宇文家受處罰較輕。
但這一次,卻查出宇文家將人騙到家廟裏囚禁,還意圖謀害韋七娘的性命。
事情可遠比上次的要嚴重。
人證物證一大堆,宇文家頓時傻眼,連辯駁的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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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韋二老爺的底氣,卻是硬了不少。
他吵嚷着要韋家付出代價。
再加上有宇文家的對頭蕭皇后孃家人在暗中拱火,竟唆使着韋二老爺告到了皇上那裏。
小皇帝李參病倒,但還沒到糊塗得處理不了政務的地步。
他有心想偏袒宇文家,可證據實在太硬,根本袒護不了。
加上崔皇后孃家一黨的吵嚷支持,最後,皇帝李參判罰忠義侯宇文博監禁三月,並勒令宇文博賠銀五千兩給韋家。
宇文博要是進了牢裏,宇文家的臉面可是徹底丟完了。
堂堂侯爺,居然跟一羣殺人放火的地痞無賴關一起,這叫宇文家的人還如何在京城行走?
宇文贊到李參寢殿前磕頭爲父請罪,願追加五千兩賠與韋家,換宇文博的自由。
李參派人將消息送與韋家,與之商議。
韋七娘不同意,“忠義侯要是得不到懲罰,我的委屈不是白白受了?”
但韋二老爺聽說,還會有白白花花的銀子賠來,有些心動了。
他勸着韋七娘,“那是忠義侯,他要是蹲了牢裏,丟了臉面,將來不得報復你?”
“他本就該罰,將我騙去寺裏關了好幾天,我受的委屈呢?”韋七娘不滿意自己父親的軟弱,“爹怕前怕後,一點都不顧及女兒的感受。”
“你……”韋二老爺甩着袖子走開了,“你太年輕,等你大些了就懂了。”
最後,韋二老爺接受了宇文家追賠的五千兩銀子。
加上之前賠的五千兩,韋家一共得了一萬兩。
窮得快賣鋪子的韋二老爺,得了這一萬兩,腰桿頓時直了。
進出府門時,眉毛鬍子裏藏的全是笑。
韋二太太也高興啊,再不會被孃家人嘲笑了,明年孃家大哥過六十大壽,她也能幫着風光的辦場壽宴了。
已經訂了親的八姑娘,也十分高興,爹孃有銀子了,她的嫁妝能多添一份了。
連韋老太太也高興,誰說韋家離了廬陵王府,就處處會被人欺負的?
看,這不鬥贏了忠義侯麼,那忠義侯府還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呢,不照樣輸給了韋家?
韋大老爺和韋大太太也高興,他們琢磨着,怎麼從韋二老爺的手裏借些銀子來用用。
整個韋家都在高興,除了差點沒命的韋七娘。
贏了官司之後,韋七娘將那幾身衣裳都燒了,謂之燒去晦氣。
不僅燒了她的,她將小丫頭喜兒的也一併燒了。
喜兒高高興興地往火盆裏扔舊衣,“新的不去,舊的不來,讓過去的晦氣,隨着煙氣一飄而散,姑娘大難不死,將來必有後福。”
韋七娘看着那些舊衣,漸漸地成了灰燼,不僅沒笑,反而皺起眉頭來。
喜兒回頭瞧見她苦着臉,眨了眨眼,問道,“姑娘怎麼苦着臉?咱該高興啊。”
“有高興的事兒嗎?”韋七娘嘆了口氣,望着窗外發呆。
“宇文家的人,再不敢打你的主意了,他們家得到了懲罰,怎麼不該高興?”窗外,李玉竹朝韋七娘招招手,笑着走進了屋裏。
“三娘來了?進來坐。”看到李玉竹來了,韋七娘的臉上,這才露了點微笑,將李玉竹拉進屋裏坐下。
看到屋中燒着的衣裳,李玉竹笑着問,“這是燒什麼?”
小丫頭喜兒道,“姑娘說,將那幾天穿的衣裳燒了,燒去晦氣。可這衣裳也燒了,姑娘還是不高興,三娘,你快勸勸她吧。”
“不必勸我,宇文家的人都快活着呢,我能高興?”韋七娘冷笑。
李玉竹明白韋七娘的想法,陷害自己的人,還活得好好的,沒有蹲牢房,韋七娘心裏當然不高興了。
按着現代那世的律法,像宇文博這種私自囚禁他人的做法,是一定得蹲牢裏去的。
但眼下是律法不健全的古代,皇權之下,庶民的權益,根本不值得什麼。
“宇文家多賠了五千兩,當然是不必蹲牢裏了。”李玉竹給她解釋,“忠義侯只是囚禁你,和你家只是私怨,所以皇上不會將他重罰。”
“可是三娘,兩個五千兩全在老爺那裏,七娘一文銀子也沒有得到。”喜兒替自家姑娘抱不平。
李玉竹恍然,難怪韋七娘不高興了。
自己差點丟命,惡人賠的錢,全歸了自己老爹?
這跟賣女兒沒什麼區別了。
“那可太過份了,走,七表姐,咱們去討要回來。”李玉竹拉着韋七娘,來找韋二老爺。
韋二老爺是個吝嗇奴。
聽李玉竹說,要他交出一半的銀子給韋七娘,韋二老說什麼也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