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邢素月囂張的氣焰，聽着這些女人委屈的哭聲，想起自己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母妃，軒轅夜一張臉陰沉如水，額頭青筋暴起。
一道冷冽凍死人的聲音響起，“邢素月，給她們道歉！”
“什麼？”邢素月腦中有些懵，他讓她去給這些嬪妃們道歉？
別說她沒錯，就是有錯，按照皇室尊卑有別，王妃也不可能向妾室道歉。
邢素月不可置信望着軒轅夜，忍不住質問出聲：“王爺，我有什麼錯？爲什麼向她們道歉？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夜王妃，她們只是府中姬妾，我斥責幾句有什麼不對？”
“啪!”她話音剛落，臉上就生生捱了一巴掌，臉頰瞬間紅腫，清晰的指印印在她精緻的白皙的小臉上，可見這一巴掌力道不輕。
軒轅夜看她公然頂嘴，大步走到邢素月面前，照臉上就是一巴掌。
邢素月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頭痛欲裂，一股腥甜涌入口中，被她生生吞嚥下去。
“本王再說一遍，道歉!”聲音冷冽，不帶一絲溫度，身上的蕭殺之氣撲面而來。
“我沒錯！”邢素月倔強的維護自己最後一絲尊嚴。
軒轅夜看到她倔強的小臉，胸中的怒火壓都壓制不住。
他俯身捏着邢素月下巴，手上力道不由得加重，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居高臨下的望着她，想迫使她低頭。
邢素月伸手去扯他的手，拼命掙扎，不斷拍打他的手背，絲毫不起任何作用。
直到她面紅耳赤，呼吸困難，軒轅夜纔將她像丟抹布一樣的，將她扔在地上。
“本王再說一遍，道歉！”
“咳咳咳~”邢素月一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一邊輕揉自己的脖子。
“不，我沒錯，憑什麼要我道歉?”邢素月聲音沙啞又堅定。
她生於將門之後，身上帶着一股英氣，自幼又是一個要強的性子，有武功家底。
要不是自己的父親被人誣告帶兵謀反，她是壓根不會向夜王低頭，更不會跪在外面任他們欺凌踐踏。
此刻的她，半坐在地上，鳳眸冷漠，精緻的小臉蒼白，穿着單薄的中衣，白皙的玉足凍得通紅，倔強自傲，宛如生活在冰雪之上傲然挺立的一束梅花，頗有幾分高潔之美。
軒轅夜心中一滯，微愣數秒。
他從沒見過邢素月如此的模樣。
他們成親兩年，邢素月給人的印象，一向端莊賢淑，溫柔大方識大體，整日對自己唯唯諾諾，逆來順受，俯首帖耳。
沒想到今日她竟然還有另外一面，看樣子是露出本來面目。
“呵~呵~呵~”他連連冷笑，邢家的女人隱藏的可真夠深，“邢素月你可想好了？本王只給你這一次機會。”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想救她的父親和邢家，她只有道歉，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邢素月咬牙，丟下所謂的自尊，低下高昂的頭顱，雙膝跪地，做低伏小，哀求道：“王爺，我錯了，求您饒過我的父親。”
軒轅夜居高臨下望着眼前沒骨氣的女人，臉上露出譏諷和嘲笑，他還以爲邢家的人多有骨氣，沒想到這麼快便認慫。
“救他？能有今日之事，那是他活該，咎由自取。他和邢紫萱兩個人都該死，本王豈會助紂爲虐。
邢素月，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你該感謝本王，要不是本王仁慈，你也會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他涼薄的話，如同給身在刺骨凜寒中的邢素月生生澆一盆冷水，將她打入數九寒冬的深淵中，心在絕望中死去。
她望着眼前猙獰的男人，沒想到他對邢家的恨到如此地步。
“王爺當真不願出手相救？好歹我侍奉你兩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在王爺心裏當真一文不值？”
“邢素月你個毒婦，在本王的心裏，任何人都比你重要，你連旺財都不如。”軒轅夜滿臉的譏諷。
旺財？
夜王府看門的一只狗。
在他心裏她連狗都不如！
她和軒轅夜相識七年，成親兩年，自己在他心裏竟然抵不過一只狗的分量，成爲他嘴中的毒婦。
一股涼意，從心底涌出，蔓延四肢百骸，邢素月呆愣在當場。
她就像一個笑話，嫁給軒轅夜這兩年，百般討好遷就他，處處小心翼翼，投其所好。
以爲她的真心會慢慢柔化他堅如磐石的心，沒想到現在的他竟如此厭惡她，痛恨邢家。
世人都說皇室之人最薄情，邢素月不相信。
爲了他，她放下刀劍，學會做飯，女紅，甘心做一位溫柔大度的女人。
如今她開始相信，他不但薄情還是一個無心之人。
邢素月抿脣，逼回眼中即將要滑下的眼淚，強忍住心中的刺痛，不想和他爭辯，也不敢再惹惱他。
世人都知道當今夜王冷血無情，殺伐果斷，只要是他認準的事，就算是皇上也沒辦法扭轉。
她不禁微微苦笑，“王爺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邢家和父親？”
“將夜王妃的玉佩還給本王，這個你拿着，即刻離開王府。
如果一切都照做，本王就網開一面，免你父兄一死，邢家全族發配到邊疆做苦役。”
軒轅夜冷冽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將一封信交給邢素月。
世人都知道邢素月愛他深入骨髓，當初爲嫁給他，甚至不惜與淑妃和整個邢家爲敵。
如今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該如何取捨？
邢素月臉色慘白，微顫着手，接過信件，休書兩個大字，刺的她眼睛生疼。
她從腰間解下那塊代表夜王妃身份的玉佩，遞到軒轅夜手裏。
面上強裝鎮定說道：“希望王爺說話算話。”
說完，忍着萬蟻噬心之痛，搖搖晃晃轉身，艱難的走出溫暖的書房，就這樣赤着雙足，走在冰雪之上，腳上雖冷，冷不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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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素月覺得眼眶發酸發脹，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再也止不住噼裏啪啦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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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淚水在臉上凝結成冰，北風一吹，像刀子在臉上凌遲，疼痛的厲害。
她愛軒轅夜愛的刻骨銘心，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深深刻在自己的腦海裏，心裏，深入骨髓。
他成爲她的致命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