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院裏,看熱鬧的鄰居們還沒有走,都等着看消息結果呢,就見劉老大幾人推着兩個女人一起走來了。
大家全都驚訝地朝她們看去。
有人還圍了上前。
“呀,這不是雙成娘和姐姐嗎?怎麼,孩子是她們抱走了?”
“可沒看到孩子啊?”
二妞三妞聽到院裏的嘈雜聲,一起跑出來看,看到胡大娘子和胡大妮被帶來了,兩人一起跑進了臥房中。
“娘,大姐,爹和姐夫將胡大娘和胡大姐帶來了。”二妞急忙說道。
牀上,正失魂落魄的劉大妞,聽到妹妹二妞的話,一下子從牀上跳到了地上,慌得連鞋子也不穿了,一口氣跑到院子裏。
“大妞,穿鞋子!”劉大娘子提了她的鞋子,快步追了上去。
屋裏坐着的幾個劉家女眷們,也一起跟了出去看。
廬陵王妃和廬陵王,帶着李玉恩也去看情況。
劉大妞衝到胡大娘子母女的跟前,揪着她們的頭髮就捶打,“我兒子呢?他在哪兒?”
劉大娘子將鞋子遞給二妞,叫她給大妞穿上,她也抓着胡大娘子廝打。
可大妞正在打人,哪裏配合穿鞋子?
二妞嘆着氣,只好由她,站在一旁扶着她。
胡雙成走來,也扶着大妞,“大妞,孩子……孩子不在她們的手裏。”
“那在哪兒?在哪兒啊,雙成?”劉大妞抱着胡雙成嚎啕大哭。
里正也沒有回家,等着看劉家的事情處理情況。
他朝這裏走來。
劉老大馬上拉着他說道,“里正快來評評理,這兩個婆娘偷了我的孫子,還把孫子藏了起來,卻說我孫子是被別人搶走了,這種惡毒婦人,一定要報官處理!”
胡大娘子冤枉死了,她扯着喉嚨嚷道,“我沒藏啊,真的是被人搶走了啊。”
“就是你藏了,這村裏的人都是認得老子家的,誰敢搶老子孫子?你這惡婆娘少給老子胡扯!”劉老大怒得恨恨地捶着胡大娘子罵。
他一罵,劉大妞也捶着罵。
劉大娘子也上陣,氣倒的劉瓦匠,被人擡回二房屋裏後,得知這邊的消息,也讓孫子劉金寶扶着來了,輪着柺杖要打死胡大娘子。
胡大娘子哭了起來。
哭不見的孫子,哭怕被打死。
“你們打死我了,就再也找不回孫孫了啊,只有我看到那個女人的樣子了,你們都不問問那人的樣子?”
劉家人不聽,只管打。
他們將滿腔的怒往胡大娘子母女身上招呼。
又是又拳頭又是腳,跟雨點似的落在這二人身上,打得她們連連慘叫。
胡雙成面無血色,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廬陵王是局外人,他走來說道,“聽胡家婦人說得有板有眼的,那就讓她說清楚,有可能那位真是搶孩子的呢?等她交待清楚,按着她說的去找人,如果找到了,就說明她沒有說謊,如果沒有,那她就是扯謊,晚一點報官也不遲。”
里正也是這個意思,“對對對,李老爺說的對,將事情問清楚,再打她也不遲,孩子是從她手裏弄丟的,你們將她打死了,孩子的下落就永遠也找不到了。”
村裏兩個最有威望的人相勸,劉老大這才停了捶打,也勸着其他人不要打了。
他朝廬陵王和里正拱手說道,“家裏孫兒丟了,這天都塌了呀,一切就拜託兩位審她了。”
里正說道,“這是應該的,劉大你莫慌。”他又朝廬陵王拱手道,“李老爺,您見多識廣,您來問問吧。”
廬陵王頷首,“那就卻之不恭了。”
他問身邊人誰家有紙筆,想寫下來。
劉家親戚中,有個孩子是他的學生,今天請了假來喫酒席,那孩子馬上道,“李夫人,我家有,我這便去拿來。”
孩子一溜煙跑家去了,很快,他拿來了紙筆來。
那孩子又將一旁桌上的碗筷往旁邊推了推,鋪平紙張,研磨起墨來。
廬陵王提起筆,沾了點墨,開始問胡大娘子,“說,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清楚,這可關乎你是否喫衙門板子的數量。”
廬陵王的遠親可是縣令,親家公還是知府大人,誰敢不聽他的?
胡大娘子嚇得哆嗦了下,馬上說起來。
“我想看孫子,就帶着我女兒來了劉家這裏,但劉家不讓我看孫子,我只好想其他辦法……”
她將如何騙出孩子的過程,又說了一遍,跟剛纔對胡雙成和劉老大說的一模一樣。
接着,她又說了孩子是如何丟的,也跟剛纔講的一樣。
周圍傳來一陣驚訝聲,搶孩子?
里正說道,“這可是村裏頭次發生的事情,只聽說別村有過類似事情,有孩子被偷被搶,但咱們這附近的兩三個村子,可從沒有丟過孩子的事情發生。胡家的,那人長什麼樣?快點講!”
廬陵王又提醒,“說仔細點,什麼樣的打扮,胖還是瘦,臉上的五觀什麼樣,什麼樣的頭髮,不得漏掉。”
胡大娘子嚇得連連稱是,又說了那個婦人的長相。
廬陵王眉頭微蹙,提筆畫起了婦人的模樣。
畫完修改了一番,他拿起紙張來給胡大娘子母女倆看,“可是這樣的人?”
胡大娘子和胡大妮一起點頭,“對對對,是她。就是這個女人!”
劉老大和家人一起湊過來看紙上的人物,大家都說道,“可這蒙着面呢,怎麼找?”
里正也說道,“這人雖然蒙着面,但看這身形,不像是我們村的人,這怎麼找呢?”
廬陵王說道,“那就號召大家都來尋找,除非她飛天上去了,就不怕找不到。她手裏有剛生下的孩子,孩子餓了會哭,不舒服也會哭,只要孩子哭了,就容易找到。”
里正連連點頭,“只能這樣辦了。”
劉老大朝自家族人說道,“大家都看看這畫上的女人,拜託大家了。”
劉大妞哭着甚至給人跪下了。
里正也號召大家一起找。
有不少人主動說去找,大家看準畫上的人,紛紛離去,找人去了。
孩子終於有了一點消息,劉大妞沒有哭了,但精神仍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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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娘子和二妞三妞扶她回了房。
胡雙成看一眼自己母親和姐姐,一言不發,和劉金寶帶着兩個人也離開找孩子去了。
至於胡大娘子和胡大妮,要不是這二人騙走孩子,孩子也不會被人搶,劉老大叫人捆了她們,就栓在院中的樹上。
劉瓦匠看到這兩人就來氣,拿柺杖輪了她們好幾下。
廬陵王和廬陵王妃還有李玉恩沒有離開,他們坐在院裏聽消息。
家裏出了這樣的亂子,沒讓客人們舒心喫完酒席,劉老大心生愧疚,朝送了隨禮的人不住地道歉。
大家都勸他,“孩子找回來咱們接着喫,現在你們還是找孩子要緊,我們餓了自己會找喫的,你們不必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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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竹和穆元修,按着那孩子的指引,一路往前跑去。
鄉下的路全是土路,不像城裏,不是鋪着青石板,就是鋪着碎石,車馬很難留下痕跡。
兩人順着車軲轆壓出的痕跡,從村裏追到了野外。
李玉竹又發現,他們每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把揉碎的紙屑。
紙屑是紅紙,撕成幾片揉成小團。
穆元修蹲下身來,將那些紙屑攤開來看,他道,“這是從劉大叔家拿出來的,這上面寫的四個人名,是村裏人的名字,這是請客的名單。”
因爲村裏是喫流水席,不是至親坐頭席的,一律從上午過半排隊到下午。
可村裏人還要種地做事,不可能在辦酒席的人家中等一天。
他們在前一晚吃了茶水給了隨禮錢後,第二天會和平常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
喫酒這天,辦酒席的主家,會在前一批客人吃了幾道菜後,馬上安排記帳的帳房寫下一批坐席客人的名單,由幫忙的人拿着名單跑腿去通知村裏人來喫酒。
也因爲大家都住得散,通知的人會有好幾個,一人通知幾人。
有些跑腿的不認得字,帳房的會在紅紙上寫上簡單的符號。.七
穆元修拼起來的紅紙上,就畫着符號,而帳房畫這些符號時,他就站在一旁看着。
李玉竹也猜測出了,可能是劉家的。
這紙是新撕的,現在桃花村裏,也只有劉家在辦喜宴。
“莫非是果果或景兒撕的?”
“可能是果果,今天她撿了不少紅紙藏在兜裏玩。”穆元修看向前方,“果果丟下紙屑在給我們指路。”
李玉竹驚訝了,“這丫頭倒是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