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冷嗎?”
“好些了……”
“這麼晚還跑出來,着涼了不許瞎叫喚。”
他坐下來,伸手把保溫壺的蓋子打開。蘇意歡皺了皺鼻子,然後擡起頭瞪着他,見她瞪着自己,厲城安淡淡的回望她,一副“我說錯了嗎?”的表情看着她。蘇意歡小聲的哼了一下,隨後就低下頭,喝着杯子裏的水。
“纔沒有瞎叫喚呢。”
她小聲的嘀咕,厲城安聽見後只是笑了笑。他喝着保溫壺裏的湯,兩人都沒有說話,辦公室裏,安靜的只聽得見空調發出來的聲音。
樓下忽然有救護車的聲音,蘇意歡放下杯子,她站起來走到窗口邊往下看,普外科的辦公室窗戶下面正好是博安醫院的一樓門口,她看着樓下的救護車車門被打開,然後從裏面下來了兩個人,因爲距離太遠,她看的不清楚,卻是卻能迷迷糊糊的看出來,好像是呂一和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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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爲什麼呂一和阿程在救護車上?”
“可能是覺得好玩吧。”
“……”
她回頭瞪了眼厲城安,他正喝着湯,剛剛那句話,完全是瞎說的。蘇意歡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程明,很快的,那邊就接了起來。
“喂。”
“你和呂一在救護車上幹嘛?”
“你怎麼知道?有千里眼啊?你今晚又不是夜班。”
“我在普外科啊。”
“喲,探班啊。”
“纔不和你貧,快說,你們幹嘛?”
男人三八起來,其實也是很討厭的。蘇意歡皺了皺眉,然後對着那頭的程明吼道。
“就是個開始陣痛的產婦,第二胎。”
“孕婦大半夜不在家休息,跑外面幹嘛啊……還有啊,這麼冷的天,你們倆出去幹嘛?”
“你不知道孕婦是口味很奇怪的嗎,忽然三更半夜就想喫亂七八糟的東西。”
“……”
“我和呂一上婦產科了,先掛了。”
“嗯。”
蘇意歡掛了電話,然後關上了窗子。她走到剛剛的位置坐下來,厲城安把保溫壺的蓋子蓋上後放在旁邊,他看了眼時間,然後說
“十一點多了,快回去睡吧。”
“嗯,那我回去啦。”
“好。”
蘇意歡拿了保溫壺以後離開了醫生辦公室,她站在電梯前等着電梯,厲城安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他看了看腕錶的時間,然後對護士站的護士說
“我下趟樓,有事打我手機。”
“好。”
蘇意歡微微回頭就看見了穿着白大衣的厲城安,電梯正好打開了門,她走了進去,厲城安也隨後跟了進去。他按了開關,然後又按了一樓的按鈕,蘇意歡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都帶着幾分笑意。青青
“晚上這麼冷,拉鍊要拉好。”
他把蘇意歡外套的拉鍊往上拉了一些,蘇意歡撥了撥拉鍊,衝他擺了擺手以後就打開車門進了車裏開車離開。
厲城安看着蘇意歡的車裏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他的視野裏了以後才進了醫院大樓裏,他擡手摸了摸鼻子,聲音低低的,透着幾分溫柔。
“真冷啊……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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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意歡照常來排班,剛查完房,連環奪命電話就響了。
蘇意歡瞥了眼手機上的備註,挑了挑眉,步子不自覺的加快,“怎麼了?”
“趕緊的吧,主任今天休假了,結果大早晨的就有活幹了。”
“怎麼回事?”
“硅膠爆了,這大早晨的你是沒看見那場面,很是精彩。”
“……”那是用了多大的手勁啊。
蘇意歡掛了電話就往手術室跑,這早晨正是人流高峯期,電梯壓根就擠不上去,她乾脆抄了近道,從樓梯和鄰廊跑到六樓,然後坐着電梯上了十一層。
護士已經將她的隔離衣準備好,蘇意歡深吸一口氣,一股腦將衣服換了下來,然後刷手,旁邊忽然伸出一只手,拿着一把刷子擦擦擦的,她擡頭看過去,正是剛纔給她打電話的呂一。
呂一嘖嘖嘴打量了她一下,“我說你這是八百米賽跑去了麼,一頭汗。”
蘇意歡一邊刷手,“別提了,公交車上遇見個疑似心梗的,心肺復甦來着。”
“合着公交車上你就開始工作了啊。”
“不過現在人的搶救工作培訓的挺好,心肺復甦做得很到位,而且心跳都給測好了。”
呂一呀了一聲,“可以啊。”
蘇意歡點點頭,“裏面什麼情況。”
“說是胸被捏爆了,”呂一一邊說一邊憋不住笑,“這姑娘想要豐胸,結果圖便宜找了個小地方的美容院,這剛做完手術傷口還沒好的徹底,然後就碰到老公回家了,小別勝新婚的,這不就手勁大了,然後就成爆漿胸了。”
“你就貧吧。”
呂一舉着手哼了一聲,轉身進了手術室,剛換上衣服蘇意歡就進來了,同時在一旁換衣服。
蘇意歡瞥了眼手術方案,秀眉蹙起,“片子怎麼還沒來?”
一旁準備器械的護士接了話過去,“說是一會兒送過來,因爲是早晨來的,而且這病號又不怎麼配合,所以晚了點。”
再怎麼晚,這病號現在也躺在了手術臺上了啊。
這素聞放射樓的人都很傲氣,雖然是醫技科室,但是醫大專門爲整個放射科闢了一棟四層小樓出來,蓋得是古香古色,而且最近他們又新出了規定,說是醫生們看的片子必須經過他們的審覈簽字纔可以通過,不要出來單子拿着就跑,不然的話出了問題他們一概不負責。
這一規定一出,普外科的主任差點把院長辦公室給拆了。
結果還沒等拆完,就接到了病號投訴,說是去北上廣大醫院檢查了,發現病竈沒有掃除乾淨。
這事一出,還沒掀起來的風浪被一下子打趴下去了。
這放射科也沒火上澆油,因爲他們的樓也有檢查設備,所以派了醫師每天過去現場審覈簽名報告單,着急忙的時候直接過去檢查,一番磨合下來也算是配合的有點默契了。
“醫生,我這還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