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嬸和縣令夫人一唱一和,李立行聽不大懂,不過,縣令夫人臉上的微笑,卻讓李立行感到心情愉悅。
“那我去喊李玉竹。”李立行快快樂樂跑到外間去了。
原來花姨娘是孃親不快樂的原因,那將她趕走好了,李立行心中如是想着。
縣令夫人整好了外裳,由田嬸扶着,來到外間。
外間正屋中,李玉竹他們已經喫好了,正端着茶漱口。
李立行跑過去,拉了拉李玉竹的胳膊,“李玉竹,我們家的姨娘病了,你去看看她吧。”
穆元修眸光幽沉,將李玉竹拉了回來,“她要給你母親看病,沒有時間看姨娘的病。”
李玉竹眨着眼,問李立行,“她病了?”
花姨娘剛纔不是還囂張着嗎?莫非,裝病?
縣令夫人由田嬸扶着走來,“她確實病了,李三姑娘,我的病也不急,先緩緩,咱們一起去看看她吧。”
李玉竹看着她,眸光微閃,縣令夫人親自去看一個姨娘,難道,那花姨娘確實在裝病?
她不喜歡淌別家的渾水,但,那花姨娘剛纔那麼算計她,她不介意破例一次。
“好的,夫人。”李玉竹點頭。
給府裏的姨娘看病,李興安和穆元修不好跟去。
兩人留在縣令夫人的正屋中休息着。
李立行快快樂樂引着大家往前走,還時不時的朝李玉竹招手。
穆元修站在廊檐下,眸光瞥到李立行那兒,輕輕一哼。
李興安看着他,摸下巴,“穆元修,看什麼呢?”黑着臉,像看欠債人一樣。
穆元修回頭望他,皺了下眉頭,“李三哥,我覺得我們該早些回村去。”
李興安看一眼天,看一眼前的園子,“不急啊不急,三妹說還要到縣城的街道上看看呢。”
穆元修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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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夫人帶着李玉竹去看花姨娘,在半路上,她看到縣令從花姨娘小院方向走出來。
她閉了下眼,深吸着氣,努力讓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只要她還是正室夫人,小妾們是翻不了天去的。
她沒有犯錯,縣令也不敢休了她!
除非他不想當這個縣令了!
“老爺。”縣令夫人走上前,向縣令行禮。
縣令皺眉看她,“聽說你從昨晚就開始禁食,準備今天上午治病,你不在屋裏休養着,怎麼又在外面閒逛?”
縣令夫人壓了壓怒火,“老爺,我聽說花姨娘病着了,便去看看她。”又一指李玉竹,說道,“我讓李三姑娘給她瞧瞧,她懷的可是老爺的骨肉,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原來是去給花姨娘看身子,縣令臉上的神色緩和下來。
但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一直不容這個小妾,擔心她苛待小妾,便說道,“一起去吧,我也擔心她肚裏的骨肉。”
縣令夫人心中冷笑,她求之不得呢,正好藉此拆穿花豔紅那個妖精的詭計!
“是,老爺。”縣令夫人微笑。
大家一起進了花姨娘的小院。
在院裏打掃的嬤嬤看到縣令和縣令夫人都來了,不知又是爲什麼事,喫驚地朝屋裏大聲說道,“姨娘,老爺和夫人來了。”
她慌慌張張放下掃把去行禮。
屋裏,花姨娘驚得眼神亂閃,赫然從牀上坐起來。
好端端的,夫人怎麼會帶大夫來看她?
她伸手捂着心口,心裏七上八下起來。
“姨娘別怕,有老爺在,夫人不敢欺負你的。”侍女扶着她,安慰說道。
“……是。”花姨娘看了侍女一眼,“你……你扶我坐好。”
侍女狐疑地看她一眼,拿了個枕頭塞在她的身後,扶她靠在牀頭上。
幾個腳步聲,從屏風外走到牀前來。
花姨娘深吸一口氣,扶了扶牀沿,就要下牀。
柔柔弱弱的樣子,我見猶憐。
縣令夫人扯下脣角,淡淡說道,“你有孕在身,就不必下牀行禮了,好生躺着吧。”
縣令在牀前的椅上坐下來,說道,“紅兒,慧娘帶了大夫來瞧你的身子。”
花姨娘擡頭,就看到李玉竹朝她走來。
她氣得咬牙,這個多事的鄉下丫頭!
“姨娘,你將胳膊伸給我。”李玉竹將裝着銀針和藥丸的布包放在桌上,在牀沿邊的小凳上坐下來。
被縣令和縣令夫人一起看着,花姨娘無法,只好伸手過去。
她的手在微微發顫,臉色越來越白,眼神亂閃,不敢看任何人。
李玉竹離她只有一尺的距離,將她的慌亂表情看在眼裏,心裏好一陣疑惑。
這個小妾,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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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
她的目光在花姨娘的臉上轉了轉,又垂下眼簾去,認真查起脈象來。
沒一會兒,她驚訝地發現,這個自稱有孕的小妾,根本沒有懷孕!
李玉竹擔心查錯,又重查了一遍,結果是一樣的,小妾確實沒有懷孕。
她心中恍然,難怪花姨娘看到她害怕了。
因爲是假孕嘛。
除了得知花姨娘是假孕,她還查出,花姨娘的身體有個很大的病症。
李玉竹收了手,站起身來。
牀上的花姨娘,已經嚇得臉色蒼白,滿額頭冷汗了。
縣令夫人看着花姨娘,心中冷哼,她聲音溫和問李玉竹,“李三姑娘,花姨娘腹中的胎兒可好?”
縣令也急切問道,“李三姑娘,她臉色不好看,可是動了胎氣。”
胎氣?胎毛都沒有!李玉竹想笑。
“沒有。”李玉竹搖搖頭。
縣令鬆了口氣,微笑道,“紅兒,沒動胎氣,你不必擔心。”
“是沒有胎兒,大人。”李玉竹又說道,“我沒有查到她腹中的胎兒。”
縣令夫人的雙眼,赫然睜大。
縣令也是一臉的喫驚,“這怎麼可能?她明明有孕兩月。”
李玉竹說道,“大人若是信不過我的醫術,大可以再請大夫來診治。若是我看錯了,願領罰。”
這個花姨娘,無端誣陷她偷盜,這回正好藉機罰罰她!
她說得斬釘截鐵,縣令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樣。
“呵!”縣令夫人卻高興起來了,她冷笑着看向花姨娘,“花豔紅,你沒有懷孕啊?枉我送了你那麼多上好的補藥!我都捨不得喫全送與了你,希望你給老爺生下一男半女下來,可萬萬沒想到,你竟用假孕來騙我們!枉費老爺心疼你一場!”
花姨娘嚇得從牀上滾下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夫人,我……我我我也不知啊,是……是老爺說我懷上的,我以爲我懷上了。我……我初次懷孕啊,我什麼都不懂。”
初次懷孕嗎?李玉竹笑,這個花姨娘好會騙人。
“姨娘不是生過孩子嗎?怎會說初次懷孕?”李玉竹又說道。
縣令眸光森然,怒過,“花豔紅,你跟誰生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