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百轉千回

發佈時間: 2025-03-01 19: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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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貞兒一再的勸慰下,楣櫻才算是答應她不會把對食之事告訴太子殿下,也因此,楣櫻爲她的事悶悶不樂了好些天。

這幾日,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朱見深每天都要前去乾清殿親自照看左右,貞兒只讓芷鳶侍奉在他身邊,自己卻閒置在太子府。

今日,貞兒例行匯述完太子的近況後從紅壽宮走出,剛走進瓊池園,就遠遠地看見牛玉從對面走來。

這些時日,貞兒儘可能地躲避着他,但終究還是逃避不了的。

只見牛玉一臉心疼諂媚的走近貞兒:“呦,我的心肝寶貝,你怎麼穿的這麼少,也不怕凍着。”說完,伸手就拉過貞兒的手,一陣的摩挲。

看着他那翹起的蘭花指,貞兒心裏就一陣犯惡,她抽回自己的手,向後退了一步,謙卑的施禮:“公公安福恕奴婢無理,太子府中還有好些事等着奴婢做呢,奴婢就先別過了。”

貞兒剛要起腳逃離,就被牛玉橫手給攔住了:“不急的,多大的事也不差這一時呀,再說太子殿下現下在乾清殿內,也用不着這麼着急回太子府呀”說着,又向前走近了兩步。

貞兒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然而牛玉卻手疾眼快地拉住了她,眼裏有了淡淡的不悅:“雜家又不是蟑螂老鼠的,做什麼躲得我這麼遠。”

貞兒淡然地回答着:“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牛玉從腰間拿出一只翠綠的玉鐲,一邊說一邊拉過貞兒的手:“我知道你嫌雜家老,但是雜家也是個會心疼人的主,你要是對我百依百順,我定少不了對你疼愛有加的。”說着,牛玉又露出他那噁心的諂笑,並且把他那只玉鐲帶進貞兒的手腕上。

貞兒微有牴觸的阻止着:“奴婢謝公公的厚愛,但這玉鐲奴婢不敢收,還請公公收回吧。”

“有什麼不敢的,你可是雜家要過門的媳婦了,這可是我專門爲你準備的。”牛玉硬是要把玉鐲帶進貞兒的手中。

“奴婢不要”貞兒厭惡地推脫着牛玉的手,好似寧死也不帶這玉鐲似的。

“當~~~”

只聽一聲清脆的碎玉聲叮噹做聲,玉鐲終於在他們掙扎推脫中粉身碎骨了。

貞兒有一刻的驚慌,她膽怯地擡頭看向牛玉。

“啪~~~~”

毫無徵兆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貞兒的臉上。

貞兒被打得趔趄了一步,只見牛玉怒瞪着眼睛,嘴裏咒罵道:“你這作死的小娼婦,雜家一再的忍讓你,你倒是得寸進尺了。”他毫不憐惜的掐着貞兒的脖子:“別以爲雜家不知道你那些不要臉的醜事,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還想一朝得太子爺的富貴。雜家能看上你,你就偷着樂吧,這宮中,有多少人舔着我腳底板想巴結上我,別說是王孫貴族,就是太后見了雜家,都要讓我三分薄面。”牛玉冷銳地厲着眼角:“你倒好,竟敢次次挑戰我的耐心,今兒個我就好好滅了你的清高。”說完,牛玉用力的撕扯貞兒脖領處的宮服。

瞬間,一股寒氣從脖頸處鑽了進去,貞兒驚叫了一聲:“不要碰我”然後條件反射地用力推開牛玉,並死死的用手捂住自己脖領處的衣服。

倏然,在貞兒還沒反應過來時,牛玉又一巴掌刪了過來。

而這一掌的力度實實把貞兒打倒在地,並且在不設防的跌倒時,額頭和手腕都磕到了石頭上,瞬間流出淋漓鮮血。

牛玉蹲下身,抓住她的衣領處,眼睛狠戾地眯成一條縫:“你個小娼婦,雜家爲什麼碰不得你,難不成你這身子是留給別人的”牛玉立刻恍然大悟地打量着貞兒:“我說這太子殿下對你怎麼這般神魂顛倒,柔情蜜意的,原來你這賤人早就跟太子做了苟且之事,你還真是個不要臉的下作。”說完,狠狠地又打了她一巴掌。

貞兒被牛玉打得有些神智恍惚,但還是有一絲清醒地意識,她看向牛玉堅定地否認:“奴婢是清白的,奴婢沒有和太子殿下做苟且之事,請公公不要冤枉奴婢”

牛玉譏笑冷哼了一聲:“哼,既然是清白的,那雜家今兒個可要看個明白。”說完,畜生般的他用力的撕扯着貞兒脖領處的衣服。

貞兒驚慌失措地抵抗着,一邊掙扎,一邊祈求:“奴婢求公公放過奴婢,奴婢真的是清白之身。”她苦苦哀求,但始終沒能讓牛玉停止舉動。

貞兒無助地流出眼淚,這淚水帶着無限的羞辱,想着自己這樣被一個老太監在冰天雪地中驗明正身,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恨自己只能無力的抵抗。

眼見牛玉扯就要開貞兒的內衫時,突然一個不知名的力道,瞬間把牛玉從貞兒身上拽起。

貞兒立即蜷坐在地上,迅

速把有些皺破的衣服死死的裹住着自己,喉嚨裏早已害怕的嗚咽着,淚水早已肆虐了滿臉。

“牛公公真是膽大包天,這光天華日之下竟敢這樣欺負宮女。”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貞兒霎然停住了哭聲,她不敢想象,自己竟然還能聽到這個聲音,甚至她從來就沒忘記過這個熟悉的聲音。

她擡起頭看向了面前身軀凜凜的男人,淚水朦朧中,他依舊那樣偉岸挺拔,依舊那樣氣宇軒昂,只是那略顯俊逸的臉上,添了更多男人般的滄桑與淡薄。

當樊睿看到一身狼狽的貞兒時,更是不可思議的愣住了,甚至愣到手指無力地鬆開了鉗住的牛公公。

百轉千回般的思緒瞬間侵襲大腦,淹沒在心底的回憶又輪迴在眼前,好似曾經的光景就在昨天一樣清晰,他以爲那些記憶都已經抹滅掉了,卻不想它們是如此的深刻。原來,一直都是他自欺欺人而已。

牛公公轉身看向鉗住自己的人,而後殷勤地叩首:“呦,是樊大人呀,奴才給樊大人請安了。”

樊睿這才收回忘神的眼眸,而貞兒也低下頭不敢再看向樊睿,然而樊睿的眼裏卻已蒙上了灰濛濛的陰暗。

他憤怒看向牛玉,手上一個猛勁,他用力地抓過牛玉的衣襟:“牛公公,你可是宮中的老人了,你不知道宮裏有規矩,若沒有主子們的允許,是不能隨便這樣欺辱宮女的嗎”

牛玉乾乾地賠笑了兩聲:“樊大人,您可是誤會奴才了,奴才哪敢壞了宮裏的規矩呀,只是這萬貞兒是奴才既要過門的媳婦,她可是太后盛準奴才的對食”

聽了牛玉的話後,樊睿更加震怒的拉緊牛玉的衣襟,眼裏佈滿了凌厲:“你說什麼你說她是你的對食宮女”樊睿的眸光中流露着難以置信,再看向貞兒時,更是透着悲憫與心疼。

“大,大,大人,奴才,奴才要透不過氣來了”牛玉被樊睿勒得臉色鐵青的掙扎着。

樊睿狠狠地甩開牛玉,身泛殺氣地吼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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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玉早已嚇得慫了膽,連連踉蹌地後退:“是,是,奴,奴才告退”說完,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瞬間,空氣中有死寂般的寧靜,樊睿走到貞兒面前,輕手地把貞兒從地上扶了起來。

貞兒有一瞬的躲閃,但樊睿卻不容她有任何的躲閃,他拉過她受傷的手腕,而後從腰間拿出一條幹淨的絲帕,小心的爲她擦拭包紮。

貞兒看着他認真仔細的神情,眼淚差點就要掉了出來,她努力的把它們憋回肚中,清晰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樊睿。

五年了,他們有五年沒見了,記得五年前的那個晚上,她錯過了與他相忘於江湖的美好生活,而樊睿卻在半月後,請命離開京都,自願留守在邊疆,這一走,就是整整五年。

在樊睿擡頭看向貞兒時,她卻深深的低下了頭,錯過眼神之間的交流。

然而低下頭時,她卻看到他腰間佩戴着的那半塊白冰玉,忽然想起自己丟掉的那半塊玉,心裏莫名的陣痛,她丟掉的起止是半塊玉,更是她和樊睿之間的感情。

樊睿溫柔的擦拭着貞兒額角的傷口,最後卻情不自禁地摸向她微腫的臉頰,聲音裏透着千瘡百孔地心疼:“痛嗎”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眼,卻讓貞兒壓抑許久的淚水,終於無法控制地滑下了臉頰,她安奈不住地看向樊睿,而他的眼裏更是有不可忽視的傷痛。

貞兒默默無語,只是看着樊睿,她的痛永遠不是臉頰,而是那傷痕累累的心。

然如。

就在他們忘我在彼此眼中繾綣悱惻這人生的悲涼時,一個憤怒地聲音豁然打斷了他們的纏綿。

“你們在幹什麼”

瞬間,貞兒條件反射地向後退了兩步,她慌張地看向來人。

只見朱見深雙眸透着濃濃地寒氣,身泛殺氣地衝到貞兒面前。

貞兒忙恭謹地欠身問安:“太子盛安”

朱見深冷眼打量了貞兒一番後,瞳孔裏頓時嗜血如斯,立刻回身狠狠地給了樊睿一拳:“你這個混蛋,你對我的貞兒做了什麼”

貞兒驚恐地倒吸了口涼氣,怔愣在原地。

樊睿站穩了身,用手指擦掉嘴角滲出的血漬,他不削一顧地看着朱見深:“太子殿下既然這麼關心貞兒,就應該好好保護着她,如若太子殿下保護不了她,那就請你放她離開這裏,還她真正的幸福。”

“你”朱見深被激怒地握緊雙拳,噬血凌戮的眼神亦如一頭準備進攻的獅禽猛獸。