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小鎮。
晚飯的氛圍再沒有往日的歡聲笑語,顯得壓抑沉悶。
想到尹茜要一個人回國面對無法預知的兇險,胡金華的心裏就七上八下,憂心忡忡地說道:“茜茜,聽胡姨的,別回國了。”
“是啊茜茜,你留下來吧,你胡姨很不放心你。”關文林也在一旁勸說。
關文迪也在極力的挽留。
“胡姨、關叔、雲迪哥,我來巴黎最幸運的就是遇見了你們,在這裏的三個多月我體會到了從沒有過的幸福。”
“即使我回國了,我們也可以經常聯繫啊,想我了,可以發視頻給我呀。”
尹茜強裝着笑臉。
關雲迪失落的問道:“茜茜,你已經決定了嗎?”
“嗯,我已經訂了後天回國的機票。”
“胡姨,您把我這三個多月房租算一下,我的飯費也要加上啊。”
胡金華的臉色黯淡,沒有說話,起身離開餐廳。
“茜茜呀,別和你胡姨計較,她就是擔心你一個人回國了真有危險了怎麼辦。”
關雲迪坐着電動輪椅去了客廳。
經過這兩個月多月的相處,尹茜開朗、善良的性格早已俘獲了他的心,他懊惱自己是個癱子。
爲了尹茜,他努的康復訓練,想着有一天能夠站起來,向自己心儀的女孩表白。
可現實總是很殘忍,他不可能一下就站起來,而尹茜馬上也要回國。
攥緊的拳頭青筋蹦出,隱忍着自己暴躁情緒。
……
醫生的話一直在耳邊,尹茜去廁所小便的時候,總會拿紙巾擦拭幾次,看看上面有沒有血跡。
總感覺白色的紙巾上泛着淡粉,讓人不安。
迷迷糊糊的躺回牀上,撫摸着胎動厲害的寶寶,害怕會突然的失去他,緊張到小手攥成拳頭。
她不怕死,怕的是這種讓人羞臊的死法讓她難以接受。
熱淚在瞬間涌出,腦子裏縈繞的都是祁墨辰那張臉。
最後一次見他是在祁氏集團,她遠遠的望着祁墨辰和他相親的對象進了一輛商務車,看起來是那麼的般配,可能在她離開以後,兩人便在一起了,必竟門當戶對,旗鼓相當。
搖晃着自己的頭,告誡自己不去想一些與她無關的事情和人。
左側躺,說是這樣的話會減少寶寶繞頸問題。
孕中期雖然不再孕吐了,可寶寶在肚子裏動來動去,讓人很難睡沉。
腿間的黏膩和冰涼讓尹茜驟然起身,恐慌感讓她的心不禁提到嗓子眼,輕輕的掀開被子,牀上的一灘血跡,差點沒嚇暈過去。
豆大的淚珠不受控的滑下,渾身忍不住的微顫,血是從她的下體流出來的,可肚子卻一點都不痛,就如醫生講的一樣,毫無痛感的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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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嚥着口水,佈滿恐慌的眼神閃爍不定,這是要早產嗎?這才五個月,現在生出去肯定是不能活的。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好好休息,胎盤有長上去的可能嗎?怎麼剛檢查出問題,就開始出血了呢?
就這麼恍惚的看着自己還在順着腿間流出的鮮血,她恨自己,恨不得自己馬上就死去,也就不必給別人找麻煩。
白皙的腿不自然的抖動將她拉回了現實。
緩緩的下牀,拿了條新內褲,衛生棉去了衛生間。
肚子依然沒有疼痛感,和平時一樣的胎動。
打開門,走到胡金華的門前,徘徊了一會兒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在凌晨一點的時間去打擾別人。
坐在牀邊,和來姨媽一樣,呼呼的出血的感覺,尹茜悶聲哽噎。
拿了個衛生棉進了衛生間,血量很大,她很怕。
失神的走出去,再次站在胡金華臥室的門前。
猶豫着擡手輕叩着房門,“胡姨,我是茜茜。”
關文林最先聽到敲門聲,坐起身,叫醒了胡金華。
“老婆,我怎麼聽見茜茜在敲門。”
胡金華突然就是清醒了,“茜茜?壞了。”急忙掀開被子下牀去開門。
看見胡金華開門的瞬間,尹茜忍不住的落淚,“胡姨,我不想麻煩你的,可我好害怕。”
“怎麼茜茜,見血了?”
“嗯,流了好多血。”
“我馬上叫救護車,你快回屋躺着。”
胡金華準備了一些生活用品盆子和毛巾,又拿了幾件衣服、內衣內褲。
一個小時候後,從巴黎市過來的救護車停在了門口。
關雲迪聞聲從房間出來,瞭解情況後,心神不寧。
操控着電動輪椅到尹茜的身旁,輕聲安慰道:“茜茜,不會有事的,別害怕,一定不會有事的。”
尹茜的聲音哽咽,“雲迪哥,打擾到你休息了。”
“都這個時候,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關雲迪恨不得自己能站起來,陪着尹茜一起去醫院。
尹茜從小到大第一次體驗着被搶救的驚險感覺,躺在救護車上,感覺下體的血還在止不住的流淌。
胡金華滿眼心疼,輕輕摸着她的臉,“茜茜,別害怕,胡姨會陪着你的。”
尹茜輕輕的點點頭,眼神裏裝滿了恐懼。
到醫院掛了急診,直接將她推進了急診室,瞭解情況後,安排做b超。
機械探頭按壓着肚子裏的寶寶,開始有宮縮的反應,尹茜惶恐的屏住呼息,輕閉上雙眼,熱淚順着眼角滑下,聽天由命吧。
做b超的醫生是美國的中年婦女,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談着她的病症。
雖然有些專業數語,尹茜聽不懂,但比較有象徵性的語言,她還是能理解的。
大概的意思是,前置胎盤是受精卵隨機着牀的結果,嚴格來說都不算病,首次懷孕得了就是運氣不好,因爲只有以往剖腹產經歷或者懷孕前做過子宮手術的人風險稍高。
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她太倒黴了。
b超單子出來了,結果和上午一樣,胎盤覆蓋宮口造成無痛性出血,目前寶寶數值一切正常。
出血量大於月經量,需要住院保胎。
辦了住院手續,住進了單間。
護士過來給她打了一針進口的阿託*保胎藥劑,尹茜感覺自己的出血量小了很多。
折騰了幾個小時,已經是凌晨五點了,胡金華躺在陪牀上睡着。
尹茜起身去衛生間,換掉了浸滿血的衛生棉。
小便的過程中只感覺從下體滑出東西,能聽見它掉落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