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買了泥人,看,這是果果,這是景兒,好看吧?”李玉竹從布包裏,取了兩個小娃娃的泥人出來,託在掌心裏,給李興安看。
手心大的小泥人,咧嘴笑着,憨態可掬。
李興安笑着道,“好有趣。”
“你這鼻子,捏得像吧?”李玉竹笑道,“我說的樣子,那老丈照着捏的。”
“真厲害,說個樣子都能捏得像。”李興安讚道。
兄妹倆一邊走,一邊研究着泥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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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修跟着他們身後,擠不進,更插不上話。
他黑沉着臉,看着李玉竹,輕咳一聲,提醒她,還有一個人沒有照顧到。
李興安回頭,看到穆元修跟在他們身後,他馬上說道,“穆元修,我們兄妹二人在說話,你這第三人跟着不太好吧?”
穆元修,“……”他是第三人?你纔是!他看一眼李玉竹,說道,“李三哥,玉竹剛纔看了間鋪子,還沒有問價格,我想問她,那價格是我去說呢,還是玉竹去說。”
李興安忙說道,“我三妹要租鋪子,這價格當然是我來說了,鋪子在哪兒?我去問問價格。”
“沿這條路往回走,一家古玩店想轉租。”穆元修指着剛纔走過路說道。
李興安道,“我去看看去。”
他大步往回走去。
李玉竹只好也跟着往回走。
但被穆元修拉着胳膊,“我想買布料,幫我挑布料。”
“你買布料做什麼?”李玉竹好奇問道。
穆元修看她一眼,“做衣裳。”
李玉竹笑眯眯道,“教我做衣裳吧?”
穆元修冷笑,“你現在有時間做嗎?”
李玉竹想了想,“好像沒時間。”
“那就別學了,做衣裳可比你給人看病複雜多了。”穆元修看着她說道。
李玉竹又想了想,覺得穆元修說得十分對。
她前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認藥材,長大了直接進了醫學院習現代醫學,前前後後學了十來年的醫,這一世不必再去學了,但裁縫手藝,她只會做簡單樣式的荷包和香囊,再便是縫襪子,做衣裳可是一點都不會,從頭開始學,沒個一年半載的,怕是學不會。
時間太久了。
李玉竹聽從了穆元修的建議,放棄了學裁縫。
“你說得對,我沒時間學,還是不學吧,我現在,還有別的重要的事情要做。”李玉竹說道。
“對,你還有別的事情做。”穆元修微笑道。
沒走多久,他們就看到路旁有布料鋪子。
穆元修拉着她進了鋪子。
縣城的布料品種,比鄉下集市上的要多許多。
鄉下人家窮,而且因爲大多是做體力活的,穿棉麻舒服且結實,那裏的布大多是麻或粗棉。
城裏的人,相對有錢些。
鋪子裏的布料,以細布和綢緞居多,粗棉和麻相對少一些。
顏色也更多一些,花花綠綠的,眼睛都挑花了。
李玉竹如今進鋪子,不再像頭一次進布料鋪那樣,只挑最便宜的看了,她如今有些錢在手裏頭,敢全買細棉布了。
她看了細布後,又問穆元修,“穆元修,你要買什麼布?”
穆元修說道,“你看着挑。”
李玉竹笑道,“行啊,那我做主了。”
掌櫃娘子看看李玉竹,又看看穆元修,笑眯眯說道,“喲,小郎君給小娘子買布啦。”
李玉竹眨着眼,愣愣看着掌櫃娘子,這是什麼稱呼?
掌櫃娘子見李玉竹水靈靈的,呆愣愣的,不禁好笑,她笑着道,“小姑娘,你家小相公給你買布啦。”
小相公?李玉竹要氣笑了!
哪跟哪呢!
“不是呢,掌櫃娘子你看錯了。”李玉竹搖搖頭,認真去挑布。
哎,這些年長的婦人就是這麼愛八卦,愛瞎湊CP!
掌櫃娘子以爲她害羞不好意思承認,便又笑道,“小娘子還害羞啦?還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這麼過來的。一個被窩裏多鑽鑽,你就不會不好意思啦。”
李玉竹,“……”什麼虎狼之詞!“掌櫃娘子,你生意還做不做啦!”
廢話這麼多,當心她不買了。
“啊啊啊,做做做做。這幾卷布是你挑的吧?這樣吧,你們倆小小年紀就成婚也挺不容易的,我給你們打個九折吧。”掌櫃娘子拿尺子丈量起了布,一卷布一卷布的記錄着。
李玉竹更無語了,成婚都出來了!
她明明梳着少女髮髻!眼神這麼差,就不怕虧死麼?
算好帳,掌櫃娘子笑着說了價錢,“你們挑的都是上好的細布,一共是二十五尺,原價一百文一尺的布,打九折是九十文一尺,這裏便是二千二百五十文。”
穆元修給了二兩碎銀,又數了些散錢。
那掌櫃娘子能一心多用,一面算着帳收着錢,一邊打趣着李玉竹。
反正布已挑好,李玉竹覺得沒必要在鋪子裏站着受掌櫃娘子的打趣了,她轉身走到鋪子外面去了。
“穆元修,我在外面等你,你快點。”
穆元修朝她那裏望去一眼,應了聲,“就來。”他又指着貨櫃上的一塊薑黃色細布說道,“那捲布來五尺。”
掌櫃娘子心領神會,“小郎君好眼光,姜紅配竹青,十分的襯呢,這布跟剛纔的價錢一樣,也是九十文一尺。”掌櫃娘子卷好布,看一眼外面的李玉竹,小聲問道,“小郎君,這布料是給你家小娘子買的吧?”
李玉竹給穆元修挑的布,不是青色的,便是靛藍色的,都是屬於男子們平常穿的。
但,女子和男子的布料,有些顏色是可以通用的,只在配色布料上進行區分。
穆元修付了錢,輕輕一笑,“掌櫃娘子好眼力。”
“我說嘛,不過你家小娘子好害羞,你得好好哄哄她,不然的話,她會跟人跑的。”掌櫃娘子沉着臉,小聲叮囑穆元修。
“她絕不會。”穆元修收了布,轉身離開了鋪子。
“呵,長得跟花一樣的小姑娘,怎會看上你個窮小子?小子,得看好你家的花喲。”掌櫃娘子搖搖頭,替穆元修操心起來。
穆元修走出鋪子後,發現李玉竹又走到前面看什麼去了,他微微笑着,跟了上去。
原來是家賣枕頭的鋪子。
李玉竹看上了一對陶枕。
那對陶枕做工精量,價錢不低。
穆元修擔心李玉竹沒錢,要替她買。
李玉竹擺擺手,“別的東西,你可以買,但這不行,這是我送給哥哥嫂嫂的新婚禮。”
鴛鴦戲水的瓷枕,太應景了。
送給世子和柴娥英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