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辰夜搖頭：“暫時不用，未晞去了南苑，我擔心方婉如說什麼刺激到她。”
謝雨：“少爺，我幫方婉如另尋一個住所。”
嚴辰夜輕輕地“嗯”了一聲。
方婉如對於他來說已經沒了任何利用價值。
最後那點兒擔心自己的小女人誤會，留下來爲了以防萬一的作用都消失了。
頓了一會兒，嚴辰夜又補充了一句：“暫時別讓她回方家。”
葉未央的孩子在方家，葉未晞最近也經常去方家，他不想節外生枝。
謝雨點頭：“好的，少爺。”
應聲之後，謝雨便退了出去，嚴辰夜則心裏有幾分不安的繼續盯着南苑的方向。
九園，南苑，方婉如和葉未晞兩人面對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方婉如優雅的喝着咖啡，對着葉未晞優雅嫵媚的笑着。
葉未晞臉上沒什麼表情，盯着方婉如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
葉未晞有幾分生氣地嘆了口氣：“你什麼都知道，一直在看我的笑話，對嗎？”
方婉如一直保持着優雅微笑的樣子，氣色也比之前東躲西藏的時候好了很多，臉蛋跟着也圓潤了些。
“我是知道，但是說我在看你笑話，關於這一點，我不這麼認爲。”
葉未晞冷冷的“哼”了一聲：“那你怎麼認爲的？”
“我認爲是你自己蠢。”方婉如說完，忍不住“鵝鵝鵝”的大笑了起來。
這些年來，在面對葉未晞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感覺這麼舒爽過。
葉未晞擰眉，憋了一肚子的火兒，但是卻無從反駁。
這些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在方婉如面前吃了癟。
憋了好一會兒，葉未晞才道：“那是因爲我思想正直，從來沒想過要跟你爭搶什麼。”
方婉如笑着點了點頭：“沒錯，不管你是曾經的方婉婷，還是現在的葉未晞，你都沒有想過要跟我爭搶什麼？可是，你知道爲什麼我爲什麼這麼爭強好勝嗎？”
葉未晞仍然冷着臉：“你喜歡的那些虛僞的名利根本就是些永恆不了的東西。”
“切！”方婉如對着葉未晞翻了個白眼兒，“坐着說話不嫌腰疼，我只是想要嫁的層次高一些，體面一些，有錯嗎？”
葉未晞生氣的抿了抿脣：“以方家的條件，以你自己的外形條件，你找個比方家高一點的門戶應該不難。”
方婉如卻不怎麼服氣：“是不難，但是憑什麼我不能嫁進真正的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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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未晞無語地瞪着方婉如：“……”
“好了，你也不用瞪我，我之所以討厭你，五歲那年故意騙你上了那輛貨車，是因爲你什麼都比我優秀。是我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成爲的那種高度的人。
五歲，你裝什麼神童，小學三年級的課程都難不倒你。害的我在學校和家人面前都很丟人。
那些人，分不清楚是你還是我。還總是將我認成你，讓我展示這個才藝，展示那個的才藝的。
我那個時候只是想，你從我的生活裏消失了，我便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不過沒有你消息的那些年，你以爲我不內疚嗎？你以爲我沒有心裏負擔嗎？我會經常做惡夢，夢見你滿身是血的樣子來找我！
後來知道你沒事，過的除了辛苦一點，但是卻很有出息的時候，噩夢才終於消失了！
你根本理解不了我活在你的陰影中的痛苦。
還有，憑什麼嚴少喜歡你，嚴溱也喜歡你，憑什麼喜歡你的男人都是人中龍鳳？”
方婉如越說越激動，有些不能控制自己，身體跟着輕顫了起來，呼吸跟着也急促了些。
“好了，你先別說了。”葉未晞打斷了張嘴還要繼續下去的方婉如。
眼眶跟着也微微泛了紅，深吸了口氣，又輕輕地呼出了一口長氣。
緩了一下葉未晞才道：“那輛貨車開走的時候，我便知道了你是在騙我的。我其實能找回酒店的，但是我猶豫了，有些不想回去。”
葉未晞抿了抿脣，看着方婉如有幾分震驚的雙眼，又道：“但是我卻很後悔。
中途司機加油的時候，我跳下了車，站在加油站外猶豫了十分鐘。
我偷偷地上了一輛車，跟着返回到了市中心。
只是沒想到了的是，被車子上的那個男人發現了，或者說其實在我上車的時候，他便發現了，而是故意假裝不知道而已。”
葉未晞說的語氣平緩，但是輕顫的嘴脣讓方婉如知道，葉未晞經歷了她不知道的不好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方婉如聲音很輕，但是卻有些內疚的成分在裏面。
葉未晞吸了吸鼻子，抑制着雙眼中的眼淚：“時間太久，我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自己被賣到了一個見不到陽光的地方。會有人來教我學習，但是，只要做不好，便會受到懲罰。三天不給飯喫算是最輕的處罰。”
說道這裏葉未晞又重重地吐了口氣，然後又笑了笑：“不過很快便有個好心的叔叔將我從那個地方接了出來。
他笑起來很暖很暖，告訴我以後不會再有事了。
他將我帶到了一間公寓，大部分時間是我一個人住在那裏，定期會有一個阿姨來打掃，採購些喫的過來。
後來他又將我安排到了朋友家中，也就是葉未央的家中，我的養父養母。只是有一點奇怪的是，我不記得他的樣子了，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葉未晞說到這裏，眼淚已經不自知的流了下來。
在她來南苑之前，嚴辰夜詢問了她的成長經歷，她只說了自己經歷的那些積極陽光的地方。
這些在她心裏模糊痛苦，甚至有些混亂的經歷，她都沒有跟嚴辰夜提起過。
方婉如深吸了口氣，咬了咬脣，然後嚥了嚥唾液，眼圈跟着全紅了：“對不起！”
葉未晞拿起紙巾，仰頭，用力按了按自己的眼睛。
吸了吸鼻子道：“也沒什麼對不對的起的，也算是我自己的一種選擇。我從那個地方出來後，便徹底不想回到方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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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如眼淚緩慢的留着，含着哭腔問道：“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