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已經到了醫館附近”陸游沉吟道,“那事情就棘手了。”
駱誠說道,“事發突然,將我和嬌娘打了個措手不及。她去見知府夫人去了,希望從那裏想到辦法。我則帶着琮兒前來避一避。”
“也好,先避一避,再想辦法。”陸游也贊成駱誠的安排。
想了想,他又說道,“駱誠,不如我去會會官家試探下官家的口氣”
駱誠搖搖頭,“三表哥,來陸府之前,我也曾和嬌娘商議過,我們想了老太太,想到了陳閣老,甚至還想到了王家。”
“”
“可是我們又想一想,這幾家都和我們有着來往,而且還關係匪淺。”
“”
“由這幾家的人前去祕密見官家,若被他發現,他定會誤會不僅幫不上琮兒,反而會引得官家猜忌。”
陸游一怔,他怎麼忘記了這一點
“經你一番提醒,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魯莽了。”陸游搖頭嘆息,“辦法行不通,難道,我們只能被動”
駱誠道,“嬌娘去找知府夫人去了,希望她那裏有好消息傳來,等她回來,我再問問情況。”
陸游想了想,點頭說道,“只能這樣了。”
在駱誠帶着趙琮,離開醫館一刻時間後,醫館裏來了一個陌生人。
這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個子高大,長相英武,神情冷峻。
穿一身黑袍,頭戴同色東坡帽,走路時腳步沉穩。
向二寶對春丫小聲說道,“這個人是個練家人,會拳腳功夫。”
“很厲害嗎”春丫眯了下眼,問道。
“當然。”
黑袍青年,正是高宗身邊的一等護衛,名叫鄭元。
他走到櫃檯那裏,伸手敲着桌子,大聲問道,“哪位是大夫”
向二寶和春丫,坐在櫃檯後,正切着藥片。
聽到他陌生的聲音,微微怔了怔。
臨安話
二人來了越州多天,又在醫館裏幫忙多天,每天都能見到各地的人,或是生病了看病,或是諮詢的,或是買補藥的。
他們遇到陌生的口音時,會虛心請教是哪裏的口音,聽得多了,他們也會分辨幾種常見的口音。
比如臨安的,越州,處州的,湖州的,還有一些蘇州口音。
李嬌娘出門前,再三叮囑他們注意陌生口音的人,尤其是臨安那邊的。
春丫馬上警覺起來,說道,“大夫出門去了,你是不舒服,還是想開些滋補的藥材”
“出門了”鄭元訝然,“幾時回來”
春丫搖搖頭,“那就不曉得啦,我們醫館的大夫是娘子,大多給女子和小孩子看病,比如看月子病,產褥病,或是給人接生。一般看病,去個一個時辰就會回來,但是要是遇到給人接生,那就不好說了,那得看那孩子生得快還是慢,生得慢的,一二天回來的也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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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鄭元的臉色窘紅一片。
也不再問話了,轉身便走了。
春丫吐了口氣,瞅見那人走進了斜對門的酒館,她馬上笑嘻嘻對向二寶說道,“嬌娘和駱誠哥真是神了,猜準了有外地口音的人來問大夫的事。”
向二寶卻沒有太過於高興。
他皺着眉頭道,“爲了琮兒的事情,嬌娘姐和駱誠哥都出門去了,他們兩人那麼厲害,也擔心緊張成這樣,想必是遇到了更加厲害的人。”
春丫嘆道,“我們也幫不上忙啊,唯有聽他們的安排,守好醫館了。”
鄭元回到酒館二樓的雅室,內侍吉昌馬上問他,“怎樣”往他身後看了看,“你請的大夫呢”
“醫館的女大夫出門去了,抿說是可能接生去了。”他窘着臉,走向上首,問着高宗,“請大夫這個主意,怕是行不通。醫館的其他人說,大夫娘子可能一二天才回來。”
高宗的眉頭緊鎖,神情微慍。
吉昌看他一眼,代爲問話,“鄭元,那你有沒有見着普安小郡王”
鄭元搖搖頭,“沒有。那醫館裏,只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吉昌搖搖說道,“沒見着大夫,也沒有見着普安郡王,你不是白白走一趟了”
高宗站起身來,推開窗子,往路對面的醫館看去,他說道,“回,鄭元在這裏暗守着。如果有時機,悄悄進去看看。”
鄭元心中豁然開朗,“明白,主人。”
闖進區區一個醫館,以他的身手,那是如入無人之地。
沒見着人,高宗掃興而歸。
鄭元在酒樓的樓上,又看了會兒醫館那裏,發現依舊沒有看到趙琮的身影出入。
他便實施着下一步的計劃,潛入進醫館裏。
鄭元不敢走大門,饒了一圈,找到了後院那裏。
側門關着。
他打量着院牆,不足丈高,他能輕鬆翻進去。
鄭元搓了搓手掌,腳尖點地躍上了牆頭。
只不過,他不等他坐穩當看清院中的情景,就被一只小獸給攆下了院牆壁。
小獸十分的兇狠,抓子伸到處,將他的帽子咬去了。
鄭元去搶帽子,那只小獸類又飛快撲向了他。
鄭元自持功夫高強,卻躲不過小獸的爪子,只兩個回合,他的耳朵就被抓了。
想他堂賞三品護衛,今天卻輸給了一只獸,鄭元擔心將來被人恥笑連連,再不敢在此逗留,飛快跑走了。
灰毛卷球在他身後破口大罵,“呔再來咬死你敢爬牆當老子是死的”
它踩着那只戰利品帽子,得意地跳了又跳。
正當駱誠一籌莫展,帶着趙琮在陸府避禍時,李嬌娘走進了知府衙門的後宅。
她來這裏五回了,已是知府夫人後宅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