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希賢拋開這個先不看,看其他兩個。這兩個相對簡單一些,一個同音聯,一個拆字聯,雖然難,但好歹是有章可循的。
兩人這一邊看一邊探討,提一條否決一條。等杜宛晴出來,就看見兩個大男人,都撅着屁股在那跟那三副對子較勁呢。
“好了,喫飯了!”杜宛晴笑着說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的慌。再怎麼樣,也吃了飯再說!”
兩人都直起腰來,杜希賢嘆道:“不行,這個我對不出來!”
“這都是小道,養性怡情罷了!”杜宛晴一邊佈菜,一邊說道:“真正的學問,是經世致用。是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此話一出,不但杜希賢呆住了,就連許玉書,都是熱淚盈眶。
儒家衆聖的典籍,他二人自然是熟讀如流。聖人所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他們也洞。可從來沒有一人,能把人生志向,說的如此大氣磅礴。
“晴晴,你要是男人,將來只怕是要成聖成賢的。”杜希賢吐了一口氣,感嘆不已。
許玉書也道:“不說別的,光是這四句話,已經足以流傳千古,爲人稱頌!晴兒,普天之下,誰敢再你跟前論才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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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屁拍的我好酸爽!”杜宛晴嬉笑道:“好啦,豪言壯語也不抵肚子餓!來,看看今天的菜式!”
既然決意要走文雅路線,這菜色,也是鮮豔雅緻,別有情調。而且,杜宛晴還絞盡腦汁,想了許多風雅的名字。
有些名字就直接從後世的書籍裏搬出來,反正也不怕被人揭穿。
杜宛晴現在發現,整個世界,大概在王莽篡漢之後,就徹底變了。沒了東漢,也沒了三國,新朝三百年後,是燕國。燕國二百九十幾年後,是現在的夏國。夏國剛成立尚不足百年,算時間,大致就在原來的唐宋之間。
一道清蒸鯉魚,寓意着鯉魚躍龍門。一道白切雞,擺上蘸碟,其名曰丹鳳朝陽。隨後有滿園春色,獨佔鰲頭,玉笛梅花,花開富貴等等。
其味或酸甜適口,或鹹香醇厚。還有那燉的爛乎乎的肘子,旁邊用蘿蔔刻成菊花模樣。
杜希賢笑着道:“其他菜都能憑着菜名,來猜出這菜是什麼做的!你這個燉肘子,卻叫什麼採菊東籬下,這個有什麼說頭嗎?”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杜宛晴笑着道:“這肘子,像不像一座山?”
“詩美得很!意蘊深遠,但這個菜名就牽強的很了!”杜希賢笑着道。
“你別管牽強不牽強,只說這個,夠不夠吸引幾位教諭教授的注意吧!”杜宛晴說道。
杜希賢點頭歎服,“這肯定的!別的不說,單單這些菜名,就足夠吸引力了。最後這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一出,莫不讓人有采薇之意啊!”
“想歸隱還早着呢!”杜宛晴白了他一眼,“現在啊,還是你奮發向上的時候。等四十年以後,咱們一起歸隱山林!”
“好!”杜希賢大樂不已。
這菜讓他非常滿意。“晴晴,這是從哪裏找的廚子,這麼好手藝!找這麼個人不便宜吧!”
許玉書看了看杜宛晴,欲言又止。杜宛晴現在也不想暴露,便笑着道:“是啊!這兩個師傅可是我們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府城請來的呢!”
“行,那咱們就說定了,後日酉時,怎麼樣?”杜希賢笑着道:“縣學的幾位教諭教授,加上這次的過了的生員還有平常的好友,一共大概三桌,可以嗎?”
“沒問題!”杜宛晴笑着說道,“你放一百個心吧!”
次日,杜宛晴準備各種食材且不說。杜希賢帶着自己書寫的一副字,前往會仙樓參加郝有謙的謝師宴。
整個會仙樓的二樓,都被郝家包下來了。楚縣令顧縣丞還有其他的主事都來了,縣學的教諭教授,學子,還有城裏的其他鄉紳,滿滿堂堂百餘人濟濟一堂。
整整十五桌,紅燭高照,彩燈輝煌。郝縣尉請楚縣令,顧縣丞並縣學教諭教授等人做於首席。
“承蒙各位尊師的悉心教導,犬子此次才能在小三試中成功得中。有謙,還不過來拜謝各位恩師?”
郝有謙笑呵呵地上前深深鞠了一躬,“有謙謝謝各位恩師的傳道授業之恩。今生今世,沒齒不忘。”說完便上前敬酒。
芩教諭,常教諭笑呵呵地接過酒杯,“這都是你自己努力進學的結果,我們幾個不過稍盡綿力,實不敢當!”
常教諭說道:“下次秋闈,咱們安平縣能不能有所獵獲,就看你們幾個了!”
說罷,對着杜希賢遙遙舉杯,一飲而盡。
郝有謙暗暗咬牙。這人真的討厭,在自己的謝師宴上,還要對杜希賢另眼相待!
酒過三巡,郝有謙開始逐桌敬酒。待敬過各位官長之後,來到同窗好友這邊。
“大家都不要拘束,一定要喫好喝好啊!”郝有謙笑着說道。尤其是跟杜希賢說道:“杜兄,說起來,咱們不但是同窗,還差點成了親戚呢!”
旁邊幾人便湊趣笑着問道:“怎麼就是差點呢?”
“我有幸遇到過杜兄的妹妹,那可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女子啊!愚弟就不禁動了秦晉之念。可惜啊,杜兄一家對兄弟我不屑一顧。”
平日那幾位跟郝有謙走動頗近的幾人便笑着說道:“杜兄,看咱們郝公子,有才學有家世的,這門親事不是很好嘛!”
杜希賢冷笑着道:“呵呵,是很好啊!那幾位不是也有姐妹,直接送過來,跟郝公子做了親戚,豈不甚美?”
幾人怒道:“杜希賢,我們跟你說正經話,你這麼說話什麼意思?”
“沒意思!”杜希賢冷冷的說道:“郝公子不過是想納幾個妾室。他家家大業大,房子不缺。幾位就是送再多姐妹過去,也住的開的。”
納妾?幾人互看一眼,頓時不說話了。
郝有謙笑着道:“什麼納妾?我可是討來做二房的!杜兄的妹妹,我怎麼可能讓她做那種婢妾呢?”
“我們無福消受!郝兄可另覓佳人。”杜希賢冷聲道:“再說我妹妹已經說了親,以後這種玩笑話,郝公子還是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