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先生,特定時間、場合是指什麼?”
來到病房,程潼恩捏着隱婚協議,問商雋起這個暫時沒接商務電話的大忙人。
靠着牀頭的男人微擡頭,掃眼她捏着的隱婚協議,看向她溫淡的俏臉定定幾秒。
沉聲緩道:“我以爲應該達成共識了。”
“陌生人的共識,還是籤協議的共識?”程潼恩把協議放到櫃子上,“如果是前者,我很願意雙方都當彼此死了一樣;如果是後者,雖然老母親讓我很無奈,但也不能稀裏糊塗把自己賣了。”
雙方都當彼此死了一樣?
雖然她這樣的處理態度很讓人滿意,但當死了一樣?
誰給她勇氣這樣跟他說出來的!
“需要用到商太太。”商雋起冷冰冰丟出這句話。
???
程潼恩懵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回答第一個問題。
話雖這麼說,可萬一不小心擦槍走火了呢?
她垂眸瞥向隱婚協議,還想說點什麼,然而商雋起已低頭繼續審閱文件,彷彿她籤不籤都無關緊要。
他冷漠的態度,令程潼恩的內心深刻自我清醒。
他是債主,她是欠債人。
咽回到嘴邊的話,擡手從白大褂口袋抽筆出來,發現是藍色水筆,看向商雋起,他一動不動的手裏握着鋼筆。
“借個筆。”
微俯身在協議上利落簽下名字,把鋼筆塞回他沒動過的手裏,才問:“商先生還不宜下牀,擦澡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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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不宣般,商雋起對協議不置一詞,對她的話也仿若未聞,更沒擡頭看她。
冷道:“洗澡。”
她腦子裏莫名浮現他們曾經纏綿時他赤身的畫面,窘迫地微微抿了抿脣。
“擦澡就行了吧。”
“我說洗澡。”他眉峯不悅地微微攏起,眼神冷瞥了眼她。
商雋起沒有潔癖症,但在四肢能動的情況下不能忍受個人衛生邋遢。
這一瞥,把程潼恩瞥得乖乖轉身去準備洗澡水。
放好水出來,看見商雋起正在通電話做工作指示,便站在一旁等他忙完。
十幾分鍾後,商雋起終於放下手機。
程潼恩走過去,“我先把導尿管拿開。”
商雋起看着她面無表情幫自己拿開導尿管,腦子裏不經意跳出個想法,嘴巴並不落後地說了出來。
“程醫生照護男患者很得心應手,經驗不豐富,秦院長也不會安排你來。”
程潼恩聽了,一時竟無言以對。
這是誇讚她工作做得好,還是影射她借導尿管閱男無數?
“我就當是商先生誇讚了。”程潼恩微微彎起脣角。
理論上雖然知道怎麼操作導尿管,但其實這是她第一次實際操作。
因爲不是在男科,也不是在急診科,機會實在難得。
商雋起瞧她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懶得再說什麼,由着她使出喫奶的勁兒把自己扶坐起來,慢慢下牀進浴室。
等他站好,程潼恩道:“那我先出去了……”
“我有說不需要幫忙嗎。”商雋起冷聲地打斷她。
程潼恩仰頭看眼他,想起院長跟她說的“一對一照護”,而後什麼也不說,默默擡手幫他解病號服上衣、褲子……
她這模樣,商雋起莫名覺得她滿腹委屈,心底那團陰霾奇妙的自行散了。
浴室裏水霧氤氳,室溫隨着熱水及男人的存在而升溫,氛圍也變得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