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過來往外拉扯慕容清,慕容清稍一用力,就將婦人甩開了。
婦人還要過來,年輕男人哭着求道:“娘,你想想孫子,難道你不想要大胖孫子了嗎?”
婦人這才哭喪着臉站在旁邊不說話了。
慕容清喊道:“把穩婆叫進來,她不能走。”
三個小姑娘聽見這話,都不哭了,齊心將穩婆拽了回來。
慕容清打開醫藥箱,拿出銀針,給產婦扎針。
同時,慕容清吩咐男人道:“你,去藥鋪,給你媳婦買點人蔘。”
產婦的婆婆撇嘴說:“我家哪裏有銀子買人蔘?”
慕容清回頭瞥了一眼產婦的相公,着急地說:“你快去啊!買上一片也行。”
產婦的相公找他娘要銀子,她娘說沒有。母子倆掰扯爭論開了。
慕容清心疼產婦,手下一邊忙活,一邊問:“家裏有紅糖嗎?衝點紅糖水來。”
產婦的婆婆不假思索地說:“沒有。”
慕容清氣得拿二兩銀子扔在地上,罵道:“快去吧,買人蔘和紅糖。趕快!”
慕容清的銀針紮下去幾次,只見產婦緩緩睜開了眼,穩婆驚呼說:“神了,居然真醒過來了。”
慕容清對穩婆說:“正胎位,你會吧?”
穩婆皺眉說:“這個老婆子倒是會,只是,產婦她沒有力氣,終究還是不行。”
慕容清一揮手說:“你只管正胎位。”
穩婆洗淨手,開始忙活。慕容清則帶着三個小姑娘退到了屋外等着。
很快,人蔘片和紅糖就都買了回來,慕容清讓產婦的相公喂產婦喝了紅糖水,又讓他將人蔘片給產婦含在嘴裏。
產婦的體力恢復,又可以開始用力生產了。
慕容清在院子裏坐等着,產婦的相公過來說:“多謝慕容大人,我是欽天監監侯穆良才。”
慕容清嘲諷地看了他一眼:“你我同爲九品,俸祿也該差不多。媳婦生孩子這樣的生死關頭,你可真狠得下心當守財奴啊。”
穆良才慚愧地說:“銀子都在我娘手裏,我娘她不肯出這銀子,我也沒有辦法。”
慕容清鄙視地說:“你去給我寫個欠條,下個月發薪俸了必須先還我,不然我去欽天監鬧去。”
穆良才低聲說:“寫,寫,我這就去寫。”
過了一會兒,慕容清拿到了欠條,塞進袖子裏。
“哇哇——”嬰兒的啼哭聲響起,慕容清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穆良才衝到產房門口問:“是個大胖小子吧?”
過了片刻,穩婆抱着襁褓中的嬰兒走了出來,說:“恭喜了,是個姑娘。”
穆良才的臉一下子就寒了下來,穆良才他娘衝過去,打開襁褓看了看,板着臉說:“良才,把她拿出去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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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良才愣了一下,說:“娘,埋了……不好吧?”
穆良才的娘一把奪過襁褓,就往外走:“三個丫頭片子了,還不夠嗎?又生一個丫頭,真晦氣。咱們養不起,埋了埋了。”
穆良才耷拉着腦袋,站在原地不敢說話。
三個姑娘哭着抱住她們奶奶的腿,求她不要把妹妹埋了,她們的奶奶將幾個小姑娘踢到了一旁。
慕容清忍不住路見不平一聲吼,她兩步衝了過去,搶下襁褓中的嬰兒,怒視着穆良才的娘。
“她是一條小生命,你這是殺人。”
穆良才的娘拍着大腿罵街:“關你屁事?你一個男大夫,進產房,就該把你給閹了。這孩子不埋了,你出錢養着啊?莫非,這孩子是你的野種?我早就覺得秀玉不安分了……”
慕容清使足全身的力氣,“啪”地給了穆良才他娘一個耳光。
慕容清氣沖沖地罵道:“讓你滿嘴噴糞!你戴着金耳環,銀手鐲,怎麼就沒有銀子給兒媳婦買點救命的東西?怎麼就養不起小孫女?”
穆良才見他娘被打,忍不住過來推搡慕容清:“你怎麼能打我娘?”
慕容清抱好嬰兒,飛起一腳,將穆良才踹翻在地。
慕容清虎視眈眈地說:“老虔婆,還我銀子,還有診金一兩。你若是不給,就別怪我大打出手了。”
穆良才他娘臉一扭說:“要銀子沒有,要命一條。”
慕容清冷笑一聲:“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慕容清單手抱着嬰兒,上前將穆良才他娘耳朵上的金耳環給拽了下來,穆良才他娘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慕容清又強行將兩個銀手鐲從穆良才他孃的手腕處擼了下來。
慕容清掂了掂重量,差不多夠了。
慕容清將欠條扔在穆良才臉上說:“這個嬰兒,你既然不要,我便帶走了。”
慕容清正要走,就聽見一個人說:“小太醫,你就這樣輕而易舉放過他們了?”
慕容清腳步一滯,居然是傅御宸的聲音,他來這裏幹什麼?
慕容清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影從院牆旁邊的大槐樹上躍了下來。
果然是傅御宸。
傅御宸披着玄色的披風,顯得英姿挺拔,俊朗無雙。
穆良才驚愕萬分,顧不上喊疼,哆哆嗦嗦地爬起來跪着磕頭:“攝……攝政王,您怎麼……怎麼會在這裏?”
傅御宸一甩披風,笑着說:“本王有事找慕容太醫,沒想到,慕容太醫在這裏遇到了麻煩,耽誤了行程。”
穆良才嚇得渾身如同篩糠一般,將頭埋地上不敢說話。
傅御宸擡眼看向穆良才他娘,勾脣一笑說:“京郊夢雲山上發現了煤礦,正缺苦工,你們兩個既然母子情深,那就一起去吧。”
穆良纔將頭磕得邦邦響:“攝政王饒命啊,微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微臣給慕容大人磕頭賠罪……”
“晚了。你倆趕快滾,要是明日本王沒得到你倆在煤礦的消息,本王就讓你倆見識見識本王的手段。”
傅御宸的眼中寒光畢現,穆良才他娘已經嚇暈了過去。
穆良才掐了掐他孃的人中,將他娘掐醒,拉着他娘就往外跑。
去挖煤也比掉腦袋強。
慕容清行禮說:“攝政王,這等小事,本不勞您親自出手。”
傅御宸揹着手,過來看了看剛出生的嬰兒說:“這怎是小事?這關係到朝廷官吏的品行,關係到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