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5章 隱疾(1)

發佈時間: 2024-11-16 08:4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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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竹看了眼上首坐着的趙老太太,又看了眼絡繹不絕前來拜壽的人。

她小聲說道,“不知別人回禮送的是多少,柴大嫂嫂可以去問問嗎?”

柴大嫂心裏也好奇。

她看了眼四周,“好,我問問別人去。”

趙家是柴大嫂的嫡親姑祖母家,她去問人,是最適合不過。

柴大嫂接過柴大公子手裏的柴天朗,抱着兒子朝另一個方走去。

那裏站着的大多是趙家的晚輩,是柴大嫂的表親兄弟姐妹們。

她走進人羣,和大家閒聊起來。

很快,柴大嫂便回來了,她朝李玉竹他們搖搖頭,“其他人全都只有九十九文。”

九九最大,拜壽回禮都是這麼多。

“這樣看來,只有我們這幾人的不同?”李玉竹驚訝說道。

柴大嫂說道,“先收着吧,一會兒得空時,我再去問問姑祖母。”

回禮送九十九文,是回最普通的賓客,比如街坊鄰居。

送至親晚輩,愛送多少送多少。

送一盒子珍珠也是有的。

但李玉竹是頭次來趙家,跟趙家是拐了兩道彎的親戚,而且又是頭一來,不管怎麼着也不可能得到一片金葉子的回禮。

柴娥英和趙家,也談不上是親戚,卻得了五十兩銀票,也十分的反常。

無功不受祿。

李玉竹想查清楚這件事。

拜了壽,接下來便是宴席。

屋裏都是給趙家老太太拜壽的親眷,跟着大家來的僕人侍女們,全站在外面。

拜完壽,趙老太太又喊人打賞僕人。

不管是誰家來的僕人,每人二十文錢。

賞錢一發,氣氛一下子高漲起來。

到處都喜氣洋洋的。

前院宅門那裏燃放了鞭炮,接着便是喜樂聲起。

有管事僕人前來,引着大家進入宴席廳赴宴。

趙家祖上做官,如今又有錢,來的人可不少。

連縣令也穿着便裝和夫人一起來了,不過他們沒和李玉竹坐一屋喫酒,他們是趙家的坐上賓,在主屋和趙老太太的幾個兒子坐一桌。

李玉竹柴娥英和柴大公子夫婦只是旁支親戚,坐另一廳。

縣令夫人的侍女春兒,和柴大嫂的侍女春桃,帶着三個孩子坐在廳中靠牆的桌旁。那裏坐着一溜的侍女婆子,都在替自家主子看孩子。

別家的孩子個個鬧騰,只有春兒和春桃他們看的孩子安靜些,也僅限於手腳安靜,三個孩子的嘴巴可沒閒着。

李景和大他半歲的柴天朗在聊閒話,兩個三歲的娃子聊得像大人似的認真。

果果時不時的插話一句。

一桌的安靜與別桌不同,頻頻引來旁人的羨慕。

李玉竹今天喫多了茶水,有些急,她喊來站在桌旁侍候的趙家侍女,小聲問她茅房在哪兒。

侍女笑着道,“姑娘請隨我來。”

李玉竹跟柴大嫂和柴娥英打了聲招呼,跟着那侍女去茅房。

茅房離着這裏喫酒的花廳有些遠。

侍女怕她等得急,說道,“往前直走百來步,在前方一個亭子那裏拐彎再往前走,一排桂花樹後面便是。”

李玉竹道了謝。

兩人往前走,不時有趙家僕人經過,有的手裏拿着東西,有的引着客人去赴宴。

也有趙家主子帶着僕人經過。

總之,今晚趙家府裏十分的熱鬧。

侍女引着李玉竹走到桂花樹那兒,指着一個低矮些的屋子說道,“那兒便是,姑娘進去吧。”

李玉竹又問她哪兒有洗手的地方。

侍女道,“再往前走十來步,便是個荷花池子,到那兒洗吧。”

李玉竹點了點頭,“多謝姐姐。”

她將袖子捲了卷,提着裙子擺走進了茅房。

茅房是舊式的,但裏面清掃得乾乾淨淨的。

李玉竹小解後,繫好裙子走出來去荷花池邊洗手。

掛得最近的燈籠,離池邊還有二十來步的距離。

好在天上的月兒很亮,照得清路和池水。

李玉竹將手伸進池水裏洗着。

夏末的夜晚,水已涼,泡得手十分的舒服。

李玉竹洗好了手,沒有離開,仍將手在水裏泡着。

荷花池裏的荷花,仍有不少在盛開着,被晚風一吹,香氣四溢。

李玉竹洗好了手,拿出帕子來擦手,這時,她聽到池子身側有人走來說道,“縣令夫人真是可憐啦。”

聽聲音,是個老婦人。

另一人說道,“她可是夫人,有什麼可憐的?”

聲音同樣是蒼老的。

李玉竹透過荷葉往那邊看去,隱約可見兩個人在池子邊蹲下來,洗起了手。

李玉竹眯了下眼,沒有離去,而是將身子往荷葉後努力藏着,蹲在原地偷聽。

荷花池是人工挖的池子,池邊砌着一尺來高的石頭護欄,池裏的荷葉長得伸到了池子外面,將李玉竹的身子遮擋住了。

再加上這裏天色昏暗,幾步遠洗手的兩個婦人,並沒有發現藏在這裏偷聽的李玉竹。

頭一個說話的人輕哼,“縣令大人那兒不行!到處買藥喫!你說,縣令夫人年紀輕輕的,遇上這麼個男人,是不是很可憐,她不到三十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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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婦人驚呼,“是真的麼?縣令大人個子高興,怎麼會……那兒不行?”

“這可說不好哦,男人行不行,跟個子有什麼關係?”

“你是怎麼知道的?”後一個說話的婦人,壓低聲音說道。

“我有個親戚是大夫,他說給我家老頭子聽的。縣令大人怕人認出他,穿着便服貼了鬍子一個人去的。剛纔我那親戚也來趙家喫酒,他剛纔認出了縣令大人,說給我老頭子聽了。”老婦人竊笑起來,“你說說,這縣城就這麼點兒大,他化了妝去看病,還不是被人認出來了?”

“嗨,誰說不是呢?”

李玉竹心中冷笑,透露病人隱私,那人枉大夫!

她用口內的氣抵着嗓子眼,故意啞着聲音說道,“哈,好大的膽子,敢在背後誹謗縣令大人,走,衙門裏喫官司去!”

她在地上摸了塊石頭,朝那個說話暴露縣令隱私的大個子老婦砸了過去。

“哎喲!”老婦人慘叫一聲。

另一個小個子老婦嚇得聲音發抖,“誰……”

“縣令夫人身邊的侍女春兒。”李玉竹拍拍袖子站起身來。

“縣……縣令夫人的侍女?”兩個老婦嚇得撲通一聲雙雙跪倒在地,哭了起來,“姑娘你饒了我們吧,我們兩個老貨吃了點渾酒,舌頭不聽使喚,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姑娘你放了我們,我們給姑娘立牌位天天燒高香。”

李玉竹氣笑了,“我還沒死呢,你燒什麼香立什麼牌位?”

兩個老婦,“……”

李玉竹走過去,在她們身上搜索起來。

最後,她從空間取了剪刀,剪了每人一縷頭髮,又從她們袖子上剪了塊布包起來。

李玉竹將兩人的東西收進袖子裏,拍了拍衣袖說道,“好了,這是證據,今後我若是聽到外面有人在傳縣令大人的閒話,我就把這兩樣東西交到縣令大人的手裏,他會如何處置你們,你們應該很清楚。”

“姑娘饒命啊!我們不敢的!”

“姑娘,這件事是我那親戚告訴我男人我男人才告訴我的,不是我要知道的啊。”那個大個子老婦哭訴道。

李玉竹冷哼,“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你家人愛傳閒話,你警告他們去。你也可以跟他們說,縣令夫人身邊的侍女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可以隨時到縣令大人跟前告狀,要他們管好自己的嘴巴,做夢喝酒時也別說出來!”

大個子老婦連連說道,“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去跟我男人說的。”

“那就快去,沒準他這會兒還在傳閒話,你和你男人就死定了!”李玉竹冷笑。

“啊!”她的話一落,那大個子老婦嚇得低呼一聲,飛快從地上爬起來往回跑走了。

小個子婦人朝李玉竹屈膝行了一禮,也跟着跑走了。

李玉竹呼了口氣,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