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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福財一臉討好,在對一個大鬍子中年男人說道,“趙大哥,這生意,一點都不虧呢。你看她的長相,她的年紀,不管上哪兒去問,都值三百貫這個價。”
李嬌娘要氣炸了,值三百貫
我去,這又是要賣女兒了
大鬍子男人冷笑,“駱福財,你少糊弄老子,長得這麼黑不溜秋的,身上沒有幾兩肉的,還想抵三百貫少廢話,再拿兩百貫來少一貫,你就拿一根指頭來抵債”
駱福財嚇得臉色一白,又趕緊陪笑臉,“趙大哥,她這黑是曬黑的,不是天生黑,你看你看,這袖子裏的胳膊是白的呢。”
說着,還走上前捲了卷春丫的袖子。
果然,那胳膊的上半截那兒,要白皙許多。
春丫更哭了。
大鬍子男人冷哼,“這也叫白還沒我腳底板白呢。”
“養養就白了,多喫喫就胖了,你得看她長相啊,這長相,沒得說吧附近幾個村的姑娘,大多長得不如她呢。”駱福財笑着道。
李嬌娘心裏罵,可去大爺的吧
駱福財你咋不將你自己賣了
你長得比你女兒白
她看了看手裏的柴刀,掂量着怎麼扔進屋裏去,砸向駱福財。
這時候,駱誠踢開了門,走進去了。
李嬌娘一揮手,叫小灰毛快速跟上相助。
小東西齜着牙,從窗子口竄進去,坐到了駱誠的肩頭上。
駱誠剛纔一直沒有進屋,是在聽情況,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細聽之下明白了,駱福財是要賣女兒呢
他聽不下去了,踢開了門。
屋裏的人,冷不防嚇了一大跳,全都朝駱誠看來。
春丫馬上不哭了,驚喜地喊了聲,“駱誠哥。”
“別怕,我帶你回去。”駱誠朝她點了點頭,走過來去解捆着她的繩子。
駱福財馬上衝過來攔着他,“駱誠,你幹什麼呢你讓開。”
駱誠纔不想跟他多說,揮起拳頭就往駱福財的臉上揍去。
他力氣大,個子也大,駱福財哪裏喫得消這一拳頭
被揍得踉蹌了兩下,捂着臉直叫嚷着,“駱誠,你要揍死你叔啊”
“哼”駱誠將繩子解開來,拉着春丫的胳膊就往外走。
駱福財急了,嚷起來,“趙大哥,你快叫人攔着,他這是要帶人走呢,你攔着了,我再讓點價”
聽說讓價,那大鬍子馬上揮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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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個漢子一起走過去,往門口一堵。
駱誠的去路被堵住了。
“你們想幹什麼強搶民女”他冷笑,“想進牢裏去”
那大鬍子說道,“什麼搶哪裏搶了這是他親爹找婆家呢,你誰啊你多管閒事”
“我是她哥我就管了找婆家她找婆家不要她爹管”駱誠冷冷看着攔着他的人,“你們讓不讓開不讓開的話,休怪我不客氣了。”
駱誠擡起胳膊,舉起了拳頭。
“趙大哥,不能叫他帶走人啊,帶走了這事情還怎麼淡”駱福財忙說道。
駱誠冷冷朝他掃去一個眼神。
小灰毛也罵,“壞人,壞人。”
不過,大家都聽不懂。
那大鬍子反應過來,也跑了過來,嚷着,“不能讓他們跑了,快攔着。”
小灰毛齜牙叫嚷着,朝幾個人撲去。
它爪子尖,牙齒尖,跳來跳去的,把幾個人的臉上全都抓破了。
一個個疼得叫起了娘。
李嬌娘提起柴刀,衝進了屋子裏,“駱誠哥,我來幫你。”
駱誠一把奪過李嬌娘手裏的刀,把她和春丫往門外一推,“你們先走。”說着,他揮着刀就往衆人的身上砍去。
屋裏的幾個人嚇得紛紛跳開來。
駱誠也不是真要砍他們,是嚇一嚇他們。
“再搶人,我的柴刀可不客氣了。”他冷哼一聲,大步走出去了。
駱福財還在嚷着,“不能讓他們帶人走,趙大哥,快攔着。”
小灰毛吱唔一聲,又衝向了駱福財,一口咬上了他的耳朵。
疼得他慘叫起來。
咬了他,它又跳向另一個,毫不留情就咬。
駱福財和那四個人,被咬得哇哇大叫。
想逃走,可小灰毛守着門口,就不讓他們走,把個幾個人又嚇又驚,直喊着“見鬼了”
外面,李嬌娘已經解開了馬的繩子,扶着春丫坐上去。
“小心坐着,這是下山路,你抱着馬的脖子。”她叮囑道。
春丫哭着道,“嬌娘姐”
“別哭了,回去再說。”李嬌娘拍拍她的肩頭,小姑娘這是嚇着了。
駱誠看了眼後面,那幾個人沒有追出來,他便說道,“快些下山吧,到下面再說話。”
李嬌娘點頭,“好。”
下山路陡沒法騎馬,再說他們有三個人,也坐不下。
春丫坐馬,李嬌娘牽着馬,駱誠提着柴刀在走在後面。
走了幾步,他時不時地往後看看。
李嬌娘笑着道,“有小灰毛在呢,他們追不來的,能不能從那屋裏逃出來都難說。”
駱誠想到剛纔那幾人的狼狽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小傢伙連頭野豬都能制服,當然不怕幾個人了。
它守在門口,那幾個除非拆牆拆窗子,不然的話,還真不容易逃出來。
一直走到山腳下,那些人也沒有追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春丫”李嬌娘問道,“半夜三更的,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娘發現你不見了,在到處找你呢。”
春丫抱着馬脖子,嚎啕大哭起來。
她擔心他爹才跑來的,反而她爹呢
春丫越想越委屈,越覺得委屈,越是放聲大哭着。
李嬌娘嘆了一聲,便不問了。
心裏有委屈,哭出來纔會好受些。
哭了好久,春丫哭累了,才抽抽答答着說道,“我今天在酒館的時候,有人送了封信來,是給我孃的,我娘不說信的事,我又看不懂字,只認得上面寫着的三百。娘臉色不好,我猜測着,定是爹找娘要錢了。”
李嬌娘搖搖頭,她倒是猜得準。
春丫又道,“我記得爹說,他在金庫村來着。我趁着我娘睡着的時候,悄悄來到金庫村,路上遇到一個晚上捉泥鰍的老伯,他跟我說,看到我爹在半山腰的山神廟這裏,我就來了。”
後面麼,後面的事情,不消說,李嬌娘也知道了。
“於是,你來了山神廟裏,可沒想到,人家將你捆了,是不是”李嬌娘氣得不想說話了。
這孩子的膽子可真大,一個姑娘家,跑到幾裏外的山上來
春丫又哭了起來,點着頭,“我爹將我捆的,他要將我賣給那幾個人,他欠了人家三百貫。那些人嫌貴,和我爹講價時,你們來了。”
李嬌娘驚訝了,駱福財捆的
他咋不被雷給劈了
賣一次女兒不說,還要再賣一次
駱誠氣得重重一哼,轉身往回走。
李嬌娘拉着他,“回來,駱誠哥。”
駱誠冷哼,“不揍他一頓,我會睡不着。”
李嬌娘道,“何需你揍那四個人就會揍他了。”
駱誠看着她。
李嬌娘一笑,“那四個可是收賭債的。這混賭場的,有幾個行善的他們今天不僅沒收到錢,還吃了虧,能善罷甘休的”
駱誠回過神來,“我被氣糊塗了。”
李嬌娘笑眯眯道,“那幾人不打死他,也會打殘他,咱們回家睡覺吧,六嬸還擔心着春丫呢,春丫不回家,她也會睡不着的。”
“嗯,回吧。”駱誠點頭。
回到家就後半夜了,嬌娘還要睡呢。
半山腰上的山神廟裏,小灰毛把幾人全都抓傷,才得意地齜牙叫嚷着跑走了。
那四個人受了傷,到手的人又被救走了,駱福財還沒有錢還,一個個氣得紅了眼。
大鬍子罵道,“駱福財,你故意整我們的吧”
駱福財嚇傻,“不不不趙大哥你聽我說。”
“我聽你說個屁,你今兒早上說的,要是還不了三百貫,可就跺下你的三根指頭來老三,找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