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好笑,這哥哥真是瞎操心,她沒那麼笨。
穆元修也提醒她,有事去喊他們。
李玉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李興安和穆元修離開後,一個丫頭帶李玉竹去了正屋隔壁的屋子。
正屋中,縣令夫人吩咐着那個跟她去過李家的大丫頭,“春兒,去廚房問問,今晚的夜宵是誰安排的。”
全送些難消化的,是想讓她死得快嗎?
大丫頭答應了一聲,飛快跑出去了。
這邊,另外的兩個丫頭,一個去鋪牀,一個去打洗浴水去。
很快,查情況的大丫頭春兒回來了。
一進屋,她便說道,“夫人,問清楚了,是花姨娘安排的。廚娘說,花姨娘對她說是夫人愛喫這些,她才這麼做的。”
縣令夫人冷笑,“我愛喫?我什麼時候愛吃了?平時不見關心,這會兒巴巴來關心什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大丫頭也生氣,“夫人,要不要奴婢去將花姨娘找來問話?”
縣令夫人忍着怒火,“這都幾時了?都快二更天了,這時候你去喊她,老爺又得說我苛待她,她如今金貴着呢,懷着老爺的心肝骨肉呢。”
大丫頭翻着白眼皮冷哼,“這是拿了尚方寶劍麼?都騎到夫人的頭上來了!”
“罷了罷了,我知道就行了,李三姑娘說,我這病氣不得,要想好得快,得忍,得裝糊塗。”縣令夫人擺擺手,示意丫頭不要提起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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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丫頭還在那裏嘀嘀咕咕着,“夫人總是這樣忍讓,她都快成這府裏的夫人了。”
縣令夫人拆掉了頭上的髮釵,說道,“你去看看李三姑娘屋裏的佈置情況,那屋安排好了過來回復與我。”
“是,夫人。”大丫頭嘆了口氣,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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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隔壁的小屋,是單獨的一間屋子。
屋子大約有八|九平的樣子,很窄小,但貴在佈置精緻。
五尺寬的牀架上還雕着花兒,桌子椅子也刻着些紋飾。
帳子是淡青色的,掛勾上垂着流蘇,十分的典雅。
見李玉竹打量着這裏,帶她來的丫頭揚了揚眉,頗有些得意地說道,“這屋子是小公子的,他偶爾來住住。”
言外之意,便宜她這個鄉下人了。
李玉竹笑了笑,沒說什麼。
侍女鋪着牀。
李玉竹整理她的行李。
屋裏的蚊子很多,嗡嗡直叫。
李玉竹的皮膚不怎麼招蚊子咬,可就這會兒,手背上也被一只蚊子叮了一下。
拍——
她毫不客氣一巴掌給拍扁了。
桌上有小香爐,但沒有放驅蚊香料。
丫頭回頭看她一眼,勾了勾脣角,繼續抖着被子,沒理會李玉竹。
李玉竹說道,“這屋裏蚊子不少,姐姐,你們平時怎樣驅蚊呀?”
“蚊子多嗎?我怎麼沒發現?”丫頭裝聾作啞看了看四周,“真有蚊子的話,我們到街上買驅蚊油,抹到身上就不被蚊子咬了。可這會兒很晚了,街上的鋪子都關門了,買不到東西了。”
她看着李玉竹說道。
一個知縣的家裏,驅蚊的東西備的不多,李玉竹是不相信的。
這丫頭分明是有意刁難她。
希望李玉竹求她,給賞錢再給東西。
這姿態,叫李玉竹不喜。
她沒說什麼,走去打開那個較重的藤條箱子,取了一盤蚊香出來,放進桌上的小香爐裏去了。
又摸出衣兜裏的火石來,將蚊香點燃。
這時候城裏人用的驅蚊香料,大多做成塊狀,大小跟橡皮擦一樣大小。
半成品是一大塊,客人買的時候,店家會切成客人所需要的大小。
這種塊狀蚊香,十分的鬆軟,稍一不慎,便碎成粉狀。
所以燃燒效果交不好。
李玉竹的蚊香是做成現代的盤絲狀,硬度強,不用力去掰是不會斷的。
她的蚊香點燃後,滿屋都是香氣。
那些嗡嗡叫的蚊子聲音,漸漸地少了下來。飛在眼前臉前的蚊子,也漸漸少了。
丫頭暗暗喫驚,她點的是什麼蚊香?
蚊子薰走了,這香氣還挺好蚊的,裏頭有淡淡野菊香氣。
“好了,蚊子應該會被薰跑。”李玉竹拍拍手,微微笑道。
丫頭想問李玉竹,燃的是什麼香,但又不好意思問。
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被李玉竹看在眼裏。
她輕輕勾了下脣角,很好,她的東西成功引起了注意。
下一步,她就要推銷出去。
另一個大丫頭走進屋裏來,“夏兒,夫人叫我來看看,你給李三姑娘的屋子佈置好了沒有?”
“好了。”夏兒回道。
李玉竹也說道,“夏兒姐姐都佈置好了。”
春兒的鼻子嗅了嗅,“咦,什麼氣味,好好聞。”
李玉竹笑着道,“是我從家裏帶來的驅蚊香塊。”
“哦?我看看。”春兒揭開桌上小香爐的蓋子,便看到裏面放着一團燃着的盤絲狀的香料塊,正散着淡淡的香氣。
“李三姑娘,這香料塊你還有嗎?給我一塊吧?”春兒笑眯眯道,“我出錢買。”
她說出錢,是不想被人說是搶鄉下姑娘的東西。
李玉竹笑道,“還有,春兒姐姐要的話,我送你一塊吧。”
“那不行,夫人知道要怪罪我的。你說吧,多少錢買的?我照價買。”春兒捧着香爐,又聞了聞。
“這樣的一盤五文錢,我這兒有整盒的,一盒十盤,五十文。”李玉竹道。
縣令家裏的丫頭,聽說月銀錢一月是一千文,加上主子們的打賞,和逢年過節的紅包,一年有十五六兩銀子的收入。
她們喫穿用度全是府裏出錢,這些銀子,等於她們的淨收入。
花五十文錢買盤上好的蚊香,對於她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的開銷。
果然,李玉竹說了價格後,春兒馬上說道,“我給你五十文,你給我一盒。”
“好呢。”李玉竹從她的藤條箱子裏,拿出一盒蚊香來。
包裝紙是硬皮牛皮紙,像包禮品一樣包着蚊香。
蚊香比手心大一點,燃燒的時間是六小時。
春兒打開包裝紙,看到裏頭堆得齊齊整整的蚊香,吸着鼻子聞了聞,“香味不錯。”
她從荷包裏拿了五十錢給了李玉竹。
夏兒看着她們交易,猶豫着要不要買。
她咬了咬脣,還是忍住了沒有買,她且等春兒用過之後再買。
要是不好用,她不是白出錢了?
夏兒給李玉竹打來洗浴水,春兒找來浴盆給她。
兩人安頓她洗浴後,便離去了。
李玉竹洗了澡,又換了乾淨的衣裳,全身的每個毛孔都透着舒服,她睡在軟軟的牀上,雙手枕頭,打着哈欠閉眼睡覺。
兩個丫頭回到了縣令夫人的臥房。
縣令夫人躺在牀上,正喫着李玉竹開給她的藥,見兩個丫頭回來,她便問道,“李三姑娘安頓好了?”
“嗯,她睡下了。”夏兒說道。
縣令夫人看到春兒的手裏頭拿着包東西,還有淡淡的香氣散出來,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哦,是從李三姑娘手裏買的蚊香。”春兒道,“夫兒,這香料塊的香氣,可好聞了。”
“你給錢了嗎?可別欺負人家年紀小,不給錢。”縣令夫人吃了藥,在田嬸的服侍下躺下來。
春兒說道,“夫人,我給了錢呢。”
“那就好,不早了,你們也去睡吧。”縣令夫人嘆了口氣,睡下了。
她今天在李家又犯病了,還將兒子帶回來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男人都沒來問一問,只派了個老嬤嬤看了下她,帶了他的兩句話算是看過了。
寒心啦。
她不想想這些事情了,她只想快點睡着,養好精神,明天好讓李三姑娘給她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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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中的另一處小院中,縣令在侍女的服侍下,正在洗浴。
花姨娘在和她的侍女小聲說話,“你查清楚了嗎?夫人帶來的三個人是幹什麼的?”
侍女點頭,“查清楚了,是來給夫人治病的。”
“治病?哪個人會治病?”花姨娘又問。
兩個小少年,一個黃毛丫頭,一個比一個年紀小,會治病?
是要笑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