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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趙琮是個善良有愛心的人,可不希望他是個唐僧似的爛好人,喫人的妖怪也叫孫猴子放過。
爲君者心太善,可是大忌。
趙琮的臉上,馬上騰起怒氣,“不能阿嬤會傷心”
最近,李嬌娘改了藥方,趙琮的病情越發有好轉,已經能回憶起大半的人了,他能想起阿嬤的名字和長相了。
今天的天氣,雖然晴好,但風大,化雪的日子,氣溫更低。
天一擦黑,醫館就早早關了門。
李嬌娘喊着駱誠,將正堂的大桌子挪走,搬出一個小爐子來,放在正堂中間。
她往爐裏添了劈得細細的柴火,架上一個小鐵鍋。
春丫走過去瞧,不解地問道,“嬌娘姐,你在這兒擺爐子做什麼在這兒做飯”
“咱們喫火鍋”李嬌娘笑着道,“天冷,喫着熱乎乎的火鍋,全身都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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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怎麼個喫法”春丫好奇着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走,咱們先準備菜去。”李嬌娘拍拍衣袖,拉着春丫進了廚房。
不光春丫不知道火鍋是什麼,駱誠也不知道。
向二寶問他時,他只搖搖頭,“多搬些細些的柴火來備用,我去擺碗。”
“哦。”
胡安和趙琮年紀小些,再說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去做飯,李嬌娘讓他倆坐一旁看他們的書去,喫的準備好再來就可。
可兩個人還是好奇呀,看一眼書,看一眼桌子那裏。
駱誠將六副碗筷擺好後,又端上了一碟碟洗淨切好的菜餚。
有香菇片,還有少見的羊肚菇,切成薄片的豹子肉,牛肉片,羊肉片,草魚片,火腿片,昨天炸好的肉丸子。蔬菜有白菜絲,胡蘿蔔片,豆芽菜,芋頭片。
十來個盤子,擺了一桌子。
李嬌娘又拿出自己私藏的寶貝來:祕製的蘸醬。
有芝麻醬,有蒜子豆瓣醬。
分別裝在幾個小碟子裏。
六個人,每個人兩個小碟子,兩種蘸料。
主食,則是剛剛蒸好的灌湯牛肉包子。
李嬌娘和的面,春丫掌竈生的火。
在春丫洗菜切菜,駱誠和向二寶擺碟子碗的時候,李嬌娘生着了爐子,等小鐵鍋裏的豹子骨湯煮沸後,李嬌娘就開始招呼着大家落座。
“開喫啦。”
大家洗淨手,走來看。
“這還是生的呀,怎麼喫”向二寶看着一桌子生菜生肉,撓着頭,“嬌娘姐,是生的呀”
胡安倒是不計較,笑着道,“不是還有包子嗎”
向二寶點點他的額頭,“我是說,這些菜還是生的,怎麼就喫上了”
李嬌娘自己找了凳子坐下,指着熱氣騰騰的鐵鍋笑着說道,“這不是有鍋嗎來來來,咱們來涮着喫。烤着火,喫火鍋,暖和。”
她招着手,喊着大家。
駱誠在她旁邊坐下來,夾了幾片牛肉丟進滾湯裏。
牛肉切得薄如宣紙,在燒熱的湯裏翻滾了幾下,就已熟了。
駱誠夾起一片,蘸了點蒜末豆瓣醬喫起來,“好喫。”他說道。
“就這樣喫呀簡單。”向二寶夾了自己喜歡羊肉和蘑菇,丟進鐵鍋的另一處,又問春丫,“你喜歡喫什麼”
“豹子肉。我自己來吧。”春丫笑着道。
趙琮坐在駱誠的身旁,他看一眼駱誠怎樣喫,也跟着學。
胡安前幾天還是喫不飽的窮孩子呢,有喫的就行,他隨便夾了菜放在鍋裏。
加入了菜的鍋,熱氣騰得更高了,屋裏滿是氳靄。
又圍着火爐坐着,竟也一點不覺得冷,真如李嬌娘說的,全身都暖烘烘的。
醫館裏的六人,喫着說着笑着,一直到二更天才散。
而此時的越州知府後宅裏,還四處都燃着燈,沒人入睡。
也沒人敢入睡。
因爲高宗沒有睡,他沒睡着,誰敢先睡
高宗怎麼也睡不着,發着脾氣訓斥着內侍吉昌呢。
他一半是挑牀睡不着,一半是氣的。
今天那些城中的高門世家們,沒完沒了的覲見他,讓他煩不勝煩。
他一發火,越州知府全家哪裏敢先睡
全都守在臥房外。
臥房裏,吉昌站在帳子外,小心謹慎問着高宗,“官家,可是牀上太冷要不侍臣給你找個陪寢的”
“不要”高宗那方便不行,陪寢睡在一旁更讓人心裏頭窩火睡不着,他一掀被子坐起身來,“吉昌”
“侍臣在呢。”
“明天一早,就說我病了,起不了牀了,叫越州知府請人看病,哪裏的大夫醫術最好,他應該瞭如指掌。”高宗心中想到一個主意,說道。
吉昌心領神會,笑着道,“是,侍臣明白。”
高宗心裏的一個難題一解,心情馬上好了許多,他抖了抖被子,重新睡下。
他收到一封祕奏,上面說,他的義子普安郡王失憶失智流落到了越州城。
他不相信是真的,想查個究竟。
但是這種事,又不能派其他人去,他只好親自前來了。
若是真的失了憶還失了智,普安郡王只能“逝世”了。
皇家,不允許有失憶失智的皇子
但他又疑心,那只是誣陷
目的是毀掉普安郡王的名聲。
宮中有兩位皇子,朝臣們會站隊,他是心知肚名的。
隊可以站,得不能亂,誰亂他治誰的罪
所以,這真相,只能他親自來查。
那祕奏上說,普安郡王被一家開醫館的年輕夫妻收養了,他特意找了過去,哪知各種變故,打亂了他的計劃。
人沒見着,反而將行蹤暴露無疑。
這樣一來,他見到那對年輕的夫婦就難了,見不到他們,就見不着普安郡王。
又不能明着宣他們覲見,這會引得別有用心之人的猜忌,反而會害普安郡王。
難題,難題。
但還是被他解了。
次日一早。
李嬌娘的醫館門纔開,便有一個衙差模樣的人,站在醫館前門,“是李娘子嗎知府大夫請李娘子到衙門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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