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潼恩再睜開眼已是早上六點過，想到了什麼，下牀走到房間門口。
商雋起穿着浴袍坐在沙發上看文件，安靜的空間裏只聽見紙張翻動的聲音。
看見他還沒走，她微微驚訝了一下。
“沙發上有送來的衣服。”商雋起驀然開口，沒擡頭，聲線波瀾不掀。
一晚上不洗澡，再加上衣服昨晚被酒灑過，程潼恩本想回去再洗個澡，但現在他說有換洗衣服，她心動了。
“衣服多少錢？等下我轉給你。”
她走到沙發邊，看到兩個一紅一黑的大紙袋，想看看哪個裝着女士衣服，但是又不好意思當他面。
依她平日買衣服的經驗，直覺紅色那個裝的是女士衣服。
“談錢很不應該。婚姻存續期間，我給你的一切都是應該的，你只管坦然接受，這是身爲商太太應該享受的權利。”他淡道。
程潼恩聽了，並沒有多意外，覺得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可能說因爲那七日七夜的短暫相處讓她感覺很溫暖來確定他是這樣一個男人膚淺了，但心裏就是這麼覺得的。
商雋起沒再聽見一個字的客氣，而是紙袋被拿走的聲音。
他放下工作，想換衣服先行離開，卻發現……黑袋子裏裝的是女人衣服。“……”
浴室裏，洗好澡的程潼恩裹着浴巾，看着紅袋子裏的男人衣服滿臉欲哭無淚。
爲什麼還會拿錯？
客廳外，女人委屈的抽泣聲斷斷續續。
商雋起疊着長腿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手裏拿着手機接周念璃的視頻電話。
手機屏幕上時間顯示視頻十幾分鍾了，周念璃也哭了十幾分鍾。
商雋起沉默地看着她哭，差不多了，他纔開腔，“好受點沒有。”
他不問傷心的緣由，周念璃也不好說因爲他騙她。
“嗯…”她啞着嗓子應了聲，刻意問他，“你現在在哪裏？”
“酒店。”
“一個人嗎？”
“兩個人。”聽她欲言又止，他又道：“跟程小姐。”
房間裏，穿回自己衣服從浴室出來的程潼恩徒然聽見他的話，直覺他肯定是在跟周念璃通話，及時收住將要跨出房間門的腳，低頭看眼手裏拎着的紅袋子，走到沙發坐下。
周念璃想問有沒有發生點什麼，又不敢，因爲怕自己不信任的話語惹商雋起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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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等她治好病，他都找了個女人結婚應付家人，她怎能懷疑他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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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懷疑，也該懷疑程潼恩那個居心不良的女人。
“那你什麼時候走啊？”他主動說明，周念璃瞬間心安了。
商雋起看眼視頻時間，“還有十來分鐘。先這樣，忙完再打給你，乖乖聽醫生話。”
“知道啦！”
通話結束，商雋起放下手機，順道將煙捻熄在菸灰缸裏，剛起身，就聽見程潼恩從房間裏走出來的腳步聲。
“我拿錯袋子了。”她不好意思地說完，擡眼看了看他。
商雋起打量着她頭髮半乾，身上是她自己的衣服，顯然是在等他結束通話纔出來。
談不上滿不滿意，只能說她識時務。
“我還有十分鐘。”他只說了這句。
程潼恩立馬換了個袋子就折回房間。
等換好衣服出來，商雋起已經換好衣服，衣着筆挺，器宇軒昴，久居上位者的氣場更是讓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
“走吧！”
他拿着文件朝門口走，她遲疑了下才跟在他後面。
一夜風雪過後，只剩強勁的寒風一波接一波，呼嘯着自酒店大門口刮過，路面的雪已經被鏟到路邊。
身材嬌小的程潼恩腳步顛了下，擦碰到旁邊身材高大的男人，商雋起戴着手套的大掌順勢扶護住她腰背。
咔嚓！
一瞬間定格成相片，出現在周念璃的手機上。
兩人不同於昨天的衣着，親暱的畫面。
碰！
手機砸到牆上，支離破碎。
她要想辦法儘快回北城，不能等到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