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雒潔淨的白袍已破損染血。
他披頭散髮,負傷累累,處境極爲不堪。
而蘇奕並未止手。
青雒自稱最強的殺人術乃是一對拳頭。
蘇奕現在做的,便是同樣以拳頭,在對方最得意的大道上,一舉將對方徹底毀了!
歸根到底,青雒那化靈境後期的力量雖然遠超同境,足以鎮殺應闕這等靈相境大妖。
可在蘇奕眼中,也就和來自天玄界的靈相境劍修青霜相當罷了。
轟!
蘇奕袖袍鼓盪,掌指握拳,轟殺而至。
大勢至光明拳!
在佛門,大勢至代表着智慧、光明,化解災劫。
傳聞中有一位菩薩果位的佛門大能,以大勢至爲號,被尊奉爲大勢至菩薩,擁有無邊法力,受盡佛門僧衆膜拜。
而這樣一門拳法,來自大荒第一佛門聖地小西天,被列爲小西天九部至剛至猛的古拳法之一。
修習此拳法者,自有降龍伏虎之勢,勇猛果敢之膽,驅邪滅魔之心!
而此時,隨着蘇奕打出這等佛門古拳經,其一身威勢也是凜然如神,震天動地。
青雒察覺到了危險,第一時間閃避。
可終究還是被那籠罩四方的拳勁掃中。
砰!
他身影狠狠倒射出去,體內傳出一陣筋骨崩斷的脆響聲。
羣仙劍樓遺蹟內,寧姒嫿、茶錦、文靈雪皆震撼連連。
之前她們還曾擔心蘇奕不是青雒的對手,畢竟連應闕那等靈相境存在都被青雒鎮殺。
誰曾想,這一場戰鬥從開始到現在,青雒雖展露出遠超之前的恐怖戰力,可卻被蘇奕一直穩穩壓制!
甚至都無法傷到蘇奕分毫!
“數月不見,也不知蘇道友在大夏經歷了何等奇遇,竟強大到了這等不可思議的地步……”
寧姒嫿心神恍惚。
“公子當初在大周時就不曾敗過,現在也同樣如此!”
茶錦露出驕傲之色。
文靈雪正在照看之前被救回的文長泰夫婦,聞言,內心莫名地有些感慨,想起了以前在廣陵城時的許多記憶。
外界。
“你這傢伙,必然大有來頭!”
青雒滿面是血,模樣很悽慘。
可他卻似渾不在意,目光盯着蘇奕,直似要將他一身的底細看穿似的。
轟!
蘇奕再度殺來。
見此,青雒眸子深處涌起冰冷決然的光澤,喃喃道:“我不會輸的!”
聲音還在迴盪,他殘破染血的軀體上,忽地有一股毀滅般的力量波動瀰漫而開。
砰!!
蘇奕隔空拍出的一掌,被青雒身前涌現出的一片璀璨銀色神輝擋住,轟然潰散。
蘇奕眉頭微挑。
就見此刻的青雒,軀體直似燃燒般,涌起透明的銀色火焰。
他滿頭黑色長髮,剎那間變得雪白,渾身肌膚一寸寸暗淡龜裂,就像被抽空了生機,蒼老無數歲般。
但他的眸子,卻明亮如烈陽,不可逼視。
他右臂往後,伸手做出拔劍的動作,能清晰看到,在其背部脊柱中,有一道雪白鋒芒一節節冒出來。
錚!錚!錚!
雪白鋒芒每拔出一截,就爆綻出刺耳肅殺的吟嘯聲,似惡魔牙齒摩擦般的聲響,令
人不寒而慄。
“以身飼劍?”
蘇奕露出異色。
所謂以身飼劍,便是修行者把軀體當做養劍爐,以自身修爲、精血爲養料,淬鍊和蘊養靈劍,從而讓靈劍成爲軀體的一部分,不分彼此。
劍在人在,劍毀人亡!
一般而言,極少劍修會以這種這等祕法養劍。
太過霸道不說,也極容易走極端,一旦出現差池,反倒會傷到自身。
“在我覺醒時,這把劍就封藏在我的脊樑骨內。”
遠處,青雒輕語,“我敢肯定,只需拔出此劍,就能找回我的記憶,從而知道我是誰,又來自哪裏。”
隨着他拔劍,一股肅殺恐怖的氣息,也隨之涌現,令天地震顫,虛空紊亂。
“但我不敢這麼做。”
青雒輕嘆,“因爲我更清楚,拔劍之後,我身上一切生機,都將隨之被這把劍吞噬掉。”
聲音透着複雜的味道,有忌憚也有無奈。
但他手中的動作並未停下。
當說到這時,那柄被蘊養在其脊柱內的雪白靈劍,橫空出世!
鏘!
劍吟直似亙古神魔的咆哮,激盪九霄,攪亂風雲。
無匹刺眼的劍光,直似燃燒着的大日,璀璨到極致,把這片海域照得明亮無比。
仔細看,此劍似是由白骨神玉煉製而成,晶瑩燦然,所彌散出的氣息恐怖無邊。
而在其劍柄處,鐫刻兩個扭曲如蚯蚓的蠅頭小字:
神咎!
轟!
這一瞬,遭受到此劍威能的壓迫,原本覆蓋在遠處的九絕封天陣力量,…力量,竟是轟然潰散。
羣仙劍樓遺蹟內,懸浮在寧姒嫿等人身前的光幕,隨之砰的一聲碎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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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寧姒嫿等人皆色變,心中空前緊張起來。
誰也沒想到,青雒在這最後關頭祭出的一柄劍,威能會恐怖到如此地步,這讓她們皆不由替蘇奕擔憂起來。
與此同時——
當看到此劍,蘇奕眸子中卻浮現出一抹異色,好一把妖劍!
“有時候,我都懷疑,我是這把劍才的奴僕,我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性命,都註定只能被它左右。”
青雒輕語,旋即他搖了搖頭,目光望向蘇奕,微笑道,“不過,能憑此劍斬殺道友這等人物,便是付出我的性命,倒也值得。”
他原本俊秀的臉龐已變得蒼老,白髮如霜,渾身龜裂的肌膚暗淡無光。
唯有手中的靈劍,璀璨耀眼,煌煌不可逼視!
也是此時,蘇奕終於開口,道:“我不會死,但你這樣一個被選中以身飼劍的劍奴,必死無疑。”
“被選中?劍奴?”
青雒皺眉,“道友這是何意?”
蘇奕道:“你之前的揣測並沒錯,這是一把很罕見的妖劍,你只不過是它選中的奴僕,不止記憶被剝奪,連你所擁有的道行、修爲、性命,以後也終將成爲它的食物。”
青雒瞳孔微凝,旋即笑起來:“一把劍而已,焉可能噬主?道友你這麼說,該不會是想亂我心境,爲自己謀取活命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