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初始看起來都是很雜亂不堪的,尤其是在白津衍這個門外漢眼中就跟孩子塗鴉沒什麼兩樣,他看了一會,實在看不出什麼,就忍不住的問:“你畫的是什麼?”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點詫異他今天居然這麼有閒心跟自己聊天,之前的他可沒這麼好的耐心,不是直接撲倒自己,就是吵架,很少像今天這樣心平氣和的聊天。
想到這段時間他的改變,她的心微微觸動了一下,但是依然冷着臉說:“這是我送給自己的禮物。”
“禮物?”白津衍摸着下巴,目光放在一邊畫着生日蛋糕的畫上,突然間恍然大悟:“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顯出了他心底的肯定,她輕輕地瞟了他一眼:“不是。”
他的臉色一僵:“不是?”
“我的生日是明天。”也許是看到了這段時間他的改變,她也願意跟他多說上幾句話:“在以前,我每年過生日的時候,我媽媽就會特地下廚爲我做拿手菜,而我爸爸會爲我費盡心思收集禮物,有一年他給我找來了一只比我還大的熊娃娃,我用雙手都抱不起來,後來才知道,是爸爸特地在國外的原廠給我定製的,連夜用飛機空運過來……”
想到自己之前溫馨的生活,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思念,語氣不知不覺也變得溫軟,白津衍從來沒聽到過她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過話,一時間居然聽呆了。
她絮絮叨叨的說着家長裏短,說着父母之間彼此的恩愛,說着對自己的疼惜,漸漸地,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眨眨眼就滴落了下來。
他沉默的伸手接過了她的淚水,低聲說:“別哭,看到你哭我的心都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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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淚卻流的更兇了,她泣不成聲,眼前看去一片模糊,卻依然能看到眼前和這個男人的身影,不能和父母相見的痛苦和心酸猛地爆發出來,她用力的衝進他的懷中,舉起小拳頭用力錘在他的胸口,發出沉悶的“咚咚”聲:“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你這個大壞蛋,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
他眼中全是深沉的堅定,坐在那裏動也不動,任她在自己身上肆虐,低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放你走。
她打累了,在他懷抱中大哭,哭到抽搐過去,迷糊中她還昏昏沉沉的感覺到他的大手在自己背後輕輕拍着,而自己耳邊卻還是迴盪着兩個字:“對不起……”
這一番大哭似乎將這麼長時間以來積攢的怨氣一瀉而盡,第二天起牀的時候,她還愣了愣,發現自己好端端的躺在牀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下來,而她動了動身體,發現沒有任何不適的痕跡。
想着昨天他抱着自己時在耳邊說的話,再看看自己舒爽的身體,冰封的心靈慢慢的裂開了一條縫隙,透出溫熱的氣息來。
於是在晚上,他再次回來之後,看到的居然是她一張心平氣和,甚至還微微帶着笑意的臉,這樣的招待太過難得,甚至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了他一眼:“你回來晚了。”
他有點呆了:“外面有件棘手的事情要做,所以才晚了點。”
說着一邊看她一邊看她的畫,現在的她畫的畫已經初現端倪,是一對漂亮的耳墜,他心裏明白,這應該是她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南璃笙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好像變呆了,之前她可沒見過他會這樣子過。
忽然,他轉身就出了門,讓她意外的愣了下,隨即又垂下眼眸,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畫作上。
然後沒過幾分鐘,就聽到他重新進門的聲音,然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擡頭看去,他又重新在自己身邊坐下了。
她沒有理會他,徑自畫着自己的畫,沒一會功夫,畫作完成,她歪着頭欣賞了一會,準備將畫給放起來。
他看着看着,突然說道:“過幾天我帶你出去玩玩要嗎?”
她一聽之下眼中立即泛出欣喜,她每天都被關在這裏,最多去樓下逛逛,不能出門一步,這樣的生活簡單枯燥到了極點,現在聽到有出門的機會,她立即高興起來。
不過……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麼要求?”
“要求?沒有,我只是想帶你出去走走,你想去哪裏?”
她看着他嚴肅的眼神,咬着下脣想了想說:“我想去看看我爸爸媽媽,行嗎?”
她滿眼希翼的看着他,他想了又想,最後還是硬下心腸說:“不行。”
她心目中剛剛升起的燦爛光芒重新消失了,一瞬間整個人被失望籠罩:“那就算了,我沒有什麼地方想去的。”
白津衍深深的看着她:“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她看了他一眼,眼中帶着不解:“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你。”
他努力將心底的怒火壓下去,沉着聲音說:“我對你這麼好,你就從來沒想過留在我身邊?”
她的心底微微一顫,但還是堅決的說:“是,我想離開你,不管什麼時候都是。”
“很好。”他氣得站了起來:“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死心吧,不管怎麼樣你是無法逃脫我的,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說完雙眼赤紅的看着她,而她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白津衍,你這樣我會恨你一輩子。”
“那也不錯,說明我在你心上佔有重要的地位。”他邪邪的笑了起來,她警覺的後退了一步,瞪視着他。
他這樣的表情她太熟悉了,每次他有着這樣的表情,說明他接下里就會把自己帶上牀,然後再一夜的折磨……
他走近一步,正想說點什麼,忽然房門被人敲響:“先生,你的東西送到了。”
他渾身的可怕氣息忽然間散去了,她輕輕鬆了口氣,暗暗慶幸那人來的及時。
只聽他揚聲說:“拿進來。”
說完門就被人推開,兩個女傭魚貫走了進來,前面的人拿着一個大大的圓盒子,而後面的人手上的盒子就要小的多,跟一只手掌那麼大。
她們恭恭敬敬的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對着白津衍行禮:“白先生。”
他高傲的點點頭:“你們出去。”
“是。”
等到房間沉靜下來,他重新看向她:“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經過這麼一打岔,剛纔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被打破,他的神色也重新變得平和起來。
她心裏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鬆了一口氣之餘,也對桌子上的東西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