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笑着道,“過幾天我還要去縣城,我去通知吧。”
李興茂道,“你是小姑子,嫂嫂有孕的事,只能是哥哥去送喜,你忙你自己的去。”
李玉竹好笑,“行行行,你們兩口子的事,你們自己忙去,我和娘走了。”
她牽過果果的手,“果果,走,咱們玩去。”
“玩去。”果果鸚鵡學舌,牽着李玉竹的手,將李玉竹往屋外帶。
廬陵王妃又叮囑李興茂多多關心柴娥英,笑着走出去了。
屋裏,只有兩口子。
柴娥英看一眼李興茂,低下頭去,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有喜悅,有擔憂,還有不知所措。
李興茂和她並排坐在一起,“娥英。”
柴娥英偏了下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別緊張,有我在呢。”李興茂溫聲說道。
大熱天的,柴娥英的手居然是涼的。
柴娥英呼了口氣,“我……我不緊張。”其實真的緊張。
雖然被果果天天追着喊娘,但是,當她真正要做孃的時候,她又緊張起來。
擔心自己的身體,擔心孩子的身體,擔心孩子長得不好看怎麼辦?
聽說薛氏長得傾國傾城,她看到鏡中自己不太絕麗的臉,擔心孩子長得不如果果和景兒好看。
反正,就是擔心,沒來由地七想八想。
李興茂看着她的臉,忽然笑了笑,“還說不緊張,這臉色慘白慘白的,不知道的呢,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呢,嗯,其實是咱們家多了個孩子,多了熱鬧而已。”
“相公,你說,孩子不漂亮怎麼辦?”柴娥英想了想,鼓起勇氣看向李興茂。
李興茂笑了起來,“只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喜歡。”
柴娥英怔怔看着他,“真的嗎?”
李興茂笑道,“哪有當爹的不喜歡自己孩子的?”
柴娥英嘆了口氣,“聽說,薛氏長得好看,所以果果和景兒也好看,我不是美人,孩子……可能不美。”
李興茂沉着臉,“娥英,別老是將你和薛氏比,她不配!”
柴娥英心說,她也不想啊,但將來三個孩子在一起時,別人會來作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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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依舊一臉憂色,李興茂將她的手握在手裏,“娥英,在我的眼裏,孩子都是好看的。咱們的孩子,不管他長什麼樣,我都喜歡。”他撫着她的眉眼,“而且,我覺得你最好看,沒人比得上你。”
柴娥英被他說笑了,“哪有你說的那樣?”
“我說有就有。”李興茂看着她,“我不管別人怎麼說你,我覺得你好,你便是天下最好的。”
柴娥英心裏暖暖的,“相公。”
“渴了吧?我給你沏杯薄荷茶來,剛纔娘說,喝薄荷茶好。”李興茂笑着拍拍她的手,站起身來。
柴娥英點了點頭,“嗯,吹涼一些,天熱,我喜歡喝涼的。”
“好。”李興茂微笑道。
.
柴娥英有孕的消息,在李家傳開了。
廬陵王很高興,喊着要全家一起喫酒慶賀,又喊着穆元修也留下來一起喫酒。
穆元修笑着答應了。
李興安從地裏回來,就看到他老爹又留穆元修在家喫飯。
他黑着臉,將穆元修喊到一旁。
“穆元修,聽說你今天去縣城了?”他沒去,這穆元修就光明正大的去了?
過份!
穆元修微微一笑,“三哥,咱們之間可立了協議。”
李興安死皺着眉頭,“我知道,我是說!你是不是又跑去縣城找我妹妹了?嗯?你違反協議,就得聽我的!當我小弟!”
穆元修說道,“並不是,我是被大哥喊去的。”
李興安一怔,“我大哥?”胳膊肘子朝外拐了?
“嗯。”
“他喊你去做什麼?”李興安摸下巴,穆元修這小子是怎麼做到讓大哥和老爹都喜歡他的?
“接大嫂回家,他說不認得去縣令府的路,喊我去帶路。”穆元修說道。
“就這?”李興安眯着眼,他大哥幾時變得廢物了,找縣令府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了?
“三哥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大哥。”穆元修微笑。
“問就問。”李興安看他一眼,真去找李興茂了。
李興茂安排柴娥英在屋裏休息着,他來廚房殺雞。
今年春天的時候,他和三妹去里正家買了一些雞苗鴨苗回來,過了半年了,這些雞鴨都長壯了。
不過,也只有一二斤的重量,拔掉毛去了內臟,勉強夠柴娥英一個人喫。
他挑了只最肥的公雞開宰,母雞留着生蛋,雞蛋是母子幾個的好補品,這是娘吩咐的。
姜嬤嬤看着他忙,連連說道,“姑爺你放着,我來,你們男人哪能做這等活兒?”
李興茂笑道,“嬤嬤要做飯,殺雞的事,讓我來做吧,也不是很難的事兒。”
姜嬤嬤笑道,“姑娘有孕,姑爺得辛苦了。”
李興茂笑道,“我不辛苦,頂多幫她點小忙,她纔是最辛苦的。”
姜嬤嬤在切菜,她欣慰地微笑着。
都說三姑娘命苦,在她看來,三姑娘的命是頂好的。
大富大貴的婆家並不一定好,男人不愛,女人被氣得跳河的也不是沒有。
都說二姑娘嫁得好,可她聽說,前不久二姑娘被二姑爺罵了。
哼!該!
李興安跑來了廚房,他捲了捲袖子,問着他哥,“大哥,穆元修怎麼也跟着你去縣城了?”
“哦,我喊他一起去的,我不認識去縣城的路,找你大嫂又找得急,怕尋路耽誤時間,所以喊他一起去的。”李興茂道。
李興安撓頭,“真的?”
“怎麼,你看大哥是說假話的人嗎?”李興茂沉着臉,“一天天的,正經事不做,總是盯着穆元修,他明明比你小,卻比你懂事。”
李興茂將拔了一半的雞丟進盆裏,拍拍李興安的肩頭,“挺閒的話,將雞殺洗乾淨,一會兒姜嬤嬤要拿來燉湯。”
李興安嘆氣,“好吧。”
早知道不來問事情了,結果可好,被大哥安排着幹活。
他捲了袖子,坐到李興茂坐過的石塊上,看一眼走到一旁挑紅棗乾的李興茂,“大哥,我殺洗乾淨,有沒有我的份?”
李興茂正要答,李二公子走進了廚房,他冷笑道,“孕婦喫的雞,你也要貪?等你懷個孩子,我讓大嫂分你一只雞腿!”
李興安怒了,“你懷上了,老子就懷上了!”
李二公子將手裏的兩壇酒放下,拍拍袖子冷笑道,“是你嘴饞,又不是我嘴饞,所以,我懷孩子幹嘛?還是你懷吧。”
李興安,“……”
李興茂將挑好的紅棗幹放在一個大碗裏,又舀了瓢水泡起來。
他看着整天沒事閒着鬥嘴的哥倆,搖搖頭說道,“你們大嫂有孕,我得看護她,沒空管景兒了。景兒就歸你們倆管教吧,不過,你們要是將他帶歪了,我拿你們倆試問。”
這話讓哥倆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石頭剪刀布,誰贏誰帶李景!”
“划拳划拳,輸了的退局,贏了的人帶李景。”
哥倆開始摩拳擦掌。
李興安的手上還沾着雞毛,一搓手掉一地雞毛。
少不了被走來的大郡主埋汰。
“別猜拳了,一起帶吧,誰在家誰帶。”李興茂說道。
“好,就這麼定了!”哥倆一起回道。
然後,互相瞪眼。
.
李家的晚飯,今天特別的熱鬧。
柴娥英有孕了,全家都歡喜。
二公子和老三李興安,拉着李興茂喝酒慶賀。
廬陵王和穆元修喝酒閒聊。
姐妹三人一起鬨果果玩。
廬陵王妃看護李景。
李立行和秦虎,也和李家人喫飯慶賀。
李玉竹沒讓李立行喝酒,只讓他喝茶,秦虎是海量,大家不敢跟他喝,他只能改成小口喝。
晚飯後,大家各自散去休息。
穆元修騎了騾子回了牛頭山上,李玉竹三姐妹將果果的衣裳收拾好,連人帶衣物一併抱了去了她們屋裏住。
原以果果會擇牀,晚上會哭鬧。
李玉竹睡覺都不敢睡沉,一直豎耳聽着動靜。
如今家裏有了些錢,三姐妹沒再擠一牀,而是分牀而睡。
但仍是住一屋。
因爲大郡主二郡主膽小,不敢單獨睡一屋。
她們在王府的時候,屋裏屋外有十來個丫頭婆子陪着,叫她們現在單獨睡一屋,那是打死也不肯去的。
李玉竹前世是孤兒,喜歡熱鬧喜歡人多,前世沒條件,這一世送她一家子,她正求之不得。
於是,三人一拍即合,全都不肯分屋睡。
三張牀擺在三個方向,在李玉竹看來,像前世學校的女生宿舍,完美。
果果抱來後,和她睡一牀。
她睡一會,會摸摸果果的小被子,就怕她踢開了。
睡到半夜,忽然驚醒的二郡主會跑來推李玉竹,“別讓果果着涼,看下果果有沒有蓋被子。”
一會兒又是大郡主說,“李玉竹,記得喊果果尿尿。”
李玉竹,“……”她壓低着聲音,“果果沒有踢蓋子,果果也沒有要尿尿的意思。”
二郡主大郡主雙雙打着哈欠,“那就好。”
她們仨像是操碎了心的老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