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志輝只覺得心裏冰涼。
原來李德玉一直以來想的都是這些，那時候居然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正義善良的化身，現在想起來真無稽之談。
這樣的人滿腦子都是利益，還有腐朽的面子。
又如何稱得上是正義，善良？
他只不過是把自己的慾念都隱藏在了最深處，演一副假面孔示人罷了。
自古薄情之人，不都是過河拆橋嗎？
現在李德玉算是找到了一個機會正式跟溫家過河拆橋了。
溫志輝只覺得這麼多年的信任和提拔，到現在都成了一場笑話。
究竟是什麼改變了呢？
是時過境遷。還是利益薰心了，他無從得知，只是今天跟李家之間必須要做個了斷。
當年是他把李德玉帶進了警察局，現在也同樣得是他向上面舉報，把李德玉給拉下水。
他能夠擁有的，都是因爲溫家的幫助，現在既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屬於溫家的附屬品，那曾經溫家給予的那些幫助早就應該收回來了。
人這麼多，李德玉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夠勸着李一凡先把刀給放下。
要是真的在警察局裏傷了人，恐怕底下的警員以後對他這個局長都沒有什麼好態度了。
原本就因爲李一凡的事情，那些接線人員不堪其擾。
因爲每一次出警了，都會被李德玉給狠狠訓一頓，他們想去舉報，可是李德玉威脅。
一個好好的警察局，被搞得像是嘿社會一樣，所以有很多警員都找了不少的藉口外出調職。
現在剩下來的這些人也都早已經對這些事情麻木不堪了。
但今天看到了溫志輝這麼護着溫嵐的時候，他們覺得自己也不應該再盲目下去了。
也許他們確實是沒有能力跟李一凡那個瘋子對抗。
但是他們也是可以通過一些手段向更高級舉報。
“兒子，你聽我跟你說，你先把刀放下。我在這兒呢，我肯定會讓溫嵐乖乖跟你回去的，你喜歡她不是你的錯，是溫嵐這個女人在勾搭你。你也不要害怕，喬成恆更不會輕舉妄動。否則的話你要動手了，這一輩子我都保不了你了。”
一直到現在溫志輝纔算是真的明白了。
這個男人啊，什麼正義善良，其實內心比誰都陰暗。
是不是李一凡給同化的現在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快不知道了吧。
這種人也配坐在警察局局長的位置上？
也配上那些人聽他的命令被隨意調遣？
“爸，你不是一個最討厭這個男人了嗎？那我現在就替你殺了他。沒有人能夠讓你受委屈，也沒有人能夠在我的面前威脅你，脅迫你。你做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上，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我要幫你掃平一切障礙，這些人肯定會舉報你的，但如果我把他們都殺了，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大不了我去坐牢，沒關係的。”
喬成恆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這些發言都讓喬成恆覺得李一凡估計連初中都沒上過。
是愛，哪有這麼偏執張狂的愛？
這已經是三觀不正了。
溫志輝冷冷道，“你們就不要在這裏自我感動了。傷害過我女兒的，一個都跑不了。”
溫志輝將溫嵐護身後，盯着李家父子二人。
任何人只要欺負溫嵐，他都是不允許的。
也許是哪句話刺激到了李一凡，他拿着刀就要衝上來，卻被喬成恆一腳踢翻在地，抓住了衣領，輕蔑道，
“搞什麼？拿了把刀就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勝利了嗎？其實沒有工具的時候，比弱雞還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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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凡徹底被激怒了，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被喬成恆反手打了兩個巴掌。
“知道這兩個巴掌是做什麼嗎？打一下你這張嘴，讓你不要再說那些沒有一點三觀和腦子的話。這個社會上有法律制裁，你真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對的嗎？你去侵犯別人的隱私，去窺探別人的行蹤，還覺得這樣子是至高無上的愛，我告訴你，你這樣就是變態。”
李一凡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變態，其實所有人都這麼說他，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
他覺得自己就是在追求愛，只是這個方法稍微偏激了，大多數人不能夠接受，但是到最後，她們被征服的時候，他感受到的是無比的快樂。
就算他相貌平平，就算他用的手法並不光明磊落，但那些人到最後還是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但是在喬成恆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居然真的開始懷疑自己做的一切是否是真的正確，真是太奇怪了。
“喬志恆，你住手！你憑什麼對我兒子下這麼重的手？”
李德玉非常心疼，但是喬成恆根本就不喫這一套。
現在心疼有什麼用？
李一凡對別的女人下手的時候，李德玉心疼過別人嗎？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可心疼的？
“李叔叔，我叫你一聲叔叔，是因爲您跟我爸是一輩人，我呢，最懂禮貌。但是你現在做的事情真的很不像是一個活了這麼大年紀的人應該做的。你對他的溺愛最後只會毀了他，現在你是警察局局長，你可以護着他，那如果之後呢？之後因爲他的事情被更高級別的領導知道，你的警察局局長的位置不保了，他卻還是這樣子無法無天，那你覺得你還能護住他嗎？不能，到最後，你對他的溺愛會讓他成爲毀滅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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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已經有很多人在李德玉面前都是這麼說的。
但他從來都不覺得兒子做的是錯的，可是在這個時候，喬成恆的話像是直擊了他的內心。
他頓時啞口無言，反駁的話也全部都卡在了喉嚨口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究竟是溺愛還是偏愛，在這個時候好像顯得並不是那麼重要了，因爲這場鬧劇早就應該結束了。
幾天後，李德玉被罷免了局長的位置，聽說是有一個年輕人接替了。
喬成恆站在窗邊，溫嵐和溫志輝兩個人看着ipad上的信息。
溫志輝嘆息了。
想當年那個時候，他把李德玉舉薦進警察局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也是風華正茂。
現在的年輕人，十幾年，二十幾年後會不會又成爲下一個李德玉呢？
還是會堅守住自己的內心？與黑暗抗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