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珞夫人笑道,“這姑娘不錯,年長晏兒一歲,委實是心思剔透又貼心,連哥哥的親事都不忘操心着,若晏兒有她一半兒——”
“娘,”珞青松打住她話匣,“莫養着自家閨女盯上別人家的,我們家晏兒比別人家的好上不知多少倍。還有件事兒我得插個嘴提醒娘,免得娘犯糊塗,晏兒再過不久便及笄了,您和爹再如何急着爲她擇一門好親事也得遵從兩點,一:必須晏兒看得上,否則便是委屈;二:不許低嫁,否則也是委屈。我們家晏兒可受不得委屈,否則我這二哥第一個不答應她許人。”
珞夫人聽着他長篇大論話裏有話,沒好氣瞪着他,“便是強許了又如何。”
“娘,莫忘了我是大夫,一不高興可是要人命的喲。”珞青松回答得既乾脆又毒辣,“啪”一聲搖開扇子洋洋得意的看珞夫人,一臉的“妹妹便有我此般哥哥”。
珞夫人被那一臉的傲嬌氣笑,“娘便實話告訴你,娘就是看上傅知南了。”
豈料珞青松扇子一收,笑眯眯道,“憑着晏兒如今這臭名兒,單說有無人願娶先罷!”話落起身跨出中堂門檻。
珞夫人:“……”
李內知由前庭遊廊匆忙而來,見到珞青松忙行禮,“二公子這是又要出去?”
“李內知你這便不對了,你家二公子怎可能整日不着家呢。”珞青松以扇點了點李內知襟口,搖開扇子越過他走了。“本公子要用晏兒採回來的草藥配藥,無事莫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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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內知一聽,皮都繃緊了,再思及珞青松被打擾配藥的下場,不單頭皮發麻,全身都發麻。
珞青松配藥時有個惡習,若有人敢在藥房外擾了他清靜定要那人試新藥,折騰夠了纔給解藥,若無解藥,便聽天由命嘍!
“夫人,有消息送回了……”李內知尚未到中堂便扯開嗓門。
傅知南由大理寺出來正要回刑部,一名侍衛來報犯人周青青已至京並押入刑部大牢。
來到刑部大牢,傅知南立即提審周青青。
傅知南端坐在漆黑的直背交椅上,側邊擺放着排開的各種刑具與架高的火盆,他打量縛於十字架上低垂着頭的周青青,身材嬌小,披頭散髮,衣衫破舊,被頭髮遮掩住隱約可見的臉巴掌般大,卻蒼白而污髒。
“綁者何人。”
周青青一動未動,“奴家……周青青。”
聽着她乾啞的嗓音,連話都聽不清,傅知南對旁邊的獄吏道,“給她杯水。”
獄吏看向他欲言又止,最終曲服於他的眼神之下轉身去倒水,卻只有小半杯,動作很是粗魯的喂周青青喝完。
傅知南看眼那獄吏,重新看回周青青,“現下你可以說了。”
“謝大人賞水。”周青青的話說得清了許多,也微擡起了頭,卻是看地面不敢看他一眼,“奴家周青青。”
“犯了何罪。”傅知南臉色微沉了沉。
“犯了……”周青青猶了猶豫,“殺人罪。”
傅知南的臉色全然沉了下去,“死者與你有何仇怨,爲何殺人,一一如實詳細說來。”
周青青愣住,發呆了久久纔開口,卻是推翻了方纔說的話,“奴家…未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