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唐輕煙的死訊還是因爲唐俊彬那一次給她發的email。
很顯然唐輕煙預料的時間並不準確,因爲唐俊彬是在足足過了半個月以後才收到了那些日記本。
所以等到警方接到報案去了家裏以後,唐輕煙早就已經屍體涼透了。
因爲唐輕煙沒有在世的親人和朋友,所以唐俊彬只能幫忙料理了後事。
那天下着雨,傅梓悅帶了一捧百合花。
其實她也不知道,究竟送什麼比較合適?
但是既然已經想到了百合,那就送吧。
到了墓前,傅梓悅有些嘆息。
明明前兩個月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卻已經成了黑白照片。
雖然是情敵,但是落到如此下場,傅梓悅也只覺得唏噓。
因爲從本質上來說,其實唐輕煙也並沒有幹太多的壞事情。
只是用不太光彩的手段勾搭了一下唐俊彬罷了,而且還是刻意爲之。
除此之外,其實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而且就靠着唐輕煙那兩把小刷子,其實只要傅梓悅沒有那麼嫌棄這件事情的話,他們兩個人是不會分手的。
所以,其實傅梓悅不明白爲什麼,年紀輕輕的,卻因爲一個男人要放棄自己的大好前途,甚至還不惜服藥自殺。
如果是她,是一定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棄的。
一旁看守陵園的工作人員拿來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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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是傅梓悅嗎?”
“是我,怎麼了?”
“這裏有一封信,是唐輕煙小姐生前給您留下的。她說,如果唐先生還把她當做朋友的話,這封信您就能看到,如果真的沒有辦法看到這封信的話,就當做是沒有緣分,她白寫了。”
傅梓悅接過信,其實心裏不太舒服。
情敵在去世之前還給她留下了一封信,說出去總覺得有些不可說的情緒。
“唐輕煙怎麼能夠確定這封信一定能夠被我看到呢?又怎麼能確定唐俊彬一定會選擇這個墓園呢?”
守陵人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也許您看一眼信就能夠找到的答案了,唐小姐沒有跟我說,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雨越下越大了,小姐也別在這兒待太久,小心寒氣入體。”
寒氣入體。
能夠在下雨天來這邊給唐輕煙送一束百合花就已經說明,其實傅梓悅的心裏沒有把唐輕煙想成十惡不赦的壞人。
她把花輕輕放下。
看着黑白照片,仍然有些心酸。
不知道是否因爲唐輕煙那個時候誤解了king對她有意思的事情。
她總覺得應該說些別的話。
起碼不應該是完全圍繞着唐俊彬的事情說。
因爲沒什麼可說的,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其實有些話我還是挺想跟你說說的,那個時候king確實沒有喜歡過你,你也真的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是不論如何,都希望你能夠做自己。下輩子如果你不願意跟唐俊彬在一起的話,可以考慮考慮king。”
說吧,傅梓悅莞爾。
就算唐輕煙有很多錯,但是唯一沒有錯的一點是很勇敢。
能夠跟自己喜歡的人慢慢的靠近,慢慢的相遇,就已經很勇敢了。
爲愛奪刀不是傅梓悅的風格。
但是並不能說這種風格就是錯的,因爲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傅梓悅好像纔是那個後來者。
人家兩個人同班了那麼多年,就像是顏童跟明宇一樣,兩個人是互相惦記的。
而她算什麼呢?
只是驚鴻一瞥,覺得難忘,覺得匆匆一瞥誤終身。
可是有沒有想過,也許這一次的誤終身並不是最終的結局呢?
坦白而言,傅梓悅這輩子只愛過一個人。
而這個人就是傅琛之。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人能夠讓她用愛這個詞來形容對他的情感。
但是匆匆一瞥誤終身,有些時候只是出現時的驚豔,而並不是長久的計算。
就像他們之間其實沒有誰耽誤誰。
在傅梓悅的眼裏,如果唐俊彬能夠跟唐輕煙修成正果,也是一樁美事,但是在其他人眼裏,也許就是唐輕煙做錯了事情。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是非對錯?
公道自在人心。
起碼傅梓悅是覺得這世界上沒有誰是真正的好人,也沒有誰是真正的壞人。
在所有人的眼裏,傅梓悅不也是一個無辜的人嗎?可是這樣無辜的人不也曾經試圖拆散過傅琛之跟秦淼淼嗎?
只是隱藏了起來,沒有被別人所知道,所發現而已。
那天,父子也想了很多,可是太多的話,不能用言語來表述。
也許,唐輕煙如果還在世的話,他們應該會成爲很好的朋友吧。
但是這種機率太小了,情敵是永遠不可能做朋友的。
走出了墓園,傅梓悅開車回到了家裏。
路過了唐俊彬住的地方,但是傅梓悅知道這裏應該永遠都不會再有人住了。
仍舊熟悉的,可仍舊是不應該熟悉的。
如果兩個人從來都沒有遇見的話,現在應該也能夠成爲鄰居吧,起碼不是現在這樣想要打擾,卻不知道應該從何打擾。
門鈴聲響起,唐俊彬站在門外,“我煮了飯,要不要一起喫?”
傅梓悅倒是反問了一句,“只吃這一頓還是以後都要喫呢?”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一輩子都可以做給你喫,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想念我做的飯了,再來這裏喫一頓。”
他仍然沒有辦法放下傅梓悅。
畢竟愛了那麼多年的女孩兒,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之前的錯誤都是我一個人犯的,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但只要你還能夠在我身邊,無論以什麼樣的身份,我都已經很滿意了。”
唐俊彬有些緊張,等待着傅梓悅下一句的答覆。
也許是今天淋雨了,腦子有點不太清醒。
傅梓悅竟然覺得好像還挺不錯的。
但是這種想法原本是不應該出現在絕對清醒的她的腦海裏的。
真是瘋了。
“看你表現,你現在讓我回答,我怎麼知道……”
最後兩個人還是一起吃了飯。
傅梓悅回到家裏以後還是拿起了那封信。
“見字如面。不知現在是否安好?你能來見我一面,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寬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