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女的週歲禮,哪能不來的?二妹,你的孩子將來週歲了,我一樣會去。”柴大嫂笑微微地拍拍柴二姑娘的肚子,“快了吧?”
柴二姑娘氣得臉色發白。
她的孩子要是快生了,她至於每天提心吊膽的嗎?
孩子的影子還不知在哪裏!
“是……是的,快了。”柴二姑娘訕訕笑道。
“大嫂,坐吧。”柴娥英將柴大嫂往女眷那邊引。
李興茂和李立行,帶着柴大公子去了男眷席面那邊。
柴天朗要跟果果玩,跟着他娘,不肯跟着柴大公子。
“來,天朗,和妹妹坐一塊。”柴大嫂將臉色不好看的柴二姑娘扔一邊,帶着兒子坐到了女眷席位上。
按着習俗,舅舅舅母最大。
大家將柴大嫂讓到了上首座位。
“將禮物盒子打開來看吧。”柴大嫂朝侍女點了點頭。
春桃將四個盒子放在桌上,一件件打開來。
大郡主二郡主伸長脖子去看。
圍觀的一衆村裏婦人們,也都紛紛看過去。
當衆擺壽禮,也是村裏的習俗。
柴大嫂拿了四個禮物盒子來,一點都不怕被人圍觀。
盒子打開後,大家都驚訝了。
大家爲什麼這麼好奇看,是因爲,柴娥英的這個女兒,只是她的繼女,小姑子的繼女過週歲生辰,孃家哥哥和大嫂可以不必來。
繼女麼,又不是親生的,送不送禮的無所謂。
不送,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但柴大嫂來了,不僅來了,還帶了厚禮來。
四個盒子裏,分別裝着四季布料各兩塊,四季的鞋子各兩雙,兩件大冬天穿的做工考究的棉斗篷,兩頂小帽子,還有一對雕刻精美的銀手鐲。
人們紛紛讚歎,東西又多又精美。
柴二姑娘心中冷笑,至於麼?不過是一個繼女。
繼女長大了認不認後孃還難說!
大郡主和李玉竹互相看一眼,都在心中讚道,柴家大嫂嫂的禮數好周到!
這是按着親外甥女的身份送的禮。
柴娥英拉拉果果的小手,“果果,快向舅母道謝。你這一年的衣物鞋子都不用娘做了。”
“謝,舅母。”果果咧嘴笑道。
幾個字連起來說,對於果果來說還很難,她一向是分開來說。
好在意思表達清楚了。
柴大嫂很高興,“果果真乖。”
劉大娘子走來通知大家,可以上菜了。
柴娥英笑着道,“大家坐席吧,上菜了。”
李玉竹和大郡主二郡主三姐妹,將大家送的禮物往柴娥英的屋裏搬。
壽宴和婚禮送禮不同。
婚禮是真接送錢隨份子。
壽宴只送禮,不收錢。
不過,各人送了什麼禮,主家還是會記錄的。
像劉家兩位娘子劉大妞和里正娘子她們和李家關係好的,會送兩塊布料和一雙鞋子。
布料是稍好的細布。
村裏普通人家只送了一般的麻布,而且只有一塊布料。
村裏人家裏沒有什麼錢,大家平時也是這麼送禮的,李家並沒有計較。
來者便是客,是客就招待。
一堆一堆的鞋子布料搬走後,桌子清空了,一碗一碗的菜擺了上來。
剛纔隨意而坐或站的人,說說笑笑着各自找位置坐好。
要開席了,李玉竹從後宅主屋請了廬陵王妃前來。
廬陵王妃剛纔坐在北院正屋中,同里正娘以及村裏的幾個年長婦人們在聊天。
她們前來,大家紛紛打招呼。
有一桌是坐李家自己人,兩桌是村裏婦人。
柴二姑娘看到廬陵王妃來了,馬上笑着問好,“李太太。”
廬陵王妃不認得她,見她穿着不俗,又坐在柴娥英身側,不知怎麼稱呼,只微笑着點了點頭,“好,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娘,這是我二姐。”柴娥英淡淡開口。
對於柴娥英家裏人的事情,廬陵王妃聽李玉竹姐妹們說過多次。
得知這位是柴二姑娘,廬陵王妃的臉色馬上淡了下來,“原來是娥英的二姐,稀客稀客。”
“娘,這是我大嫂和侄兒。”柴娥英又介紹着柴大嫂和侄子柴天朗。
“李太太好。”柴大嫂站起身來,笑着朝廬陵王妃施一禮,又將兒子從椅子上拽起來,“快喊李奶奶。”
柴天朗正跟果果說笑話呢,被他娘猛地一拽,嚇了一跳,“李奶奶。”沒找着人,先喊了再說。
方向卻對着柴娥英,把廬陵王妃逗樂了。
“好好好,好孩子,坐吧坐吧。”廬陵王妃笑着朝柴天朗招招手。
原來柴娥英的大嫂也來了,既然有大嫂在,柴二姑娘搶什麼話?舅母爲大都不懂的?
廬陵王妃越發不喜歡柴二姑娘了。
柴二姑娘頻頻向廬陵王妃示好說話,廬陵王妃卻始終臉色淡淡,但卻對柴大嫂十分的熱情。
女眷這邊,除了柴天朗和果果的聲音最尖利,其他人說話都很平和,男眷席面那邊就鬧了,猜拳吆喝,熱鬧得很。
李景受不了吵,嚷着要找柴娥英。
李興茂只好將他送來。
李景看到柴天朗,高興地大叫,“哥!”
兩個相差幾個月的孩子,一見面就擁抱,樣熱得像親兄弟。
讓廬陵王妃很意外,也很感動。
李景在這兒沒有玩伴,有個孩子跟他好,真是難得。
柴娥英對廬陵王妃說道,“我帶景兒去縣城的時候,在我嫂嫂家住過一晚,這倆孩子便好上了。”
廬陵王妃笑道,“他們年紀相差不多,有共同的話說,讓他們好好相處吧。”
柴大嫂也希望兒子有玩伴,也讓兒子多和李景說話。
兩個小男童說得熱鬧,都將果果忘記了。
果果輕哼一聲,翻了翻眼皮,去聽婦人們說話去了。
宴席過後,便是週歲宴的最熱鬧環節了,抓周。
李興安和二公子李興盛,將兩張喫飯的桌子拼在一起,在上面鋪了乾淨的布,拿了一些大家平常用的物品放在面。
有算盤,毛筆,胭脂盒,針線盒,還有書冊,玩具,李二公子甚至將他的弓箭也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李興安不甘示弱,放了把匕首,還放在是果果最易拿到的邊角上。
廬陵王妃怒得瞪了兒子們一眼,“女孩兒家的抓周,怎麼拿了男子的武器前來?你們莫不是希望果果長大了當將軍?”
兩人一起回答,“如果果果想的話,我們願意幫她當將軍!”
廬陵王妃更怒了,“要當將軍你們當去,別把好好的小姑娘教壞了。”
李興茂開解道,“娘,沒那麼嚴重,抓周禮不過是圖個樂子而已,三弟週歲時抓的還是胭脂盒呢,也沒見他後來玩胭脂呀。”
李景瞪大雙眼,“三叔,你週歲抓周禮抓的是胭脂?你想做女孩兒嗎?”
李興安,“……”
圍觀的客人們都善意地笑了起來。
李興安窘着臉,“瞎說,我當時抓的是書冊,我拿不動書,不小心將胭脂盒掃地上去了,我撿起來而已,我堂堂爺們,怎會抓胭脂盒?是你二叔抓的,你爹記錯了。”
“是嗎?二叔?你抓過胭脂盒?”李景又問二公子李興盛。
“絕不可能!”李興盛矢口否認。
李興安冷呵呵一聲。
“二叔,那你抓的是什麼?”李景好奇問道。
李二公子哪記得自己抓過什麼?都是王府裏的老僕人跟他說的,都說他抓了胭脂盒。
簡直是誣陷誹謗!
“我哪記得?”二公子李興盛搖搖頭。
“好了好了,別吵了,來看看果果想抓什麼?”廬陵王示意大家安靜。
柴娥英抱着果果,已經圍着桌子走了一圈了,果果的雙手緊握於身前,還沒有決定好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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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看中哪個了?娘拿給你。”柴娥英往桌上的東西指着。
果果表情沉凝,沒說話,目光在一堆物品上掃視着。
大郡主指着針線盒說道,“果果,抓這個,這個盒子好看。”
那是她的針線盒,她希望果果繼承她的衣鉢,學刺繡。
二郡主說道,“那個盒子那麼大,果果你拿不住了,還是抓這個,這個小棒棒好抓。”
那是二郡主的擀麪杖。
大郡主冷笑,“怎麼,二妹,你希望果果跟你學做廚子?”
“廚子不好嗎?”二郡主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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