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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誠搖搖頭,說道,“沒有。”
夜這麼靜,路上走來了人,一聲咳嗽他都會聽見的,可是,什麼聲音也沒有。
鍾氏急了,“這死孩子,半夜三更的,她會去哪兒呀哎呀,她一個姑娘家”
駱誠道,“嬸子莫急,你在這裏候着,我去問問向二寶。”
“好”鍾氏點了點頭,又想到什麼,忙拉回駱誠,“別驚動向家其他人,小聲點說話。”
她也看出來了,向家二小子對春丫有意思。
不管成不成,她也不能壞了女兒的名聲,不能讓人知道,她女兒大半夜的找過向二寶。
“曉得了,六嬸。”駱誠點頭。
駱誠離開後,鍾氏嘆着氣,在院子裏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
臥房裏,李嬌娘醒了。
她隱約聽到,外面有鍾氏的說話聲。
這麼晚了,鍾氏找駱誠,會有什麼事
李嬌娘想了想,還是穿了衣裳,將頭髮簡單地挽了個髮髻,走到院子裏來。
“六嬸”她提着個小燈籠,朝鐘氏走來。
正在沉思的鐘氏,嚇了一大跳,轉身來看她,訕訕笑着道,“吵醒你了啦嬌娘”
“嬸子怎麼啦”李嬌娘扶起鍾氏,“到屋裏坐着吧,外頭露水重。”
鍾氏知道,駱誠和李嬌娘感情好,駱誠知道的事情,遲早會告訴李嬌娘的。
她便也不瞞着了,說道,“春丫那死丫頭,不知跑哪兒去了。”
李嬌娘眨着眼,“不見了”
鍾氏嘆了口氣,將事情的經過,說給了李嬌娘聽。
兩人進了正屋。
李嬌娘吹熄了燈籠,將油燈點燃,扶着鍾氏坐下,說道,“嬸子彆着急,等駱誠哥回來後,咱們一起商議下。”
鍾氏憂心地點了點頭,“只能這樣了。”
李嬌娘給鍾氏倒了杯兌了蜂蜜的涼開水,鍾氏根本沒有心思喝。
死男人惹着事情,女兒又不見了,她坐立不安呢,哪裏有心思喝水
院子門那裏傳來關門聲,駱誠回來了。
鍾氏趕緊走到門口去,“駱誠啊,怎樣”
“六嬸。”駱誠進了正屋,“二寶說,春丫沒有找過他。咱們從集市上回來後,就沒有看到春丫。”又道,“六嬸放心,我是將二寶叫到院子外面說的話,沒有驚動其他人。”
“沒找二寶,那她去了哪裏啊”鍾氏急得直跺腳,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了。
李嬌娘想到下午時,在酒館裏撿到的那張信紙。
她眯了下眼,說道,“六嬸,她會不會找六叔去了”
鍾氏馬上不哭了,驚愕地看着李嬌娘,“啊那個死孩子喲,怎麼不跟我商議下的”
駱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便問道,“嬌娘,六叔又怎麼啦”
怎麼啦李嬌娘咬牙,她想打一頓駱福財。
鍾氏又開始長嘆氣,罵起了駱福財。
李嬌娘走回臥房,將白天撿的那封信,拿來遞給駱誠看,“駱誠哥,你看看就明白了。”
駱誠接在手裏,看着看着,臉色馬上黑沉了。
鍾氏驚訝道,“這,嬌娘,這信怎麼在你的手裏”
李嬌娘道,“從春丫的袖子裏掉了出來,我撿來的。”
鍾氏氣得跺腳罵道,“春丫爹,又不知搞什麼名堂了,這回要得太狠了些,三百貫,我們上哪兒找這麼多的錢去”
駱誠把信團成一團,想扔了出去。
“誒,駱誠哥,別扔。”李嬌娘拉着駱誠的袖子,將那團信搶了回來,她輕哼一聲,“這是證據,將來見了六叔,得當面問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多的錢。”
駱誠心裏說道,問什麼問的,直接拳頭揍過去。爲什麼當然是覺得手裏的錢少了,想要多的錢,手頭有了多的錢,才玩的盡興。
“他那個人,你們問了他也不一定願意回答,不必問了。”鍾氏煩躁地搖搖頭。
李嬌娘說道,“六嬸,春寶一個人住在瓜棚裏,那瓜棚又在田裏,四周沒有相鄰的人家,他要是醒了,六嬸不在身邊,他會害怕的。六嬸不如先回去陪春寶,找春丫的事,我們去吧。我們有馬,來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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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氏忙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李嬌娘笑着道,“親戚之間,哪有不好意思的六嬸和春丫今天幫了我大忙,我幫着找下人,不算什麼,再說了,我當春丫是妹妹呢,她不見了,我可睡不踏實。”
“哎,又給你們添麻煩了。”鍾氏直嘆氣,“你們明早還要去酒館呢,能找到就找,找不到,我明早喊村裏人幫着找。”
“嬸子別找村裏人,大姑娘的不見了,傳開了對春丫名聲不好。”李嬌娘道,“明天不趕集,沒多少人會去酒館裏喫飯,我們明天正午開門,晚上晚睡,不妨事的。”
鍾氏便道,“我明天再去你們酒館幫忙,可別再算工錢了。”
“明天事明天再說吧。”李嬌娘笑道。
將鍾氏勸走後,駱誠說道,“嬌娘,我想起一件事來。六叔曾說,想邀請我去金庫村承包一座煤礦,我沒去,他會不會還在打什麼煤礦的主意他虧了錢,就找六嬸要,六嬸不想給錢,也沒有錢給,春丫心疼她爹,就悄悄去了金庫村春丫的手裏頭,好像攢了幾貫錢。”
李嬌娘心裏直罵,這個駱福財,她看到他一定狠狠教訓下,一個大老爺們,總是給妻小添麻煩。
“去看了再說,春丫八成去找她爹去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駱誠道。
“事不宜遲,咱們快點走。”
“嬌娘你就不用去了,你在家裏小心些,將門關死,不管找不找得到春丫,天亮前我都回來。”駱誠不同意李嬌娘跟着去。
李嬌娘抓着他的胳膊,“我們一起去。”
駱誠皺眉,“嬌娘,我是騎馬去,你又不會騎馬。”
李嬌娘輕哼,“小瞧人,我怎麼就不會騎馬了”
這一世的她不會,可前一世的她會呀。
前世小時候,父母還健在的時候,她報過馬術班呢,還得過少兒組的比賽冠軍。
“嬌娘”駱誠搖頭。
“兩個人一起找,比一個人找快些。再說了,我還有小甜甜呢,那只小東西可聰明瞭,會幫忙的。”李嬌娘道,“走吧走吧,找人就快些,時間久了,變數大。”
駱誠嘆口氣,“好吧,帶你去,天黑,你可別單獨亂跑。”
“知道知道,我不會叫你擔心的。”
兩人關了屋門和院子門,合騎一匹馬,往金庫村而來。
金庫村村後,也有一座荒山,比金山村的後山還要高,但因爲半山腰上有座山神廟,山上修了石頭路。
不時有村民上山祭山神,山上的荒草被踩平了不少,山路比金山村後山的山路要好走。
兩村之間,只隔了幾里路。
頂着月色,快馬加鞭,一刻多時間後,他們就到了金庫村的山腳下。
山上不能騎馬了,駱誠扶着李嬌娘翻身下馬。
兩人牽着馬兒,往山上步行。
不多久,他們到了半山腰的山神廟前。
這座廟,有普通的民房那麼大,三間屋子,一間正堂,兩間耳房。
正堂裏供着山神,左側間的耳房裏,有燭火燃着。
有人在說話。
其中,有年輕女子的哭聲,還有駱福財的說話聲。
李嬌娘看一眼駱誠,小聲說道,“駱誠哥,春丫和六叔果然在這裏。”
駱誠將馬兒牽到山神廟一側的樹上繫好,對李嬌娘小聲道,“你站在外面,我進去看看,別亂跑。”
李嬌娘點頭,“曉得了,你小心。”
駱誠從腰間抽出柴刀,遞給李嬌娘,“拿着。”
他輕手輕腳走進了山神廟。
李嬌娘不放心他,悄悄跟了上去,不過,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窗子口往裏看。
那間屋子裏,有四個男人,打扮得匪裏匪氣的,不像是打獵種田的。
另外,便是駱福財。
柱子上,捆着春丫。
春丫正驚惶地抽泣着。
李嬌娘心裏罵着,果然是駱福財在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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