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她結婚，到底是爲了他兒子，還是爲了幫她解氣？
可這段婚姻只說得通他爲了兒子，幫她解氣根本沒地來。
休息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死靜。
須臾，蔣禾打破默態：“不是要出去？走吧。”
周挽拉回思緒，看見他已經起身，情急之下沒多想便伸手拉住了他手，蔣禾側回頭居高臨下俯視她，雙眸如深不見底的枯井。
與他雙眼對視上的一瞬間，周挽猛然感覺拉他手的手指灼燙，觸電般縮回來，可酥麻感還是自手指流竄遍周身，一時間不敢擡頭看他是什麼表情。
蔣禾將手揣入褲袋內，沉聲道：“想說什麼？”
驀然聽見他問話，周挽不由自主眼睫毛一顫，而後仰頭看他，這一瞬，眼神只想在他威懾感十足的深邃眼眸下逃走，但又不得不強迫自己鎮定迎視，話匣頓了頓，道：“領證之前，你知不知道我和沈雲霄的關係？”
凝視着她未見波瀾的神情，蔣禾略略沉吟後，點頭。
“那你還找我結婚！”周挽瞬間動氣，站了起來，雖然穿了高跟鞋，但頭頂只及他下顎處，嬌豔的俏臉上滿是慍怒：“我不得不懷疑你是故意的。”
可又想不出他故意的理由。
面對她的生氣質問，蔣禾臉上未見分毫不悅之態，反而態勢從容道：“昨日領結婚證前我說過原因了，我要娶的人自然須是我兒子喜歡的。坦白講，我有調查過你有沒有交往對象，如果有，我不打擾，但有，不代表好，你們的感情出現裂痕，所以我才試着親自找你結婚，想看看你是不是還繼續拒絕到底，可你同意了，說明你心裏已經否決了他做你的丈夫。”
周挽聞言一愣。
所以他昨天找她，其實並沒有很大把握，就算她繼續拒絕，他也不會強求甚至是用手段逼迫，反倒是她先爲了報答他曾經的幫助和心憐他兒子的遭遇心軟下來。
原來……是她的決定錯了，昨天也想錯了他。他是資本家，可不完全是沈雲霄那樣的資本家，心理博弈她輸給他，結果便是他贏。
“依蔣先生的意思，只要你兒子喜歡，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都娶了。但你憑什麼調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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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自調查，便是他身爲資本家的霸權特色！
“我相信我兒子的眼光。”蔣禾正色表示完低頭看眼腕錶，擡頭看回她，溫聲淡道：“時間不早了，出去吧。”【1】【6】【6】【小】【說】
而對於調查一事，不做多一個字的解釋。
把私自調查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還不覺得有問題，怎麼就沒人打他這個資產階級！周挽氣急敗壞的想着。
看她氣得跳腳又嬌俏的樣子，蔣禾只好說：“我若不說有調查過，你會知道嗎，嗯？”
周挽一下被噎得幹瞪他。
意思是他都坦白了，她還要怎樣？
是，他不說，她肯定不會知道，可問題是他說了啊！
下一秒，蔣禾擡手攬上她酥腰，大掌微一使勁，帶着她往外走。
出了休息室，他與迎面來的熟人頷首：“結婚應該高興。”
周挽已經氣到想悔婚，看都不想看他半眼，“傻子才高興得起來，你這是騙婚！”
“願意嫁給我是你先說的，去民政局是你跟我去的，字也是你自己籤的，騙婚從何說起？”
“黑心商都巧舌如簧，我說不過你，反正就是騙婚！”
“夫人其實是在跟我打情罵俏吧？”
“……”周挽臉一下子黑了。
誰跟他打情罵俏？又沒跟他談過戀愛！
彼此間沉默下來，倒是蔣禾，碰到親戚或者熟識的商界同行會打招呼或頷首寒暄，問到周挽時，也會介紹“這是我夫人。”
一路看着聽着，周挽心裏的氣莫名其妙的消得差不多了，快到酒店門口時，她才又再開口：“還有件事。”
有些話有必要事先說清楚。
與人頷首的蔣禾低首看她，“你說。”
周挽直接了當表示：“結婚只是因爲你兒子，所以不會有新婚夜，離婚的時候我也不會要你一分錢。”
她又不喜歡他，如此重要的時刻不可能隨便給沒有感情的男人。
“你若不願意，我不強求。”蔣禾承諾，“現在可以放心了嗎？夫人。”<br/”
他應得爽快，周挽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沒有感情牽絆，他們之間是不可能鬧得起風浪的。
“嗯。”
剛來到迎賓處，蔣禾便鬆開周挽的腰，跨步上前去與迎面走來的一撥人裏的幾位西裝革履的男人一一握手寒暄遞喜煙，其餘是衣着鮮麗華貴的女士，想是男人的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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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阿禾娶來給辰辰當後媽的女人啊。”徐樺城上下打量周挽，“還以爲家世不怎樣，長相總該國色天香吧？可現在看，長的也不咋樣，還沒咱粟粟好看。”
“阿禾的脾氣你清楚，今天是他結婚的日子，是兄弟就別惹他不快找不痛快。”曲瑞庭低聲提醒他，“他娶這個女人，說明不單是辰辰喜歡而已，肯定還有別的原因，對她客氣點就行了。”
“難不成蔣哥喜歡嫂子？”林紹彪湊過來，低聲問，“可是也沒聽說他跟哪個女的祕密交往啊。”
一直忽視被品頭論足與來賓點頭微笑的周挽轉頭看向他們，目光朝他們從頭腳都打量了遍，然後轉眼看向蔣禾那邊，他正跟個女的在說話，那女的看他的眼神……
貌似好癡怨哪？
蘇粟注意到周挽在看她，趁蔣禾與身旁人說話時看過去，與周挽的目光對上，她在客氣與不客氣之間回了個微笑。
周挽疏離地輕垂眸微笑回禮，暗暗打量一番蘇粟，總覺得有份眼熟感。
“你好，我叫蘇粟，我們家跟阿禾家是世交。”蘇粟主動走過來自我介紹，“他們也都是跟阿禾家是世交，你剛同阿禾結婚，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時間久了，你就瞭解我們這個圈子的關係有多複雜，與那些簡單到沒有上升空間的圈子打起交道來要難得多。”
這話裏隱約透着拉踩和優越感，周挽不瞭解蘇粟，不對初次見面的人說的話做評判。
蔣禾轉身走過來攬周挽的酥腰，給她一一介紹異性兄弟，唯獨跳過蘇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