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行也聽出了穆元修的聲音。
他馬上說道,“他家蚊子特別多,不過,他很會打獵,娘,讓他跟着來吧,我想跟他學打獵。”
縣令夫人和藹一笑,“好,那就讓他跟着吧。”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而已。
她馬上朝侍女點了點頭,“你吩咐下去。”
兒子在家裏,因爲身份的原因,大家都讓着他,讓他變得清高懶惰目中無人,自打去了李家後,兒子就變得彬彬有禮了。
李家的兒女和這個李家鄰居,都是有禮的孩子,讓兒子和他們多多相處,也好多學些規矩,縣令夫人如是想着。
侍女挑了簾子,對外面的衙役說了縣令夫人的意思。
衙役馬上應了一聲,朝穆元修點了點頭,“那就跟着吧,不過,別跟太近,當心驚擾了夫人的馬。”
穆元修將騾子嘴上的繩子扯了扯,說道,“知道。”
李玉竹從車裏探出頭來,望他一眼後,又縮回頭去。
穆元修看見了她,輕輕勾了下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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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竹往縣城去了,李立行也由縣令夫人接着了,借住在李家的裴慎言,卻又不急着走了。
大郡主急得想拿棍子攆人。
廬陵王說她,“他又沒幹什麼惡事,你怎麼就這麼嫌棄他?”
“我懷疑他其心不良。”大郡主冷哼。
“簡直胡說八道,他叫人在咱家宅子前面挖水塘,也是其心不良?”廬陵王搖搖頭,不滿地說道。
“誰知他挖了水塘是不是想幹什麼惡事?哼!”大郡主無語了,老爹一向疼愛她,今天卻爲一個外人說話。
那個人還姓裴!
“他說挖水塘種荷花,玉玟啦,你不是喜歡荷花嗎?怎麼還反對這事兒?”廬陵王表示不理解。
“爹,我喜歡荷花,可不喜歡他種的荷花。”
“這不都一樣嗎?不都是荷花嗎?”
“不一樣!”大郡主跺了下腳,不想跟她爹說了,“我找娘去。”
她將事情說給廬陵王妃聽。
廬陵王妃雖然不大喜歡裴慎言,但爲這事,卻又找不出藉口去攆人。
因爲,裴慎言挖的水塘,是在宅子前面的那片荒着的沼澤地那兒。
那片幾十畝可能有上百畝大的沼澤地,是無人管的地方。
誰有本事將沼澤地利用起來,誰就用。
其他人也干涉不了。
廬陵王妃說管不了,大郡主氣得跑房裏悶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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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時,去集市的二公子和二郡主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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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聽說縣令夫人來過了,將李立行接走了,如約給了獎勵錢,都給高興。
又聽說李玉竹也跟着去了,兩人驚訝道,“三妹怎麼跟着去了?”
“縣令夫人得了很重的病,這病得趕緊治,你們三妹便跟着去了,放心吧,有老三跟着呢,不會有事的。”廬陵王說道。
二公子很後悔沒在家,不然的話,跟着去縣城的人,就是他了。
“便宜老三了。”他哼哼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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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夫人的馬車,在天黑時分回到了縣城。
也不知夜晚幾時了,城門也關了。
不過,這可是縣令的夫人來了,守城門的兵差看到隨行的衙役,馬上開了城門。
馬車輕輕鬆鬆進了縣城。
夜晚的縣城街道上,只有少量的鋪子還開着門營業,大多數的鋪子,全都關着,街上黑漆漆一片。
李玉竹打量着那些開着的鋪子,發現,那鋪子有聽書的茶館,有酒館,當然還有青樓。
這是李玉竹意料之中的。
古書上也是這麼說的,這類鋪子不開到子夜後是不會關門的。
而青樓,晚上纔是主場。
不過,有一家開着的鋪子倒是特別得很。
那是家藥鋪。
靛藍的幌子上面,寫着大大的藥字。
藥鋪的規模極小,大約不超過十平。
鋪子裏有兩面牆壁擺着架子,架子上面擺着一些裝藥的匣子。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漢,坐在鋪子的燈下研磨着藥粉。
年紀這麼大了,還在夜晚守着鋪子,可見家裏生活的艱辛。
不過,這鋪子倒是給了李玉竹啓發。
她可以在城裏開藥鋪。
她曾想在鄉里開藥鋪,但實地調查後發現,開藥鋪不會賺到太多錢。
因爲那巴掌大的集市上,就有兩家藥鋪,各村裏還有村醫在賣藥。
再加上鄉下人省錢,有病也不愛買藥看病,都是自己瞎琢磨着挖點草藥對付,寧可拖延到死,把錢省下來留給子孫,也不肯花錢看病。
而城裏人的收入相對高些,地方大,人也多,這裏才適合開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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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跑着跑着,漸漸地慢了速度。
車伕在外面說道,“夫人,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