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蘇奕當即起身,和元恆走下寶輦。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美輪美奐的玉樓,足有百丈高,佔地極廣,屋檐下懸掛着一盞盞繪製着美人圖的宮燈。
玉樓大門上,懸着一塊匾額,上寫“浣溪沙”三個雋秀飄逸的古老字體。
已臨近夜晚。
玉樓前,三五成羣的賓客乘坐寶輦前來,一個個衣飾華美,氣派十足,一看就非富即貴。
“兩位客人在城中兜來兜去,原來是奔着浣溪沙來的,嘖,早說的話,我就直接帶你們來了。”
駕馭寶輦的馬伕嘿嘿一笑,露出一個每個男人都懂的曖昧笑容。猥瑣且淫/蕩。
以蘇奕的閱歷和眼力,哪會看不出,這浣溪沙是一座青樓?
只是,他卻皺了皺眉。
月詩蟬一個女人,怎會跑來這青樓中?
車伕眼神露出嚮往憧憬之色,道:“在大夏天下的青樓中,浣溪沙絕對位居首位,它是九鼎城四大名樓之一,修行界響噹噹的銷金窟,樓中的姑娘……”
“呵,這麼說吧,就是一個斟茶倒水的丫鬟,擱在其他青樓畫舫之地,絕對是頭牌!”
車伕眼神變得滾燙灼熱,“你們可以想象,那浣溪沙的姑娘,又該是何等絕色了。”
說到這,他又嘆了一口氣,“可惜,這等地方一般人根本消費不起,僅僅是茶水錢,都要五塊六品靈石,這僅僅只能坐在大堂中,眼巴巴遠遠地看着姑娘們吹拉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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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挑個姑娘侍奉身邊把酒言歡,起碼也得上百塊六品靈石打底。”
聽到這,元恆瞠目結舌道:“這他娘……也太貴了吧?”
上百塊六品靈石!
這世間大多數元道修士,全部身家加起來,怕都湊不齊這個數!
而擱在浣溪沙,卻僅僅只是挑個姑娘侍奉的錢……
“貴?”
車伕一臉鄙夷,“兄弟,一看你就不懂了,浣溪沙可是天下第一青樓,樓內的姑娘,每一個都有修爲在身,有草木精怪所化的靈魅、有天生似禍水般的女妖精,據說還不乏一些鬼修、魔修一類的絕色佳人,這豈是世俗中那些女子可比的?”
元恆驚呆了。
他這才明白,浣溪沙的姑娘們,原來都是修行者,這的確很驚人,很震撼。
須知,修行者的地位,超然於世俗之上,浣溪沙作爲一個青樓,卻能蒐羅諸多有修爲在身的絕色佳麗,簡直就是神通廣大,不可思議。
“所謂‘天上人間浣溪沙,不羨鴛鴦不羨仙’,其中之大趣味,哪個男人不願品略一二?”
車伕唏噓開口。
元恆道:“你這麼懂,莫非是去見識過?”
車伕神色頓時凝固,心頭似被狠狠戳了一刀,半響後,他神色黯然地揮揮手,“你們聊,告辭。”
駕馭寶輦而去。
元恆露出鄙夷之色,這車伕也就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角色,沒出息!
蘇奕把玩着手中不斷微微顫抖的紫色鈴鐺,目光看向元恆,道:“你可曾逛過青樓?”
元恆神色一滯,訕訕搖頭。
“走,我們去見識見識這天下第一青樓。”
蘇奕說着,就邁步朝遠處的浣溪沙行去。
看着蘇奕興致勃
勃的樣子,元恆不禁錯愕,原來主人也喜歡眠花醉柳逍遙快活?
也對啊,主人才十七歲,不風流還能叫少年人?
一邊想着,元恆也連忙跟上去,心中微微有些微妙的興奮。
不得不說,之前車伕那番話,也讓元恆對這浣溪沙很感興趣。
砰!
還未靠近浣溪沙大門,一道身影就被從大門內丟了出來,狠狠摔在街道上。
仔細看,這是一個身着道袍的瘦削老頭,鼻青臉腫,披頭散髮,顯得很是狼狽。
“臭道士,再敢來鬧事,保證打斷你的狗腿,趕緊滾!”
一個瘦削黑袍男子站在浣溪沙大門冷冷喝斥。
“媽的,浣溪沙的姑娘,憑什麼和尚摸得,我道士摸不得?”
老道士爬起身,憤然開口,“諸位評評理,他們說浣溪沙的柔玉姑娘不賣身,行,老子把柔玉睡了不付錢,這就不算賣了吧?可沒曾想,他們竟說老子無理取鬧,還把老子揍了一頓!”
附近一些行人先是一呆,旋即鬨笑。
這老道士,分明是打算白嫖啊!
元恆都不禁驚詫,現在白嫖的傢伙都如此理直氣壯了?
不眼見蘇奕徑直走進浣溪沙大門,元恆不敢再多耽擱,匆匆跟了上去。
“咦,那小子身上的氣息怎麼有點古怪?”
老道士鼻端嗅了嗅,目光望向剛走進浣溪沙大門的蘇奕身上,渾濁的眸泛起一絲狐疑。
還不等他想明白,瘦削黑袍男子已帶人氣勢洶洶地衝來。
“兄弟們,給我好好收拾一下這妄圖白嫖的無恥之徒!”
黑袍
男子大喝。
老道士臉色大變,腳底抹油似的逃了,嘴中兀自哇哇大叫:
“老子怎麼可能白嫖了,是你們說柔玉不賣的,她若是賣的話,老子哪可能想出這樣一個絕妙辦法?”
附近區域響起一陣陣鬨笑,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
浣溪沙一層大殿內,燈火通明,富麗堂皇,熱鬧非凡。
一個個妙齡侍女穿花蝴蝶似的侍奉在每一個客人身邊。
每一個皆姿容出衆,或嬌媚似火,或清純活潑,或溫柔似水……
大殿中央玉臺上,有樂師奏曲,成羣的絕美女子伴着奏樂聲翩翩起舞,只披着透明薄紗的嬌軀,散發着誘人的魅惑。
“公子,您……”
一個美麗侍女迎上前,剛要說什麼,蘇奕便打斷道,“我來找人。”
“那請問……”
侍女剛要再問,蘇奕就拿出一把六品靈石遞過去,“沒你的事了。”
侍女一呆。
蘇奕已經帶着元恆,徑直朝內行去,一路穿堂過殿,一派熟門熟路的樣子。
“主人,您……不是來玩的?”
元恆這才後知後覺般反應過來。
“你覺得,我是那種好色之徒?”
蘇奕目不斜視,感應着手中紫色鈴鐺的搖晃波動,一路前行。
“當然不是。”
元恆有些羞愧,自己剛纔怎麼就能把主人和那些浪蕩風流子看作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